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才出去两天时间,怎么就跟人家三书六礼?
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何展英一脸寒霜地从牌子上漆都没干透的何府回到程郭府,一路上跟他打趣的柳爷爷梁奶奶柳金月,他都只匆匆地低头,询问主人家程景浩去哪了。
没想成,那家伙现会正与张府里的管家嬷嬷等人因他明天的婚事在外忙得焦头烂额。
从上午吃过早饭后就一直忙着见不着人。他可真是身体力行地为他人生大事操尽了心,可他本心愤愤不平,这压根没有跟他商量过。
在府里头转了一圈,真的没见到程景浩的何展英正想出去找他理论,可被凉亭下坐着看小人书的郭芙兰一个手势,乖乖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表情走过去。
郭芙兰指了指架子上一青绿色的盒子,眼睛不离书对其说道:“竹叶心茶,泡壶喝喝去心火。”
何展英依言,把茶壶用热水烫洗过后,再塞了一小撮竹叶心茶,洗茶泡茶一气呵成。
“明日成亲了,想要我随什么礼?”这小子在这住了三年多也快四年了吧,行为举止都像个三好学生。
“夫人,我还没想清楚。”何展英低着头有点烦恼地说道。
“没想清楚?想悔婚做陈世美?”郭芙兰眉毛往上挑了挑,合上手里的小人书放到一旁。
“现在闹得满县城满镇都知,悔婚不就是害了张家大小姐吗?陈世美是谁?”何展英皱着眉头烦恼地问道。
“这两年那张家大小姐,你都见过七八次,感觉怎么样?”郭芙兰不回他的问题,拿着桌面上的茶杯研究着。
“秀外慧中,温柔淑贤,步步莲花,亭亭玉立.....”
郭芙兰耐着性子把他的话给听完,突地笑了一声,正眼看着何展英,眼里微带有嘲讽的意思 。
“那就是深得你眼,给你感觉还行的意思。那你隔三差五的吃人家亲手做的点心,那是不是回应人家的心意。”
“我什么时候吃过她做的点心?”何展英的话还没有 说完就愣住了,回忆脑海里的事情,好像区子谦隔三差五地给他些点心吃,说是与张府里小姐一起做的。
每次区子谦好像好像做任务似地盯着他吃完给评价才离开。
这一刻,何展英醒悟已经心虚了。
“小孩不懂事,那读圣贤书的你应该懂吧。天底下哪有白吃的菜,我们府里的人不会乱说也不会乱想,可张府那头并不会这样。”
“可我都跟景浩叔说了,待我回来再回复,他误解我的意思了。”
“那你是气他擅自为你做决定,还是你得了好处压根不想要人家?现时免为其难地娶了人家,就提着你这张臭脸对着小姑娘?”
郭芙兰侧着头玩着手里的杯子,“这婚你结不结得想清楚,就算结了,你气程赖皮擅自为你办婚礼,那你直接跟他理论就是。别把气拪在小姑娘身上。”
“这年代,十二岁的小姑娘就得受父母之意找合意的人,身体还没长开。张府夫妻定是爱女之人,能如此之急把亲办这么紧,定是京城张家长辈有意给她许配。”
“你现在不娶,不单止推人家火海,还毁了她一生。可能对你来说是小小一 件事,可对她而言就不同了。”
“可是我...”何展英想着自己的身世,想着娘亲的悲苦一世,他不忍让张家小姑娘重踏自己娘亲的旧路。
“世界上,比你惨比你过得痛苦多如天上的繁星,若是每个人抱着你的想法而活,世界上也不存在人这一种动物了。”
“自己没付出没努力过就缩回去,你对得起自己,对得起你身后已离去的人吗?”
“没人要求你大红大紫,我看你对那张家小姑娘评价挺不错的,那就想清楚好好跟人家相处。别像外面的公子一样,见一个爱一个。”
郭芙兰从没与何展英说过如此长的一番话,也因此把他自己说得羞红了脸。
“年纪十四,是少了点可心思不少。夜深人静时,可翻了不少淫书。”
“咳咳咳咳”何展英一听 ,猛地被自己的口水给噎住了,捂住喉咙咳个不停,咳得耳尖都通红。
程景浩从镇衙门县城衙门的仓库里的书籍清仓式买了回来,这里头十本中就有一本淫书。
那家伙清了画质比较差、文字描述不精致的淫书出来,放到书舍的角落里再次售卖。这社会交通科技不发达,消息不流通,识字的人不多,那有图案情节过程的淫书相当受欢迎,卖一本的价格比一本三字经的价格还要高,而且每次都一抢而空。
书舍的老板三番四次问程景浩手里头还有没有,害得他拿着手里的银两眼睛头脑发热,差点把手里头留着的几本倒卖出去。
最终自己的理智战胜了,他把那几本精美如真人的淫书藏起来,不给几个小的找到。有空就找出来,在郭芙兰面前翻着晃来晃去,那别有颜色的眼睛望着她,没缺被毒打过。
“看过就是懂人事。晚些隔壁张府代送什么暖床丫头的,都给推了。”
“这不是男方准备好的吗?怎么会到女方来准备,不妥吧。”
“意思是让程赖皮给你找一位?”
何展英被吓得又是一连番地咳,嘴里不靠谱说不上话,急得猛摇双手。
“你若是应下这婚事,就换一下你的冰脸,得了全便宜还装无辜。还有跟程赖皮好好说会话,他过两天就回京。”
郭芙兰把面前茶杯里已冷的竹心叶花喝光,重新拿起小人书看了起来,不再理会何展英。
何展英这会满腔子的恼火消失殆尽,双手用力地搓了搓脸,换上一副温文沐尔春风满面的面容。
郭芙兰移开书,望着那小步轻快的背影,哼了一声,小屁孩就是小屁孩,得了便宜还装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