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婉惊的筷子上丸子都掉了，“三爷爷，你还会想去当关门弟子？我没听错吧！”
“不行吗？活到老学到老，我专研自己的领域同时也想扩展一下，这不是很正常吗？难道你学外语的时候，同时段只学一种？
格局打开点，只要精力和天赋足够，完全不需要做选择题，全学就是了。”
李婉一想也对，“三爷爷你说的对，是我局限了。”
白芷不是三岁小孩，她知道三爷爷说这些，很大程度是让她毫无负担的去争取机会，不想局限她在李派。
“三爷爷，我才学多久，再说花旦和青衣，我也学了一些。”
三爷爷摆摆手，“小白，你的天赋不仅仅在武旦和刀马旦上，你看我，也不仅仅学它们，你想深学什么，就去学，你还年轻。”
“三爷爷。。”
“小白，你不用有那么多的顾虑。”
她不再反驳，不过心里完全没有打算去争那两个名额。
三爷爷对于她而言，就是师傅，她并不想再拜其他老师了。
当然，暑期表演对于她意义很大，无关表现争取机会，而是喜欢在舞台上不断检验和升华自己的表演能力。
表演时间安排在晚上六点开始，十点结束，舞台也都是当天搭建好。
因着是第一天演出，一大早白芷就过去盯着了，三个副队长也一样。
齐老师一看到白芷，就将学校对刘春梅他们的处分结果说了。
“刘老师被辞退，赔偿金一半作为补偿给你，一半她拿走，三个学生留校察看，这次的事情也会记录到他们的档案里头。
还有，学校也会对你进行补偿，晚上王校长会过来，他到时候会和你具体说。”
她点了点头，心一点起伏都没有，每个人都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其实刘老师可以去下乡队，不过她选择了离开，下周她就去港城，听她说是之前的孙老师给她安排了工作。”
她听到这个消息眉头一挑，看来孙琳淼对她也很有意见嘛，不然刘春梅也不能这么下力气针对她。
以后她要是机会去港城，希望孙琳淼不要撞上来，不然 ，哼。
“不管她了，我们分一下任务，发现问题尽快处理。”
沟通好，几人都各自盯事情去了。
他们准备的很充分，一直到演出，也没有出现什么纰漏。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今天来观看的人数远远超出预期，现场真的是人山人海，引的附近公安都来巡视了。
有些生意头脑的，都在边上卖起了花生瓜子冰棍啥的。
白芷看了一圈现场，确定没什么问题了，就去化妆了。
她今天也安排有演出，还是最后一场，表演的是《扈家庒》。
化妆时间比较耗时，她刚弄好没多久，就到他们上场表演了。
都是排练无数次的表演，上台后，她不论是动作还是唱功，都发挥到极致，赢得底下观众不断叫好。
底下最佳看戏的位置上，于望舒鼓着掌，侧头和李三爷爷聊天。
“霖钰呀，这么好的徒弟，你推荐给我，你就不怕我把她拐走了？到时候你李派可就没接班人了？”
“于叔，你要是能拐走，我还轻松了，省得操心，反正她也出师了，想去哪里都可以。”
“你还是老样子，嘴不对心，这会指不定多担心了，说起来，我真没打算收她当关门弟子，她天赋绝佳，我可以教她，就如同你那会一样，学到多少就看她自己了。”
“于叔，就不能收下她吗？”
“霖钰，你自己也出来当老师了，何必拘泥在这一层师徒关系上了，就算我不收她当关门弟子，我一样会毫无保留的教她，我不收她，对她，对你都好。”
“我明白了，谢谢于叔。”
“谢什么，说起来，是我家对不起你，华英，我家序文，唉。。。。”
“于叔，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序文回来了吗？”
于望舒摇摇头，“没有，自从他知道华英的消息，转头就接了任务，之后就没有任何音信，他的单位也没给任何消息，唉，人活着就行。”
“等他想通了，就回来了。”
“随他去吧，回来也是木头一个，没有心了，看得更难受。霖钰，有空就来家坐坐，我们喝两盅。”
“好的，于叔。”
于序文是于望舒的孙子，智力惊人，小小年纪就上了大学，还没毕业就被收进了研究院，直接参与了国家大项目研究。
他和李华英年少相识相知相恋，感情深入骨髓，相约等他手头研究完成后就回来结婚。
却因为造化弄人，他赶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生死不明。
想到华英，李三爷爷的心就像针扎了一样，表演散场了，他也没走出那股悲伤。
白芷和粉丝互动完过来，就看到三爷爷皱着眉发呆。
她扯了扯李婉，李婉秒懂，对着她耳朵小声说了几句话。
她很想告诉三爷爷，华英姑姑可能没死，但是她忍住了，李思悦那边还没有完全确定瑞国那个外科圣手是不是李华英。
她心里默念着再等等，正打算开口转移一下三爷爷的注意，就被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打断了。
“白老师，我能拜你为师，学你刚才表演的那些吗？”
“小朋友，我还没有到收徒的程度哦，你要是想学戏，可以去那边报名！”
“不，我去问过了，那里面没有你们李派。他们说你们现在不收徒。”
李三爷爷也被这孩子的话吸引了，“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还知道李派了？”
“我叫薛奇鑫，我当然知道了，李爷爷，我还知道你了，我爷爷奶奶都是戏迷，他们经常会谈到你，我很喜欢京剧，最喜欢的就是武旦戏了，你能和白老师说说情嘛，我想跟着她学戏？”
“那你怎么不跟着我学了？”
“我倒是想呀，只是李爷爷你不是不收徒了吗？白老师没说不收，那肯定就是收了。”
三爷爷笑呵呵的问道：“小白，你看了？”
“三爷爷，你是知道我的，我现在哪能收徒呀？”
薛奇鑫小朋友可怜巴巴地看着白芷。
“怎么就不行了，你现在的水平，教我绰绰有余了，你是不是看不上我呀，可是你们还没考察我条件了。”
白芷还没回答他了，他的爸妈就找过来了，他爸爸她见过，是第一机械厂的厂长。
“白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爸，你认识白老师呀，那你快帮我求求情，我想拜她为师。”
薛夫人一听，赶紧拉过他，朝白芷笑笑，“白老师，孩子没个定性，今天想学画，明天想学武的，拜师的事情你不用放在心上。”
“妈妈~”
薛夫人不理会他，继续和白芷说话，“白老师，这么晚了，我们就不耽误你们时间，我这就带他先回去了。”
说完也不管白芷他们的反应，抱起薛奇鑫就走了，远远还能听到他的哭喊声。
薛厂长表达完歉意，也急匆匆地走了。
白芷对于薛夫人和薛厂长的反应并不意外，不过还是有一丝难受，现在家长们似乎都不太愿意让孩子们学习京剧了。
李三爷爷倒是豁达，“你们这个表演还是很有用嘛，这不就吸引到爱好者了。”
她想想也是，而且看样子，三爷爷也不再想华英姑姑的事情了。
不过她还是打算明天联系一下李思悦，托她帮忙尽快确认一下瑞国那个人是不是华英姑姑。
后面的日子，表演都很顺利，并没有出现任何意外，各派系也都招收到了一些徒弟，唯一没收徒的就是李派了。
说起来也挺有意思，薛奇鑫从第一天一直看到最后一天，场场都到，每次走之前都要问一遍白芷是否收他。
她考察过他的条件，非常适合学习武旦戏，不过他的家庭。
最后一场的时候，她也松了口，“薛奇鑫小朋友，这样吧，如果你家里愿意，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