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相拥,舐犊情深。
金亮紧紧地握住父亲的手,声音有些哽咽:“爹,是儿子不孝,让您担心了。”
老村长摇摇头,说道:“儿啊,你听父亲的话,就是最大的孝顺。自古忠孝难两全,跟着殷将军,一定要混出个人样来。”
金亮重重的点头。
趁着金亮父子相聚的机会,殷川让部队暂时在村口的空地上休整。
士兵们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的那根弦被轻轻的拨动。他们有的幻想自己荣归故里的模样,是否也能像现在这样风光,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来看望。
经过这几年的相处,村子和城防军也逐渐的熟络起来,要是放在以前,他们定然不可能和军队的人这么平等的相处。
村里的孩子们,看到士兵们身上的装备,都好奇的围了上来。
有几个士兵,看到小孩子可爱的模样,甚至还掏出自己的压缩饼干和牛肉条,惹得一大帮孩子顿时围了上来。
村里的村民见状,也回到家中,将家里富余的鸡蛋和热水拿了出来,让战士们取取暖。
殷川看着这样军民情深,心中不甚欣慰,这种局面,正是因为他,这也正是他努力的意义所在。
短暂的休整之后,部队重新出发。
虽然金亮有些不舍,但仍旧跟着队伍,坚定不移的启程。
村口,老村长正在抹着眼泪,其余的村民朝着队伍不断的挥手送别,直至队伍消失在视野中。
队伍后方的陶智,看着殷川的背影,虽然不知道殷川这么做的道理是什么,但是,毫无疑问,这场安排,彻底抓住了士兵们的心,也包括他的。
“在想什么?”一旁的宋轩,看到陶智正在出神。
陶智摇摇头,“没什么,跟着老大这么长时间,突然怀念起当初的日子。”
“是啊,那时可被你们打的真惨。”宋轩冷不丁的来了这么一句。
陶智一听,顿时嘴角抽搐了一下,心想:这家伙果然记仇,五年了竟然还记得……
“天怎么阴了?”陶智说道。
队伍走着走着,不知何时,已经从满是阳光的地方,走到了阴暗里。
听着军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宋轩说道:“起风了。”
“这天气,真是说变就变啊,这个时候,北边应该已经下雪了吧,不知道会不会下雪。”陶智的脸色有点憧憬。
“这可说不准,我们现在可是往北走的,搞不好这一阵风,就能把雪给吹过来。”宋轩的话突然多了,语气也充满了一丝丝的期待。
陶智嘴角笑了笑,宋轩虽然聪明,可却没什么心思,遇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总是忍不住的多说几句。
队伍在寂静的道路上前进,虽然没有了阳光,可却并没有让人感觉到寒冷。
“下雪了。”
不知谁,从队伍里突然说了一句,众人纷纷抬起头看向天空。
片刻后,人群中又传来惊喜的声音,“真的下雪了。”
这一刻,天空中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像是无数白色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
队伍还在前行,随着越来越往北深入,雪花似乎也大了起来。
士兵们的脸上更兴奋了,仿佛这一刻雪的来临,像是让他们看到了冬天的精灵。
远处的山峦被积雪覆盖,宛如原驰蜡象,银装素裹。
“雪下的越来越大了,温度也降低了。”
殷川在前面走着,看着越下越大的雪,在犹豫,这种天气应不应该继续走下去,还是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安营扎寨。
看着士兵们脸上洋溢着兴奋的表情,殷川看在眼底的,确实有一丝丝的心疼。
“他们这群人,跟在自己的身后,吃苦受累了这么多年,现在却因为一场雪,兴奋的像个孩子一样,是我有愧于他们啊。”殷川的语气有些沮丧。
“老大,我们都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只知道我们要是不出来,家里的父母老婆孩子,就要被活活的饿死。是你,不仅给我们月俸,还给我们家人找到生存的活计,让我们变得更加强大。我们以前在军营中,被压迫,被压榨,每天过的浑浑噩噩,是老大,是川营让我们站了起来,我们之所以努力训练,是不想拖老大的后腿,而且我们自己,也想活出个人样来。”
徐恒的语气斩钉截铁,眼神坚毅。
看着徐恒呼出的白气,在防寒面罩上都留下了一层薄薄的冰渣,身后的士兵的眉毛和睫毛,被水气和低温,都挂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就是这样,士兵们仍旧是脚步坚定,眼神中是无法掩盖的热血。
路边的树木被积雪压弯了枝头,仿佛在向这支勇敢的队伍致敬。
殷川深吸一口气,离开队伍,走到前侧。
“兄弟们,酷暑没能打倒我们,积雪更无法将我们压垮!严寒酷暑只能是我们征程中的磨砺,它们无法阻止我们前进的脚步!”
殷川大声喊道:“现在,距离我们的目的地就只剩十公里了,那里有搭好的帐篷,有生好的炉子,大家想不想在暖和的帐篷里休息?!”
“想!”
“好!那从现在开始,以个人为单位,目标第一营地,全力冲刺!哪一队是第一个全部到达的,今晚全队加鸡腿!”
“好!”
一个个身影像是脱圈的饿狼,嗷嗷叫的朝着前方狂奔。
五日后,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干爽的天空,就连云彩都丝丝缕缕的,像是被风吹散的涟漪。
北蒙城军营北大门,正在哨塔上站岗的卫兵,突然看到远处正迎风飘扬的军旗。
“是川营军旗,川营拉练回来了!”
士兵兴奋的声音,顺便传遍了北蒙军北大门,下方的士兵也顿时来了精神,连忙组织人手,把路障清开,然后把北大门好好收拾了一下。
要是殷存义看到这一幕,怕是又要气的吹胡子:他一个川营,凭什么有这个待遇?!老子才是北蒙军的将军!
只是,如今川营俨然成了北蒙军的军魂,这和川营的优秀是分不开的,当然,这里面也有殷存义的推波助澜,他是乐意见到这一幕的。
临到北蒙军营,陶智走出队伍,整理了一下军容风纪,然后带领着川营,朝着军营走去。
整齐的步伐,就像是阅兵仪式,人未到,军歌先至。
听着远处传来嘹亮的军歌,整座北蒙军营都听的清清楚楚,瞬间就知道是川营回来了,毕竟有这个穿透力的声音,非川营莫属了。
“他们的声音是真亮啊,他们的嗓子难道是铁片做的吗?也不知道怎么喊得这么响亮。”北大门一个卫兵,言语里透着酸酸的气味。
“想知道你去问问闻勇和条岩松呗,那俩现在可是北大门的名人。”另一个卫兵也酸溜溜的回答道。
“行了,少说两句,川营马上就来了。”一名卫兵的小队长厉声制止道。
两个卫兵瞬间住了嘴,他们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撞枪口,北大门谁都知道,这个小队长参加了三次川营选拔,结果都被刷下来了。
川营终于在一阵期盼中,迈着整齐的步伐,隆重的来到军营,一路高歌嘹亮。
“敬礼!”
随着川营走过北大门,卫兵队长看着川营士兵的背影,这才下达命令,“礼毕!”
不光是他,每次川营的集体活动,都让军营的士兵充满了羡慕。
他们当然也想,甚至殷存义也组织了其他的步兵营和弓箭营,也进行过野外拉练。
但是,他们有样学样的开始,有样学样的结束,可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川营拉练有效果,也没有川营拉练看起来有气势,好像更显得他们像一群散兵游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