午饭后不久,孟秋到了白家,说老夫人请白若竹过去坐坐,白若竹心道老夫人大概想订做针织的东西了吧,就简单收拾了一下,也没带蹬蹬,自己跟着孟秋去了孟府。
到了悠然居之后,白若竹见到陆嬷嬷,先把上次答应过她的手套给了她,然后才去见了老太太。
陆嬷嬷摸着薄薄的针织手套,觉得格外的稀奇,这是织布机织出来的吗?竟然也没个缝,而且五根指头都是分开的,也难怪白若竹非要送给她了。
陆嬷嬷高兴的把手套戴上,刚好合适,手暖和了一些,倒也不妨碍做事。
老太太见到白若竹后也没绕弯子,很快就提了给杜茯苓接牙之事。
“我大媳妇开口了,她上次毕竟也当众认错了,如今有个机会缓和你们的关系也好。还有杜家那边,冤家宜解不宜结,你要是方便的话,就帮那个丫头接了牙吧。”老夫人说道。
白若竹知道老夫人不是在命令她这么做,而是想缓和她跟王妙双的关系,更是担心王妙双又在背后针对她,心里升起感激之情,说:“老夫人开口了,我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更何况您是为了我考虑。”
老夫人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果然没看错这个丫头,是个心思剔透,善解人意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要是有什么难处就跟我讲。”孟老夫人又说道。
白若竹确实有难处,以这个时代的医疗条件,想接牙并不容易,就是安那种大金牙也不好操作,别说是真牙重新接上了。
“老夫人,这事确实很难,否则我当初也不会说自己没办法了,就是你那颗牙要补,我还没找到合适的材料呢,她那个是真牙重接,更是麻烦。”白若竹说道。
“需要准备什么,我叫人去给你准备,应该会快一些。”老夫人皱眉说道。
白若竹想了想,问旁边的丫鬟要了纸笔,在纸上画了几样工具,包括尖头夹子、抛光矬,还有几个固定牙齿的小零件。
完了她把纸上的墨迹吹干,对老夫人说:“这些工具是接牙要用到的,一般的铁匠恐怕做不出这么精细的,我也是实在没办法,否则也不会一直回绝杜家了。”
当然,她这只是客套话,她是真的不想给杜茯苓接牙,但老夫人都开口了,她总得表现的大度一些吧。
老夫人拿了图纸看了起来,越看越觉得奇妙,这些东西她可是从来没见过的。
“那我补牙需要什么材料呢?”老夫人问道。
“目前可以用银汞补牙,也就是一些大夫常说的银膏,但我还想调配出更好一些的材料,而且老夫人的牙根还在治疗之中,等到合适的时候才好补牙。”白若竹说道。
她前一世就知道唐朝就有一套不算落后的牙齿填充术了,只是她不确定这个架空的朝代有没有,只能自己去调制。
老夫人听了点头,说:“你后面再有什么需要的,也尽管跟我讲,千万不要客气。”
白若竹点头,“是。”
等白若竹离开后,老夫人拿着图纸想了半天,然后对陆嬷嬷说:“去叫大夫人把杜家的人喊来,这图纸要做的东西让他们去做,也让他们知道这事有多难,免得治好了还要埋怨若竹一开始不答应他们。”
“还是老夫人考虑的周到,老奴这就是跟大夫人讲去。”陆嬷嬷说着要朝外走。
老夫人眼尖,一眼看到她手上的手套,叫住她问:“你手上这是什么?以前没见过啊?”
陆嬷嬷笑着把手套去了下来,说:“上次宴会你让我陪着白姑娘,她看天冷我手要冻了,就说送我双手套,我还说自己要干活,戴手套不方便呢,没想到人家说的手套还真不一样。”
手套到了老夫人手上,老夫人细细的看了起来,然后也试戴了戴,说:“还真是不错,真难为她怎么想出来的。”
陆嬷嬷见老夫人夸赞,急忙说:“老夫人喜欢就你用吧。”
老夫人笑着把手套扔回给了陆嬷嬷,说:“我一把年纪了还跟你抢东西啊?我这见天屋里坐着,出去又有手炉,哪需要戴手套啊,还是你好好保护着手,咱们年纪都不小了,别落了病根。”
陆嬷嬷急忙把手套重新戴上,笑着说:“老奴遵命。”
王妙双得知老夫人要见杜家人,心里还觉得有些麻烦,她自己都没见过杜家人,是娘家那边人过来说了几次,她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让老夫人看看白若竹伤了人,又不肯治的态度,如今看陆嬷嬷的意思,怕是白若竹依旧不想治,老夫人想从中做和事佬呢。
当晚,王妙双就让人给杜家送了信,杜家不知道多兴奋了,甚至杜老爷子因为马上能见到孟家的老夫人了,还觉得杜茯苓的牙是掉的其所,给杜家立了大功了。
第二天早上,杜家大夫人带着杜茯苓去了孟府,面见了孟老夫人。
孟老夫人看了杜茯苓缺了一颗的门牙,不由有些怜悯起来,她年纪大了,就是容易心软,再说她对杜茯苓又没什么不好的印象。
好在杜老爷子昨晚就反复交待过杜茯苓不要多嘴,更不要说白若竹的坏话,否则以杜茯苓的性子,一开口就要惹了老夫人的讨厌了。
老夫人也没跟她们废话,就把白若竹画的图纸给了他们看,说:“这接牙可不容易,得准备齐这些工具和材料,白大夫才好给你家丫头接牙,你们自己去准备一下也比较放心。”
杜家大夫人就是杜茯苓的大伯母,要不是杜二夫人回娘家了,今日该有杜二夫人过来的。
她接过图纸,恭敬的朝老夫人道谢,杜茯苓朝朝老夫人行礼谢恩,倒显得十分乖巧。
等杜大夫人和杜茯苓离开悠然居后,杜茯苓立即撅着嘴抱怨道:“白若竹是不想给我接牙吧?竟然还敢提条件,她把我弄成这样,没送她去蹲大牢算不错了!”
杜大夫人很想白杜茯苓一眼,可到底不是她女儿,她也不好管教,只好压低声音说:“你少说几句,让孟府的人听到了怎么想?我看她倒不是故意刁难,要是接牙那么简单,还用着非得找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