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11点20分,福鑫隆超市打了烊。
接连两天晚上,老赵都没有出现,看店的是老赵的女儿,胖妹。
买烟的时候,跟胖妹随口聊了一句。
“老赵呢?这两天都没的看到他。”
胖妹眼眶微红:“前天晚上,我爸咳了一大摊血,我妈陪他一直住在医院。”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萧默觉得再聊下去,对胖妹对自己都不是一个好的主意。
一场雨来得突然,凌晨12点的时候,刷的一下子就起了一场雨。
雨势不小,透过频繁刷动的雨刷器,隐约可以看见听海居露台上有人在收被单。
几分钟之后,浸润在雨雾中的露台朦胧一片。
接连好几个晚上的蹲点,说不累是骗人的。
这样的一个有雨的晚上,那个女人会出现吗?萧默心里没什么底。
烟一根接着一根,仍旧止也止不住的困意。
凌晨两点钟,露台上出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身形壮实的女人。
她在露台之上翩翩起舞,且不论身形,其跳舞的身姿还是说得过去的,谁还不是一个灵活的胖子。
露台后面的角落里,姑娘的目光紧紧盯在女人的身上。
十多分钟之后,女人大概跳够了,转身朝着露台的转角走来,姑娘手心里冒了汗,关键的时候,萧默怎么不接电话啊!
一步,两步,三步……女人越来越近。
再不出手来不及了,姑娘退到墙角,女人的影子越来越近。
姑娘伸腿的时机刚刚好,女人来不及反应,一下子摔倒在地。
身形,体重让女人这一跤摔得特别结实,有点晕。
女孩立即上前揭开了女人那金黄色的假发,发出一声惊呼。
“原来是你,真的是你。”
掏出手铐欲将那个人给铐上的时候,头上挨了一记闷棍,回过头来,最后的意识里,看到的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正冷冷地看着她。
听海居斜对面的巷口,萧默那辆吉普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此时的他正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梦境中,好久不曾光顾的那个梦境又来叨扰了。
在梦中,他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怎么也摆脱不了,伸了手拼命的挥动着,企图挥走那些不想看到的画面。
但都无济于事,不到最后的那个画面,他是醒不了的。
终于醒来的时候,浑身已经汗湿。
车窗外,雨未停,雨雾迷蒙中,听海居露台上寂静无比,半个人也没有。
凌晨两点多了,给她发个信息,接下来几个小时,由他盯着,让她早点休息。
拿起手机的时候,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五分钟前,数个未接来电,皆是她的。
还有一则信息:萧默,那个女人出现了。
该死,关键的时候自己怎么会睡着了。
给她回拔了过去,那头提示关机的声音,一种不好的感觉袭来。
如果她出了什么意外,他要如何原谅自己?
打开车门,冲进了雨帘之中。
“亚男,浩然,快点,朱苗苗可能出事了。”
一声惊雷下来,听海居的大门被打开来。
穿过院子,大厅的门打开着,水果区域切了一半的水果,老板和老板娘不在。
二楼朱苗苗的房间里空无一人。
一楼吧台左边的那个房间,是老板娘的房间,房间门没锁,里面空无一人。
出来的时候,亚男和浩然冲了进来。
亚男:“萧队,苗苗姐呢?”
“她不在房间里,几分钟前给我发信息,说那个女人出现了。我估计她落入了那个女人的手中,老板与老板娘也不在,大家分头找一找楼上楼下的房间,我分析,那个女人很有可能是老板保罗。”
浩然:“保罗,可他是一个男人啊?”
萧默:“现在没时间解释那么多,我担心朱苗苗。”
一楼两个房间,单人间的男青年,敲开门的时候,睡意很浓烈的一张脸,裹了一张客栈的浴巾。
“警察办案,请你配合。”
此时没有空解释那么多,单人间并不大,一目了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另一双人间,一对老夫妻,老人家睡眠不是很好,敲开门的时候,老爷爷一脸不高兴。
“好不容易眯着,又被吵醒了。”
萧默一脸歉意:“对不起,警察办案,打扰了。”
老人家没有再说什么。
房间比单人间要大一点,格局差不了多少,窗户从里面锁着,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检查二楼的亚男和浩然也没有检查出什么异常,露台那间贴了封条的豪华套间,也仔仔细细地查找过,没人。
这么一折腾,一楼二楼入住的客人也变得躁动不安起来,纷纷穿衣来到了大厅里。
相比客人们的不安,萧默更加焦躁。
才几分钟时间,朱苗苗就不见了,与朱苗苗一起不见的还有老板和老板娘,这个客栈一定有某个不为人知的地方。
再次回到吧台左边老板的那个房间,房间的角落里的一个红色的行李箱十分耀眼。
这个行李箱有一种熟悉感,好像在哪里见过。
亚男从外面进来。
“萧队,我通知了附近派出所和局里的同事们,他们应该很快就会过来。只是苗苗姐,她会在哪里呢?一晚上,我和浩然都守在后面,院墙那么高,也不可能有人从那里出来啊!”
萧默脑子一团糟:“这个行李箱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房间里摆设简单,一目了然,没能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
出来的时候,大厅里的客人们不明就理,在那边纠缠浩然一定要给他们说清楚,出了什么事了。
浩然应付这一种场面显然不行,说话都打了结巴了。
亚男走过去:“浩然,你和萧队去找人,我来。”
浩然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
亚男的大嗓门讲了一些什么,萧默没有听明白,但似乎管用了,一帮人坐在沙发上没再说什么。
楼下楼下再一次搜寻了一遍,仍旧没有线索。
站在露台上,夜里的一阵急雨刷的下下来。
听海居大门口驰过一辆出租车,正是这辆出租车提醒了他。
一拍脑门,那个红色的行李箱,大前天入住的那一对青年男女的行李箱,因为颜色耀眼,所以在他脑海里留下了印象。
心里面咯噔一下,莫非那两个人也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