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蓉现虽说在安慰着林黛玉,可他却也是分了几分心思在安娜身上的。
那边安娜眼神一暗淡,这边贾蓉便注意到了。
他暗自叹了口气,一咬牙,一边拉着林黛玉,一边猛的伸手,把安娜也拉在手中。
他们三个是走在众人后面的,这般动作前面众人没有发现,可林黛玉和安娜,却皆是一愣,而后,两人齐齐红了脸。
这女孩子一旦害羞起来,那么心里面,其他的心思也就淡了。
如此,林黛玉身上散发出的醋味消失了大半,另一边,安娜面上的低落感,也是没了。
贾蓉拉着二女,跟在众人身后,不多时候,便到了贾母院前。
这到了地方,众人刚停步,不等贾蓉松手,林黛玉和安娜就齐齐挣脱开来。
贾蓉心里好笑,左右看了眼,又把两个女孩子看的脸红后,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前面快步走了两步,进了贾母院子。
昨天贾母院里冷清,今个却不知怎的,人声鼎沸的,热闹的过火。
贾蓉跟着贾敏、周氏走进屋里,却见荣府的一大家子都在。
邢夫人、王夫人、李纨、王熙凤、贾宝玉并三春,还有薛王氏与薛宝钗。
贾敏、周氏一进了屋子,坐在主位的贾母便笑着站起身来。
贾母杵着拐杖,脸上带着笑,嘴里怪罪贾敏道:“要不人总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呢,今个你来这边,竟不来看我,哎呦,我老婆子当真是伤透了心。”
贾敏闻言,笑着上前扶住贾母,开口道:“娘你当真是冤枉我了,今个,我本是打算先在宁府那边说上两句话,而后再一家子过来拜见您的,只如海他心里常惦念您,这段时日不见,心里急不等我们说完话,就一个人过来了。”
贾敏这般说,堂中站着的林如海只得点了点头。
贾母看向林如海,笑着道:“如海是孝顺的,比你这个亲的还亲。”
屋里本就是热闹的,这又说了会闲话,顿时更加热闹起来。
再又过了十数个呼吸,新过来的贾蓉等人皆安稳坐下,贾母也坐回了她的位置。
如此,贾母笑着看向众人,道:“都给老婆子安稳坐下,一会谁都不许走,我刚同凤丫头说了,要好好置办一桌子,今个,老太婆请你们个东道。”
贾母说罢,她身旁坐着的王夫人便笑着道:“母亲的东道,自是比我们要办的好的,媳妇想不到,有谁舍得离开。”
王夫人恭维完贾母,一旁,贾敏便接上了话茬。
贾敏道:“母亲的东道自然是好的,女儿只怕,一会吃的太多,把母亲给吃心疼了。”
贾母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待笑罢,开口道:“你们只管吃,吃穷了我老太婆,老太婆便去你们家里头住。”
……
上边贾母、贾敏、王夫人说笑作一团,下边,林黛玉也同薛宝钗、三春凑到了一起。
她们是熟识的,这几天没见面,自然是有许多话要说的。
一众女儿家窃窃私语起来,一会笑,一打闹,看的人是别有一番滋味。
贾蓉这会端坐在堂中椅子上,一边看着屋里人的嬉笑,一边转头同安娜说着些话。
他担心安娜会不适应。
未几,王熙凤起身,从一旁走到贾母身边,而后耳语了几句。
贾母听罢,一摆手,笑道:“好好,你且去,这边我们收拾。”
王熙凤转身出了房门,而后贾母便开口让下人婆子们搭起来了饭桌。
待到要搭起饭桌,众人心里便知后厨那边菜式准备好了。
如此,饭桌搭好,众人围坐起来,不多时候,又有婆子端来沐盆清茶。
众人洁了手又洁了口,屋外面,便响起了齐溜的脚步声。
而后,便是一路婆子鱼贯而入,手里头端着,各式各样,香味扑鼻的菜来。
婆子们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不大功夫,待到婆子们送完最后一趟,王熙凤也从后厨走了过来,今个这宴,就算是开始了。
贾蓉仔细瞧了瞧桌上的菜式,只见其中,什么猪蹄鸭掌鱼翅、牛羊河虾鹌鹑,素如丝瓜、南瓜,荤则是各式各样,大到草原上的牛羊,小到天上飞的雀鸟,新奇如暹罗国的香珠,朴素则是本地产的柿子,应有尽有,好不豪奢。
贾蓉心里略微估摸了一下,单今天这一桌子,怕是三十两纹银都挡不住。
要知道三十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一般人家,住在长安,一年的花费,有时都当不得三十两。
古人常说,酒酒菜菜,吃垮家业,荣府这般铺张,难怪之前王熙凤来寻他求门路。
贾蓉心里想着些有的没的,待想了个大概,众人动起筷子来,他也随大流的,夹起一炸的金黄酥脆、外焦里嫩的河虾吃嚼起来。
贾蓉一边吃着,一边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了王熙凤那边。
正巧王熙凤也抬头,如此,二人眼神打了个照面,贾蓉是眼里噙着笑意,王熙凤则是看着贾蓉,无奈的暗自叹息了声。
今个宴席格外的豪奢,想来是王熙凤为了讨好贾母,故意办的大。
如此,众人吃了一番功夫,差不得肚子里填了三分后,便就这酒菜,有的说着家长里短,有的说着琐碎闲事。
不多时候,王熙凤起身,拿起桌上摆着的酒壶,就准备给众人添酒。
就在这时,屋外远处,突然听见一声惨叫,未几,东路院子,便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贾母屋里,众人对视一眼。
而后贾蓉起身,开口道:“老祖宗,不知那边出了什么事,蓉且去看上一眼。”
贾蓉说罢,便要往门外走。
就在这时,一婆子哭天抢地的扑了进来,嘴里喊道:“不好了,大老爷要杀琏二爷。”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贾母、王熙凤还有邢夫人更是慌了神。
就在这是,贾蓉和林如海对视一眼,而后贾蓉开口道:“府里婆子传话,只能信一半,到底如何,还得亲自去看看。”
贾蓉说完,王熙凤和贾母顿时也反应过来,而后二人便忙不怠的起身,要往东路院去。
如此,周氏、贾敏等留在贾母屋里照看一众小的。
而后,贾蓉和林如海打头,领着王熙凤、贾母,就往东路院去了。
……
东路院里,贾蓉等人刚到,便听见一阵打砸的声响。
如此,众人加快脚步。
待走进院中,只见东路院正院里,站满了下人婆子,院中,正躺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那女人腿上被刺了一剑,这会正躺着血。
贾蓉不认得地上那女人,王熙凤却是认得的。
不知想到了什么,王熙凤脸色难看起来,两步走到贾蓉身边,开口道:“那是大老爷的姨娘,翠云。”
贾蓉一听这话,顿时脸色也古怪起来。
正当他想寻个婆子问话,问问究竟发生了何事,贾赦和贾贾琏现又去了何处,突然又是一阵夹杂着喝骂的打砸声从一旁侧院里传了出来。
那一旁侧院,正是贾琏的院子。
贾蓉听见了声响,眉头一皱,便打头,往贾琏院子里走去。
贾琏院中,除贾赦一人外,再无其他人。
现贾赦披头散发着,眼中充血,手里提着把明晃晃的宝剑,那剑上,还残留着些许血迹。
院中正屋门口,淌着一滩血,血里,还有一只耳朵,明显的躺在其中。
贾蓉打量了一番院中情况,此时,贾赦又抓起院里的一空水缸,朝着院中正房砸了去了。
哗啦一声,水缸碎了满地。
砸完水缸,贾赦便朝屋里骂道:“你个蛆了心的畜生,没人伦的杂种,你个狗东西,连你也敢欺我。”
“你给我开门,今个,当真要杀了你。”
……
贾蓉进院子进得罪早,如此,待他打量完情况,身后,林如海领着贾母和王熙凤也走了进来。
这人一多,动静就大,如此,贾赦便回头骂道:“不长耳朵还是赶着寻死,莫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贾赦这一回头,贾蓉见了,便知其是吃醉了酒的。
如此,贾蓉冲众人摆了摆手,道:“你们且出去,他吃醉了酒,手里有有利器。”
说罢,贾蓉伸手拿过门口立着的一木头杆子,而后,朝着贾赦走了过去。
众人听了贾蓉的话,齐齐往后退了两步。
那边,贾赦看见贾蓉等人,先是一愣,而后脸色便又红了三分。
他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尤其是你。”
贾赦指着贾蓉,而后喊了一声,便提着剑,朝贾蓉冲了过来。
贾赦自然是废物,虽说比贾蓉多了几十年岁数,却哪里是走南闯北,上阵杀敌的贾蓉的对手。
他那边持剑冲上来,贾蓉一抖杆子,手中杆子便同条游蛇般,打了个晃悠,先一下点在他手上,而后便是两棍子,一棍子打在贾赦腿上,一棍子抽在贾赦脸上。
贾蓉现虽岁数不大,可手上劲力那可是一点也不小的。
三棍子下去,那边贾赦手里剑脱了身,人一下栽倒在地,哼哼着,看样子便被打的不轻。
院门口三人见贾蓉打倒贾赦,便重新走了进来。
王熙凤眼睛尖,看见屋门口的那摊血,心里面便慌了起来。
而后,她忙不怠的跑去门口,敲着门,喊道:“琏二、琏二米可有事?”
这边王熙凤敲门,那边林如海也扶着贾母走上前来。
贾母看见院子里的狼藉,又看见地上的血,心里面是难受的紧。
此时,贾蓉已经放下手里的杆子,转身出了院门,唤了两个知事的婆子进来问话。
那两个婆子进来便朝着贾母跪倒。
贾母开口问道:“究竟出了何事,你们一五一十的,给我说了。”
那两个婆子对视一眼,而后齐声道:“今个一大早,大老爷就出门去吃酒了。”
“大老爷刚走,琏二爷便偷摸进了翠云姨娘的房。”
“琏二爷进了房,就一直没出来。”
“待到下午,大老爷吃完酒回来,进了院子。不知怎的,大老爷先去寻了翠云姨娘,结果,从窗户缝里,看见翠云正和琏二爷睡在一起。”
“大老爷也没声张,我们都不知道。”
“大老爷先去正屋里取了把剑,而后便冲进了翠云的屋,大老爷刺了翠云一剑,琏二爷趁着机会跑了。”
“翠云被刺了后,大老爷便去追琏二爷,琏二爷跑到门口摔了跤,被大老爷追上,朝头上砍了一剑。”
这边两个婆子一五一十的事情经过说了,贾蓉听罢,脸色奇怪。
而坐着的贾母,却是唉声叹气,心里面,难受的要死。
那边王熙凤叫门见了好几声屋里都没得反应,如此,王熙凤慌了神,走过来寻贾蓉。
王熙凤道:“蓉哥儿帮我开下门,他莫不是昏死过去了。”
贾蓉听罢起身,走进房门前,抬腿一脚便踹开了房门。
这房门轰然倒地,王熙凤便和贾蓉一道,走进了屋里。
只见屋里面也是乱的不行,血迹、碎瓦满地都是,王熙凤平日里最得意的那扇玻璃屏风,此时也是碎了个满地。
贾琏此时正昏着,躺倒在地上,他一半身子藏在衣柜里,许是昏了后挤开了柜门。
贾蓉上前摸了摸贾琏的鼻息,见其还有气,便道:“不知琏二伤到了哪里,现人还有气,最好莫动作,待请个郎中来再说。”
贾蓉说罢,接着道:“二婶婶出去唤个婆子来,让其去东边一趟,把里老先生请来。”
贾蓉话说完,王熙凤便出门去吩咐婆子了。
待她吩咐完话,又重新走进屋里。
王熙凤看见屋里杂乱不堪的模样,又见其最得意的玻璃屏风也碎了,再想到琏二做的这事,一时间气哭,一屁股墩在满是碎玻璃的地上,眼泪哗啦啦的,就淌了出来。
贾蓉见状,叹了口气,他先把王熙凤拉起来,把其拉到一旁椅子上坐下,而后安慰道:“二婶婶莫要太伤心,那屏风碎了便碎了,待后面,侄儿给你弄个更大更新的来。”
王熙凤颓然极了,她低声啜泣这,道:“蓉儿你莫要安慰我,你知我不是为那死物伤心。”
“想我为府里操心,可为何,身边的人,没一个让我省心的。”
------题外话------
感谢书友一般系大师的一张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