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程郭府的三个接生婆一觉醒来,就被告诉府里的夫人已经生了不需要她们了,到洗三礼百日礼过来捧一下场。
三人也傻眼了,这夫人还真的怀着三胎,她们都担心生产时会凶多吉少自己接生路上会沾上污点,大人小孩子准会走一两个,没想成会大人小孩都安全无事。
她们诧异地望着那从村里来的婆子梁大娘,没想成这婆子还真是深藏不露有二把手。
三人笑盈盈地接过程景浩的三两银,也没有过多地跟他争扎,对着程景浩说了一箩子的吉利话。
对于程景浩三个月的承包又是一出手就给了三两银子的大老板, 三人也没有多说什么,欢天喜地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回去,并笑着说小孩子洗三礼百日礼定来蹭一下热闹。
待她们头也不回离开程郭府后,晚上对着自家里面的人说道,那程郭府即是昔日的贾府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住的。
四月里暴风雨闹鬼,闹的是女鬼,贾老太爷显灵用雷辟死,那程夫人才安然生下三子。
这年后的程郭府再一次在镇上迎来了新来的话题,还有人挖出主人家在小孩未出世时就一口判定是三胞胎三个儿子,当时大家也只当是迷信笑话来听听,还真没想到成真了。
不过那雨夜中女鬼唱歌之事也传开来,三个接生婆虽然说不清唱的是什么歌,便也不碍她们听狂喜而热情四射的声调,把这昔日贾府传得更加邪乎。
另镇上有一位富商也发言说道那是凶宅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把那些想出大钱买 宅子的人都给缩了回去。
这宅子还真是只有像程刽子手那种命硬不怕死的人压得住,他们这些凡人只能仰首到门口给贾太爷烧烧香之类的。
连带隔壁张府的衙门夫人听着谣言,对贾大爷道行也存在谜般信任,早晚叫身边的嬷嬷替她柱上几柱香。
衙门夫人贺珍本想着借着程景浩的手,把镇里最有几下手的三个接生婆接到府里住,想想三胞胎与大人都健健康康,放哪个多胎的孕妇身上不是去了半条命,或是会有一两个无命的。
可身边的柳嬷嬷给她阻住了,付耳轻声说道,对外说是青云镇梁大娘接生的,实际是孕妇自个儿给自己接生。
贺珍是八个多月快临盆的孕妇,自是不能去坐月子的女人房里,不吉利。
柳嬷嬷也不敢把郭芙兰云谈风轻地叙说怎么生小孩子的话告诉贺珍,只说若夫人生小孩时有什么难处,万事找她好解决。
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得了,婴儿难产脚先出卡住时,产妇还有心思把他塞回去再给他在肚子转个弯出来。
这边的梁大娘在程景浩面前揽下大任,没两天就开始犯愁了。
这刚生完娃的女人搁起担子不干了,往日恶里恶气的程赖皮在府里放在脸子忙里忙外,上到下厨房做饭食下到倒洗马桶洗女人那个什么的裤子,谁跟他争就跟谁急!
那女人坐月子就是坐月子,往床上一躺就没她的事,三个小儿子吃喝拉撒统统不上心,还嫌他们吵,让程景浩搬了个大屏风,硬把房间隔了块小空间给他们。
三个小婴儿一哭,要母乳没有,喝混了水煮开的水牛奶、山牛奶。
这水牛奶山牛奶什么的哪里有营养,农村里头哪位生了小孩子的女人不喂母乳,就算是大户人家也掏钱请一两位奶妈。
程赖皮也不是没钱的主,包下三个接生婆几个月的壮举他眼也不眨地干了,放眼整个青云镇还真的没有人像他这波操作。
可在喂奶方面,那女人说什么就做什么,那她拿着程赖皮重银两的也不好说什么。
幸好三个小婴儿也不挑食,喂什么就吃什么,还格外听话,拉完小便粑粑都会哼几声告诉她们。
可明儿洗三礼,是小孩子出世三天后要举起淋浴仪式,会集亲友为婴儿祝吉,到时自己老伴上门,连衙门大人也过来给小婴儿送礼。
这令梁大娘犯愁的,一是同胞三个婴儿三个样,一点憨,二点俊,三点鼠,再怎么皱皮没长开都是三个样。
憨是老实朴素的样子,俊是五官标致灵动,鼠是贼眉鼠眼有点像黄鼠狼,告诉谁谁也不相信同胞兄弟。
一点二点三点是按着他们额头点的朱砂痣起的乳名。说起这些朱砂痣,梁大娘还专门问了程赖皮与府里的丫头,为何给男娃点女娃子玩意时,程景浩还真的答不出来,他以为是婆娘闹着解闷。
黑枣馒头僵硬地微微一笑,当天给她们示范,进去找夫人聊天三次,同一个人总可以叫出不同的名字。连拿驱风额头带的柳金月也叫成金银。
梁大娘还真傻眼了,那她起码认得出自己个丈夫吧,这一说还真把程景浩弄骄傲丁,自家婆娘唯对自个儿给上心了。
柳金月轻蔑一笑,在程景浩在房时问郭芙兰:“夫人,还记得老爷叫什么名字吗?”
“程赖皮,怎么了?”
“他本名呢?”
“程赖皮不是他本名吗?”
“嗯嗯,那他长什么样子?”
“我想想,你还真问倒我了,我一个脸盲症的人真是想不起来,只知道光头后脑留了把倒心辫。”郭芙兰挠了挠发痒的头皮,想了想好一会儿才说道。
“那三个小少爷额头上的朱砂痣是?”
“是不是很容易分老大老二老三,他们头发太少了,等长大一点,我给他们也剃光头,后脑也留小辫,一个正方形,一个圆形,一个三角形。一看一个准不用猜来猜去,烦死我了。”
梁大娘、程景浩听着傻眼了,后者更是伤心地哭了起来。
该死的谁告诉他,脸盲症是什么来着?
原来这臭婆娘是区分不出人脸,帅的丑的也记不住三秒钟,平时分人也是靠感觉靠发型。
他那宝贝辫子可要保管好,不能剪,剪了,等他什么时候几个月不回去,连自家男人也记不住了。
这个世界上还真是无奇不有。
给梁大娘犯愁的第二件事是,洗三礼时,给婴儿洗身的不是热水,而是药水。这药水还是他们不靠谱的娘开的药方,洗前还得亲自下手给他们扎针。
这下得了,夫妻俩一个二个都不靠谱,往后这三小子不是命硬就是灾..不对,简单点说不是简单的主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