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当下之局,可以说是朱元璋一手促成的,如今他不再多想,成王败寇的道理他早就懂得,是以他能做的,那就是尽力而为,守住他的基业。
“你说朱元璋为什么会派一个嘴上无『毛』的小子去守洪都?这是不应该的呀?最近这个朱元璋,真是越来混账了!”商轻雨道。
风凌云笑道:“这一点朱元璋的眼光倒是很独到,那个朱文正虽然是个彻彻底底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但他的能力却是不可小觑!”
商轻雨道:“他有什么能力?是去嫖的能力,还是去赌的能力?”
风凌云道:“他是烟花地的主,更是赌场上的千王,做起事来更是滴水不漏。还记得处州的事吗?他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却还能让人赞他多情,最为厉害的是,我竟然还拿他一点法子都没有!”
商轻雨闻言,却是冷哼一声,她虽然不想承认,让朱文正确实有这样的本事。
风凌云道:“收拾一下,我去见一下朱元璋,咱们得去洪都了!”
风凌云知道,如今洪都的兵马比起应天还有不如,要挡住陈友谅的六十万大军,无异于痴人说梦。当下他已经发出命令,凡是附近能调动的“隐于市”的人,他 都一一调动了,此时他们正在往洪都赶。
风凌云有许久都没有来平章府了,望着那高檐碧瓦,风凌云收拾一下心情,向那守门的通报之后,便向着平章府内走去。
“好久不见了,凌云!走,咱们今日一定要好好喝上一杯!”朱元璋不等风凌云进门,就已经迎了出来。
风凌云笑道:“朱大哥忙于军政要事,凌云不便打扰,是以才没有过来拜访!”
“哦?那今日是吹了什么风,竟然将你吹来了!”朱元璋调侃笑道。
风凌云道:“今日无风,但我却有些事要与朱大哥您谈谈!”
“我已经叫人备好了酒菜,咱们边吃边聊!”朱元璋一手搭在风凌云的肩上,一同走进府里。
酒桌上,二人各自喝了三杯,风凌云说道:“实话说,此次洪都是不是已经守不住了?”
朱元璋本要在风凌云面前故作无事的,但他知道风凌云的能力,装得太多反而不好,便道:“能不能守住不好说,不过只要徐达的大军一大,一切便都没有问题!”
风凌云道:“千里奔袭,行军大忌,这一点想必你比我清楚!”
朱元璋闻言,不禁沉默下来。风凌云道:“我打算明日出发,前去洪都!”
“你······”朱元璋是既惊又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风凌云道:“对一于功名利禄我虽然不太在乎,但这江山也也是咱们一起打的,另外,别忘了我们是兄弟!”
“兄弟!”朱元璋险些哭出来,久居高位,他越来越孤独,他虽然忌惮风凌云,可是他依旧将风凌云当成兄弟。
“兄弟大恩,无以为报,唯有以这杯酒略表敬意!”朱元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风凌云笑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也不敢保证能守得多久,徐大哥一旦到来,你们要赶快支援洪都!”
“嗯!”朱元璋重重地点了点头。
“好了,我先回去准备了!”风凌云喝了几杯,便告辞去了。在这时,刘基走了进来,道:“主公与这位风公子关系确实不错!”
朱元璋道:“我朱元璋戎马半生,兄弟不多,他是其中一个!”
刘基点头,道:“有此人在,又有文正公子和邓愈,守住洪都一月应该不是问题!”
朱元璋道:“对,一定能守得住!”
红马脚力极好,不到一天时间,风凌云与商轻雨便已经行到洪都。
商轻雨最不喜欢的就是见到朱文正,是以他并没有同风凌云去洪都的州府。
风凌云一路走来,见街道阡陌纵横,瓦檐雕琢,处处皆是透着一股古沉久远的气息。这洪都最为有名的,莫属滕王阁,当年那热血少年,不惜得罪洪州都督,奋笔直书,一篇千古大序就此作成。将近七百年来,这里也曾遭过战火,但依旧巍巍而立,却不知道这次战争之后,这座古老沉静的老城,是否还能依旧?
街道上人来人往,依旧掩饰不住大战即将到来的压抑。就连风凌云的脚步,都比往时沉重了。今晚,他第一个要见的人是朱文正,然后他还要去见他的人,这次大战,是一次关键『性』的大战,不以取胜为目的,而是以拖时间为目的。
风凌云到州府时,直接向说是来拜访朱文正的,可是那守卫的还没答话,却是一个壮汉自街道那边走来,道:“你是朱文正什么人?还不知道他的德『性』吗?在这里怎么可能找到他?”
风凌云闻言,回头将这说话的人仔细瞧了一眼,这人身材魁梧,面『色』黝黑,浓眉大眼,带着一些狂汉的味道。他一举一动只见,均是很有力道,有种不怒而威的气势。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风凌云率先行礼。
那壮汉见风凌云彬彬有礼,心下诧异,也回了一礼,道:“在下薛显,是这洪都的本地人,如今是这洪都的守将,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风凌云!”风凌云答道。
薛显闻言,却是一喜,道:“您是风公子?”
风凌云却是一怔,道:“薛将军认得风某?”
“风公子与主公做的那些轰轰烈烈的大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薛显笑道。
风凌云谦虚几句,又问道:“薛将军说朱公子不在州府,时下敌军随时都会兵临城下,他去哪里了?”
一提到朱文正,薛显便是冷哼一声,道:“我也不知道主公为何会派这么个花花公子来守城,他还能在哪里,保不定在哪家『妓』院里这逍遥快活呢!”
风凌云早就知道朱文正的放『荡』不羁,却没想到他在敌军压境之下竟然也还这般放『荡』,当下皱眉道:“薛将军若是知道他在哪里,还请为风某带路,毕竟时下这洪都城确实危在旦夕!”
薛显无奈道:“这城里有十几家『妓』院,这位朱公子有时候一天换一家,有时候一天换几家,我与赵德旺、牛海龙曾多次去找他,都没有扎到,幸得有邓愈将军在,否则这洪都城真的要完了!”
风凌云道:“他平时不住这州府里?”
薛显道:“很难说,有时候确实在的,不过在他的身边,从未有半刻缺过女人!”
风凌云道:“看来今日要找到他并不容,不过又不得不找!”
薛显道:“这洪都不大不小,『妓』院又分在各条街道,你若要是挨家找的话,恐怕得大半夜,这样吧,要不你去我的府上,他回来直接通知你!”
风凌云笑道:“这次我来不是一个人,这样吧,我将地址给你,若是他回来了,麻烦你派个人过来通知一下!”
“好说!”薛显向着风凌云一抱拳后,二人各自离去了。回到客栈,商轻雨听得朱文正的行为,道:“看来这小子不是来守城的,是来寻乐子的!”
风凌云道:“不管这么说,打仗非是江湖争斗,如今他是三军主帅,一切号令还要他来发布。”
“对了,你不是要见你的那些人吗?这是刚才我在街上买的一顶斗笠,你还是带着吧,宗主不与属下相见,这是隐宗历来的规矩!”商轻雨递给风凌云一顶斗笠,说道。
风凌云接过斗笠,戴在头上,便出门去了。他今日要去见朱文正,一来是要做好作战计划,二来要确定这城里有多少可用兵力,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用隐宗的人。
见完这些人后,风凌云心里总算是有了个底,亥时左右,他又回到了客栈。因赶了一天的路,他也觉得有些疲乏,便回来之后便休息了。
第二日一大早,薛显的人便派人过来通知,说是朱文正已经回到州府里。风凌云洗漱一番,用过早饭便又向着州府衙门走来。
“劳烦通报一声,风凌云拜访朱公子!”风凌云向着守门的侍卫说道。
“薛将军说了,若是风公子来了,便直接与小的进去就是了!”那守门的侍卫说道。
风凌云目光一闪,这个薛显是要自己看看朱文正的德行,可惜他这心思用错了,对于朱文正的了解,薛显差风凌云差得远了。
风凌云与那侍卫走进府里,朝着朱文正的住处走去,还未有到,便听得琵琶响声传来。不一时,还有其他乐器响起,紧接着又是歌女的歌声。风凌云心下顿时生出疑『惑』,这小子不像是在听歌看舞,却是在做什么?
朱文正的大门是开着的,风凌云走到门边是顿时一愣,只见得朱文正正与几个歌女在调弦弄柱,另外一般的长几上,还有未填完的歌词,原来他竟然是在与歌女们研究器乐以及歌词。
朱文正回头一看,只见得风凌云站在门边,他面『色』微变,连忙起身行礼道:“文正见过风叔叔!”那些歌女见朱文正这般对风凌云恭敬,知晓风凌云身份贵重,便都悄然站到一边。
风凌云点头,走进屋里,将那长几上各歌词拿起,看了一下,道:“这曲子填得不错!”
朱文正暗暗诧异,风凌云竟然没有怪他,接着笑道:“风叔叔也好此道吗?”
风凌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这是李太白说的。风流亦是雅事,但你记住,风流并不等于下流。”
“是,文正知道了!”这个时候,朱文正对风凌云是由衷的尊敬的。
风凌云道:“这城里所有的情况都清楚了?”
朱文正自信道:“一切皆是有数,否则文正又怎敢向叔父请命?”
风凌云点头道:“好,记住,你是朱家的人,不能丢朱家的脸,烟花地你是主儿,这战场上,我希望你成一代名将!”
朱文正闻言,顿时激动不已,道:“文正一定不负所望!”
“嗯,好了,你继续,记得休息好,否则怎么打仗?”风凌云说完,便离开州府了。
朱文正望着风凌云走出去的背影,眼中突地闪过奕奕光彩,自语道:“这一次,将是我朱文正青史留名的机会!”
“你不是去问他兵力布置吗?怎么最后又没问?”风凌云回来,商轻雨有一大堆疑问堆着。
风凌云道:“他的淡定已经给了我答案,不需要问。或许这一次,他真的能成为一位载在史书上的名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