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课长,倒数第二间牢房,好像有点问题。”南田的属下回禀。
南田得话,立刻抬脚朝那个方向而去,边走边问:“什么情况?”
“所有的犯人都是清醒的,就算是躺着,也翻身或者怎么样动动,唯有那个牢房的犯人,一动不动,面朝墙。”那属下紧紧跟在南田后面,道。
赵良珲看了眼没有打算抬脚跟上去的上岛将军,犹豫一瞬,朝上岛将军道:“将军,属下去看看。”
上岛将军面无表情点点头,转而看向季卫国,“你就别去了。”
“我不去。”季卫国应了一声,“我得安抚安抚他,现在手都冰凉。”指着刘铮笑道。
赵良珲看了刘铮一眼,带着李向然和齐嘉林朝南田课长追过去。
“吓到了吧。”上岛将军尚算温和的朝刘铮道。
刘铮老实的点点头,“真吓人,耳朵都要震聋了。”顿了一瞬,试探的问道:“这得损失不少吧。”
上岛将军负手叹一口气,“整个监狱的看守和哨兵,阵亡七成,重伤三成。他们都是帝国优秀的军人啊!”
刘铮倒吸一口凉气,“这么严重。”
绝对没有这么严重,他布下的炸药,能炸成什么情况,他自己心里还是有谱。
就宪兵队监狱那些存货,根本不足以达到这种威力。
可上岛将军为什么不说实话呢?顾及什么?
是顾及南田课长?还是顾及他……毕竟,他的身份,现在微妙。
季卫国看着刘铮,点点头,“你在里面,没看到外面的情形,惨不忍睹,到处都是半截半段儿的尸体,血淋淋的。”
想到外面支离破碎的尸体,季卫国头皮麻了麻。
刘铮睁大眼,脑补了一下,啧啧两声。
沉默一瞬,刘铮狐疑的嘀咕,“奇怪了,我是打了井上君,但也没有把他打到就要住院的地步啊,他还是自己回的宪兵队呢,将军也是知道的,怎么后来就去了医院了?听刚才的意思,他还住院了?很严重吗,将军?”
刘铮的话让上岛将军脑中一根弦颤了颤。
是啊,井上村好好地,怎么就突然住院了。
而且,宪兵队就有医务室,他为什么不去宪兵队的医务室,要绕远去博仁医院呢。
之前他没有细想这件事,现在刘铮一提,似乎是不大正常。
刘铮开玩笑道:“该不会是井上君的父亲刺杀公主殿下的未婚夫,井上君担心天皇迁怒于他,想要逃跑吧。”
说什么天皇迁怒,说白了,就是怕上岛将军给他小鞋儿穿或者根本不给他鞋穿呗。
这话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季卫国瞪了刘铮一眼,“别瞎说。”
“我开玩笑的。”刘铮睃了上岛将军一眼,道。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说多了,反而不好。
正说话,“轰”的一声爆炸声响起。
在逼仄的牢房通道里,这声爆炸声的威力,绝不亚于刚刚外面的声响。
“什么情况!”上岛将军正要抬脚朝声响方向走过去,不知怎么,抬起的脚又放下,只是朝着前方喊道。
刘铮道:“我去瞧瞧,听声音,炸了不止一声,好几声重叠了。”
上岛将军拦住了他,“还是让他去吧。”
点了一个自己的随从。
刘铮只得作罢。
须臾,那随从折返回来,同他一起回来的,是南田课长和赵良珲一伙人。
齐嘉林面色惨白,额头渗着汗珠,下垂的手抑制不住的抖。
赵良珲和李向然倒是面无表情,南田课长就更是从容,朝上岛将军道:“有一个牢房大门上被栓了手雷。”
“课长的一个随从当场被炸死,我们因为南田课长提前阻拦,躲避及时,逃过一劫,然而牢房里面,被炸的面目全非。”赵良珲接了南田的话,补充道。
上岛将军一笑,“南田课长神机妙算啊。”
南田没理会他这话里的意思,只是道:“现在,可疑点有两处,一处是这个看守,他的犯人都在,但是他为什么会死,另一个就是,那个牢房里原本的犯人去哪了?”
“原本的犯人?”上岛将军道。
南田解释道:“我可以确定,那牢房里面床上躺着的,是一具尸体,但是不确定那尸体是原本的犯人还是我们的看守亦或者别的什么人。门上的手雷应该连接了其他的手雷,链式反应,开门的时候,都炸了,所以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上岛将军点点头,“既然如此,这里,特高课还有必要查下去吗?所有的线索你们都掌握了,是不是可以带着线索回去查了?”
南田扫了一眼刘铮,“把他带走不合适吧,毕竟这个看守还没有解决,不知道是什么人杀了他。”
“很明显,是那个牢房里逃出来的犯人杀了他,而他恰好是刘铮的看守罢了。”上岛将军道。
“我不介意把人带走,毕竟是我的人,只是……将军真的同意他离开吗?”南田课长再次确定。
上岛将军道:“你们的人,你们带走,但是,我们的人,我们要带回。”
这个我们的人,自然就是井上村了。
赵良珲朝南田课长看去。
南田课长微微一愣,随即恍然一笑,笑容微冷,“那也得先把人找到再说。想必今夜将军会异常忙碌,既然如此,就不打扰将军了,人是将军同意带走的,我恭敬不如从命。”
南田朝上岛将军立正低头,行过一个军礼后,扯步离开,“我们走。”
赵良珲朝上岛将军点点头,紧跟着南田离开。
看到刘铮站着不动,扯了刘铮一把,“臭小子,还不走!”
刘铮悻悻离开。
走出牢房,外面的探照灯已经修好,两个大灯在外面转来转去,整个大院一片光亮。
冲天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呛得人想要咳嗽。
刘铮这才看清楚自己的杰作……真的是杰作!
断胳膊断腿,半拉脑袋,肠子肚子……满地都是。
真的是……满地,就连刘铮身边这棵大梧桐树,树上也挂了不知道几个人的肠子胳膊。
难怪刚刚季卫国提起来,都要吐了。
宪兵队的人正在收拾残局,这局面,根本没法下手,卡车开来,直接用兵工铁锹将地上的肉泥铲上车。
刘铮打了个哆嗦,“我的娘!这……这也太夸张了吧!”
季卫国在刘铮旁边道:“现在好多了,我们来那会,还没有开始收拾,更吓人。”
前面南田的步子加快,他们也跟着快速走出。
脚底下不知道踩到了什么,咯吱咯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