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太阳才刚刚升起,郭芙兰就已经吃完早饭了。她轻轻地推开房门,前脚还没踏进去呢,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声。原来是贞德道尚人,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声音,身体本能地涌起一股恐惧之情,立刻从铺着竹席子的床上跳了起来。
或许是因为起床太急了,他的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身体也跟着摇晃了几下。他睡眼惺忪地看着站在房门前的女子,连忙说道:“啊,您醒啦!既然您醒了,那我这就去把孩子们叫起来,准备做早课。”
郭芙兰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然后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贞德道尚人闭上眼睛,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已经单身大半辈子了,如今却还要操心这个后娘的事情。等把府里需要一起练武的小孩子都叫醒之后,在女主人家的注视下,一老几个小迅速完成了穿衣、洗脸和刷牙这些事情。由于大家都是饿着肚子开始练功的,所以很快就有人忍不住放起屁来。
这味道可真是太难闻了,简直让人无法忍受。不过此时此刻,并没有其他人在旁观他们练功,毕竟这股混合着各种味道的臭气实在是太过刺鼻了。待他们用过早膳后,又一次悠闲地慢跑去郊外练习武艺、辨认草药以及采摘草药。而另一边,郭芙兰则背上简便的行囊,开始踏上了寻找丈夫的旅程。
郭芙兰原本说好在两日后才远行,但实际上却在次日清晨就动身出发了。对此,梁大娘和柳金月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感到惊讶。她们轻声嘱咐郭芙兰出门在外要小心谨慎,家中的老少都期盼着她平安归来。
郭芙兰离开家没多久,那位连续两晚在大厅地板上睡觉的林老侯爷又找上门来。毕竟年事已高,那坚硬的地板让他腰酸背痛,浑身乏力,导致今天起床的时间比平常稍晚了一些。
“叩叩,叩叩叩!”林老侯爷一边揉着腰,一边站在程景浩和郭芙兰的房门前,不停地敲着门。然而,尽管他敲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当他低头准备推门时,才惊讶地发现房门竟然被上了两把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在家里还要防贼吗?
此时,正在天井里晾晒干货的梁大娘瞥见了林老侯爷,忍不住嘲讽道:“哟,这都日上三竿了,林老侯爷才舍得起床啊,真是够舒坦的呢。”
林老侯爷有些尴尬地看了她一眼,但心中更多的是疑惑。他环顾四周,发现除了这位大娘之外,并没有其他人在场。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向梁大娘问道:“人都去哪儿了?为什么要把门锁上呢?”
梁大娘冷笑一声,回答道:“夫人要出几天门,昨儿大伙不都听着吗?这门是我锁上的,就是为了防备某些人趁着夫人不在的时候,偷她的东西。”
听到这话,林老侯爷心里顿时很不爽。他原本以为,经过昨天自己的教训之后,郭芙兰会乖乖听话,遵守妇德不再外出寻找其他男人。没想到她竟然真的走了,而且还让人把门锁得紧紧的。
看着梁大娘那副狗眼看人低的嘴脸,林老侯爷气不打一处来,心中不禁感叹:真是应了那句话啊,有怎样的主人就有怎样的下人!
梁大娘看着他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紫,一会儿又变得黑如锅底,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哪有看不懂这神情的道理?更何况这家的女主人在与不在,她根本就不需要看他的脸色行事。于是,她当场一甩袖子,没好气地说道:“自己都没做好分内之事,还有什么脸面跑到别人家里头指手画脚的!”说罢,她还翻了个白眼,似乎对林老侯爷充满了不屑和鄙夷。
当场把林老候爷给气得,向着她的背影几次举起手指想骂回去,可每每想到把这臭泼妇给骂了,会会不像上次一样 一出门就被人当成了拐子佬,告到衙门里去,要么就是把自己的口粮给黑了下来。
想到这,林老候爷就深吸一口气,这世界上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他是君子不屑与之斤斤计较。
梁大娘算着中午吃什么,也不知那怪人跟几个小的中午什么时候回来,老伴柳仲山回了村中看秋收怎么收。
今年的秋收比去年好,可两个儿子分了家,二儿媳妇怀了孩子却不是个安分的人,大儿媳妇不出声但也没是安事的主。
才刚想着就看见柳仲山黑着脸从外面进来,这才出去多久,半个时辰?
“这又怎么了了,不是说好回去看田里的粮食怎么收吗?”梁大娘放下手里的活,擦了把手迎了上去向其问道。
柳仲山拿着竹筒子装了半筒子温开水,连喝了几口强压着心中的怒气才对着梁大娘摇了摇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这一回去把我给气得平死。”
柳仲山刚说一句,梁大娘也不用等他说下去也大概猜出什么事来,忍不住皱着眉头大骂起来。
“这又出什么妖蛾子?定是二儿媳妇又出什么花样吗?她就仗着她肚子里的小孩不安生,多年未怀,好不容易给怀上一个,却玩耍什么脾气自己给弄没了。这回好不容易养好身子给怀上了,又来折腾。”
“我就是不想看她那小人得意的样子,宁愿呆在这里都不回去,就是不想让她那嘴巴在村里到处说我这做婆婆的立她规矩虐待她。现不用她下地就在家里头煮那两餐还做了什么花样子出来?”
这花样百出的样子还是婆娘有办法治自己的儿媳妇,两个儿子装聪明埋头不出声,却都把自己夫妻俩给怨上了。
柳仲山再次叹了一口气,把回村后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在柳家,家里有一头牛和一辆板车,靠着这两样东西,多年来自家的田地一直都能顺利耕种,甚至有时候还有余力把它们租借给村里的其他人。
然而,自从柳二家分出去之后,柳二媳妇就开始对柳大家各种看不顺眼,总觉得柳大家占了大便宜。她认为柳三是个不劳而获的人,而自己的丈夫辛勤劳作,得到的却比柳三还要少一点。这种不公平让柳二媳妇心生嫉妒,常常在枕边向柳二抱怨。
然而令人感到遗憾和无奈的是,真正当家作主、掌握决策权的两位老人均在镇里工作,家中的重要事务依然需要由他们来拍板定夺。柳二心中虽然充满了不满,但当他面对这两位老人时,却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只能默默地忍受着这种不公正的待遇,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媳妇肆意妄为而无能为力。
尤其是这次,事情竟然牵涉到家里那头宝贵的耕牛。柳二媳妇声称自己怀孕了,柳二独自一人干活太过劳累,因此她打算与娘家赵家的人合作秋收,先完成赵家地里的收割任务,然后再帮助梁家进行收获。当然,柳家的耕牛也要一同前往参与秋收。
柳大夫妇听到这个提议后,自然是一百个不情愿。他们认为自家地里的秋收,仅凭一头牛和三个男人已经足够应付自如了,而且每年秋收之后还能有一些剩余的钱财收入。自从柳二分家不分地以来,整个人变得异常懒惰懈怠。
别人家里排行第二的孩子通常都是忠诚老实、绝不会偷吃东西的,怎么偏偏到了柳家这里就出了一个既好赌又嫖娼的呢?从前没有分家的时候还好些,毕竟有两位老人压制着他,让他不敢太过放肆。可现在一旦分了家,他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若不是镇上和县里的那些赌场都认识程赖皮以及程郭氏这位闷不吭声却敢直接拆赌场的母老虎,恐怕谁也不会相信柳二说的任何一句谎话。正因为如此,那些债主们追讨债务的手段十分凶狠,把柳家逼得几乎快要直不起腰来了。
如果真的顺遂了他们的心意,让这头牛去了赵家,那就相当于是把肉送到狗嘴里,一去不复返啊!
这柳家和柳二家每天都会争吵两次以上,吵着吵着,不知道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突然提出了一个主意:在青云山脚下的环山沟里,不是放养着程赖皮家的一头体型巨大的水牛吗?程赖皮去京城做大事了,一年到头也难得回来几次,这么强壮肥胖的水牛放在那里简直就是一种极大的浪费。不如先借来用用,用完之后再还给他,估计也不会有人在意或者发现。
这一来二去,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柳大柳二两家原本吵得不可开交,但现在却突然安静下来,各自心里暗自琢磨:难道这事真是真的不成?如果自己家里再添上一头牛,再加上程赖皮家的那头大水牛,那今年自家的秋收肯定就不成问题了!多一头牛可就是多一份收入啊!
于是乎,就见柳仲山急匆匆地赶回青云村柳家。他甚至都来不及查看一下自家田里的情况,屁股都还没在椅子上坐稳呢,就气鼓鼓地猛地一甩手中的茶杯,连看都不看两个儿子一眼,便又转身气冲冲地走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