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铮驻足,等他靠近。
“怎么了?”
手下喘了口气,道:“队长,我们才去吓唬了李辉他媳妇,井上村就找来了,现在正在处长办公室呢。”
刘铮撩了撩眼皮,朝办公大楼二楼看了一眼,嘴角噙起一抹笑,“来了?来了正好。”
手下便道:“队长,要去见井上村?”
刘铮道:“我兄弟的媳妇,总不能白让他睡了吧!我头上都绿的慌。”
刘铮说完,提着两盒虾饺朝办公大楼走,却是径直去了季卫国的办公室。
一如既往,季卫国没有锁门,刘铮直接推门进去。
“呦呵,你怎么来了?今儿不是陪南田绘子去了吗?”季卫国略带讶异的说。
刘铮将餐盒提起,晃了两下,搁在茶几上,兀自朝沙发一坐,随手捞起一份今天的报纸,盯着报纸道:“尝尝,热乎着呢!”
季卫国已经起身绕出办公桌,坐在刘铮一侧的沙发上,微胖的身体略向前弯,打开餐盒,“我就知道,全处上下,你小子最够意思!”
刘铮盯着报纸看,面色随意,“也不看看咱俩啥关系,快吃吧你!”
季卫国便抓起一只虾饺丢到嘴里。
刘铮嫌弃的看他一眼,“我说,你多少讲究点,那不是有筷子吗!”
季卫国不搭理刘铮,却也拆了筷子,“还真别说,中午吃的饭,早消耗光了,你来之前,我正琢磨让秘书去楼下买三明治呢。”
“忙什么呢,把你累成这样!”刘铮随口问,“这才几点,你就消耗光了!”
季卫国看了刘铮一眼,夹起的虾饺搁在半空,顿了一瞬,失笑道:“瞎忙呗!”
说完,将那虾饺丢到嘴里。
刘铮瞥了季卫国一眼,“那什么,给我支点钱呗。”
季卫国正要再吃的动作就是一顿,“你怎么又支钱,前几天不是刚给你报销了一批轮胎?”
刘铮理直气壮,“我天天陪着南田绘子,要吃要喝的,不花钱啊!放心吧,处长已经同意了。”
“同意了?”季卫国问。
刘铮嘿的一笑,将报纸搁下,看向季卫国,“我什么时候不经处长同意和你拿过钱!防我跟防贼似得。”
季卫国立刻一笑,“得,我给你拿钱!”
说着,季卫国扯了两张抽纸擦擦手,起身。
刘铮跟着起身,不等季卫国反应过来,刘铮已经走到他办公桌旁,拿起登基的簿子,季卫国想要拦已经来不及了,刘铮已经翻到了最近一页。
季卫国只得将笔递给刘铮,“签字吧。”
刘铮刷刷写下自己的名字,搁下笔起身,“李向然又支钱?之前你不是说,处长让你给他成立一个专用通道?他怎么还在这里登记?”
季卫国将一张支票递给刘铮,笑道:“谁知道他搞什么名堂!”
刘铮似笑非笑接过支票,没有开口。
按照季卫国的性格,再按照李向然和季卫国的关系,李向然来支钱,季卫国一定会问个明白。
现在,他说不知道李向然搞什么名堂,要么就是他真的不知道,要么就是他知道了,但是,赵良珲要他保密。
季卫国的嘴,一向严。
就比如刚刚,他问季卫国在忙什么……如果季卫国真的是瞎忙,他一定会和自己抱怨都在忙什么,而不是像刚刚那样回答。
那样的回答,只能说明一点,他在做非常重要的事。
这件事,是赵良珲交代给他的,并且要求保密。
可是……季卫国就是一个后勤队长,赵良珲能交代给他什么事呢?
从季卫国处拿了支票,刘铮嬉笑着和季卫国插科打诨几句,离开。
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刘铮点了一根烟,猛地吸了一口,吐出眼圈,望着眼前渐渐散开的烟雾,刘铮思绪起伏。
季卫国作为一个后勤队长,能忙的,无非是捞钱。
以往季卫国捞钱,也有不怎么光明正大的,甚至不乏阴损的,但是,他都会作为谈资和自己闲聊,这一次……季卫国不说的原因,只有一个,季卫国的目标,极有可能是他认识的。
如果再早一两年,也许还会猜测,季卫国的目标可能是自己,毕竟那些年,自己怎么也算是个豪,正儿八经的豪。
曾祖父是清朝大官,曾祖母是大官家的嫡长女,据说和皇后都是结拜姐妹,家里成堆成堆的宝贝。
曾外祖一家虽然不是大官,但是皇商。
所以,他是真的有钱。
这些钱,当年爆发抗日的时候,他爹捐了七七八八的,给他留了个生活费。
然而,就他爹口中的这个生活费,也是别人可望不可即的。
后来他因为组织安排,来了七十六号,赵良珲对他知根知底,为了避免赵良珲惦记他家里的财产,惹祸上身,他干脆就把自己在七十六号的人设定位成败家公子。
这样的形象,反而给他省去不少麻烦。
起码,这几年一直顺风顺水,就是这一次……
狠狠吸了一口烟,刘铮叹出一口气。
既然季卫国的目标不是自己,那……脑子里搜寻他认识的所有有钱人,最终,董晔昇的名字浮现上来。
刘铮顿时拳头一紧。
董晔昇……
赵良珲让自己盯着他,现在又让季卫国盯着他,而特高课那边,南田绘子也盯着他……这是要成刺猬啊!
大概锁定了季卫国的目标,刘铮将这个问题拨至一旁,又开始琢磨,李向然再次支钱,到底是做什么。
换了只手夹着烟,刘铮拨通李向然办公室的电话,电话响了七八声,没人接。
刘铮转而拨通自己秘书的电话,“李向然今天没来吗?”
“没有。”
挂断电话,刘铮拧眉沉思。
季卫国的账簿上,李向然支钱,是两天前。
这几天李向然一直在福开森路附近溜达。
今天没有来……
难道他是又有收获?
如果真的是李向然又有收获,而处里又没听说关了新的犯人,那……李向然支出的那笔钱,极有可能就是发展了外面的安全屋。
回想那笔钱的数目,刘铮额头渗出一层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