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凌云说话间,右手探出,十指与中指张开,将那小厮刺来的长刀夹住,真气注入长刀,陡然间浸入那小厮体内,将他经脉一一震断。那小厮来不及叫一声,便已经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胡三舍见状,眼中闪过凶光,当下抢过一个小厮的长刀,向风凌云劈来。风凌云冷哼一声,衣袖一抚,撞上胡三舍的长刀。只听的咔嚓一声,胡三舍的长刀应声而断。
以衣袖便能断胡三舍的长刀,胡三舍退去几步,他不是傻子,知道今日遇上高手了,眼珠子转动几下,便拔腿就跑。
风凌云冷哼一声,一脚踢起地上的断刀,那断刀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胡三舍的大腿。只听得胡三舍的惨叫传来,那断刀竟然已经『插』进胡三舍的大腿里。
风凌云淡淡道:“我说过要废你一条腿,你又如何能懂得过?”
那些小厮将胡三舍扶起,胡三舍强忍住疼痛,叫道:“有本事就留下名字。”
风凌云淡淡道:“风浩天就是,你且回去告诉你的老子,有你这么一个不肖子,胡家的脸面都被你给丢光了!”
“你······”胡三舍愤怒至极,他狠狠道:“好,风浩天,我胡三舍记住了!”
风凌云与商轻雨继续往前走去,在这时,不远处的一座楼上走出一个年轻公子,他轻声道:“风浩天?这么多年都没了影子,却是在徽州出现,看来这其中有蹊跷啊,不仅如此,风浩天应该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为何这人却还是这般年轻。”思忖许久,这位公子又自语道:“这世间能驻颜有术的人多的是,看上去年轻也不是不可能的!
回到方圆食府,商轻雨还在生气,她没想今日出门会碰上这些事儿,这是她这么多年来未有个经历,对于风凌云一直夸赞的朱元璋,她不由生出了怀疑。
“看来这个朱元璋也不过如此!”商轻雨气呼呼道。
风凌云道:“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那个胡大海战场有些本事,却是教子无方,迟早会被他这儿子给害了!”
商轻雨冷哼声,道:“这也要朱元璋敢杀,胡大海这人的名头我也听过,当时我刚出沉浮宫,便听得他在采石和应天都立了大功!”
“是功得赏,是过得罚,若是连赏罚都不分明,又如何能服众?”风凌云说道。
风凌云说的,商轻雨是明白的,只是她依旧气不过,坐在一边生闷气,风凌云知道她正在气头上,也只是陪她坐着。过去一会,风凌云道:“今晚咱们得准备好,说不定有贵客会登门!”
商轻雨道:“谁会这么急躁?”
风凌云道:“上岸时,我感觉到了街道上两边的几座青楼酒楼都有高手在,当我说出我父亲的名字时,那几人都显然又气息波动,是敌是友现下不好说,不过准备一番总是好的!”
“我怎么什么都没发现?”商轻雨道。
风凌云笑道:‘因为当时你在生闷气呀!’
商轻雨哼了一声,他二人虽然要了两间房,但却是在一间里,商轻雨睡在床上,风凌云却是坐在桌子边上。他知道,无论那几道波动的气息是敌是友,今夜都必会前来。
子时已过,徽州城里已经彻底的静下来。在这时,一道黑影自街道上出现,他提着一个酒壶,每走几步,便要饮一大口酒。街道上打更的人走过,见着这人时驻足看了几眼,便又继续打更。在这时,这人的速度突地加快,那打更的人回头看时 ,已经不见了踪影,当下直把打更的吓得三魂不见两魂,打交道:“鬼啊!”然后连自己的灯笼掉落到地上都不知道,直接逃命去了 。
深夜再次陷入寂静,不多时,又是一道人影自空中闪现,他没有走街道,而是走街道建筑物的屋顶。他的轻功极好,每一次的跃出,都能前进两丈多,每一次踩在屋顶,都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就算是行走在空中时,吹动着的风因为有他的存在,都没有了声音。
风凌云单手撑着下巴,一股酒气自窗子边上传来,他不由站起了身子。在这时,又是一道打嗝的声音传出,只见得一个中年男子自窗户进入了屋中。
“睡觉都不关窗子,真是大意!”这道声音带着一些慵懒的味道。
风凌云道:“夜晚客栈关门,客人只能从窗户来,若是关上,那就不礼貌了!”
“你不是风浩天!”那人道。
“何以见得?”风凌云问。
“我见过风浩天,再说风浩天见到老酒鬼,又怎会不认识?”那人拿起酒壶,又喝了一大口。
风凌云道:“要忘记一些事,不是难事!醉忘生连自己是生是死都能忘记,风浩天为什么就一定要记得老酒鬼?”
原来这人是风浩天生前好友,名叫醉忘生,也是一位江湖名人。醉忘生道:“我来这里,只想知道你为什么冒充我的老友!”
风凌云道:“若你真是他的好友,就不要过问今日之事!”
“为什么?”醉忘生问。
风凌云道:“不要问为什么!”
“好!”醉忘生答道。风凌云道:“你就这般相信我?”醉忘生道:“不是我相信你,是我见过你,只是那时候你太小了!”
风凌云对于这位前辈,他是真的一点印象没有,便随口问道:“有多小?”
醉忘生道:“很小很小,小到你只会哭,连牙齿都还没有长齐!”
睡在床上的商轻雨闻言,不由笑了起来,风凌云也颇是尴尬。醉忘生道:“当年华山之战,我就建议他不要去的。”
风凌云心神一颤,道:“为什么?”
醉忘生道:“因为他中了一种奇毒,武功每日都在退步,去了华山,他不一定能打得过伽璘!”
风凌云闻言,心中又生出许多疑问。醉忘生这时目光一闪,道:“又来客人了,我替你招呼!”
醉忘生身影一闪,出了窗子,向着屋顶而去。那道黑影才来到屋顶,刚好撞上醉忘生。醉忘生又喝了一大口酒,道:“既然来了,就下去坐坐吧!”
那人立在屋顶,道:“你是谁?”
“你是谁?”醉忘生也是问道。
那人目光闪烁几下,便向着另一座屋子的屋顶掠去。醉忘生微微摇头,他后来先到,站在那人面前,道:“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走?”
那人一句话不说,双拳齐动,轰向醉忘生。醉忘生拿着酒壶的左手一格,『荡』开了那人双拳,右腿踢出,直取那人环跳『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那人见他边说边动手,直被气得半死。商轻雨同风凌云也上了屋顶,他二人坐在屋顶,看着醉忘生与那人打斗。商轻雨道:“你父亲的朋友,似乎都很有意思!”
风凌云道:“你怎么知道?”
“你看这个喝酒的,不就是这样吗?”商轻雨道。
风凌云一摊手,道:“说实话,我父亲的好友中,我晓得的就只有云华真人!”
在这时,醉忘生已经制服了那黑衣人,只是这黑衣人却是咬舌自尽了。醉忘生朝着风凌云他们这边掠来,刚好听到风凌云的话语,嘴角的胡子顿时抖动很是厉害,道:“小子,没有像你这样说话的,我老人家在那边拼死拼活的,你坐着不腰疼,还敢怀疑我!”
风凌云干咳一声,道:“坐着都会腰疼,那还得了?”
“你······”醉忘生顿时气得不行。
商轻雨这时抿嘴一笑,道:“您要是觉得站着腰疼的话,就坐一会儿!”
“我······”醉忘生简直是要炸肺。
“你小心一些,脚下的瓦片被你给踩碎了!”商轻雨说道。醉忘生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过于激动,脚下瓦片已经被他踩碎,而此时他又刚好站在屋檐边上。瓦片碎裂的那一瞬间,他的身子顿时落了下去。一声响动传来,不一会夜又恢复了宁静。
“他不会就这么完了吧?”商轻雨道。风凌云笑道:“这人武功不弱,没事的!好了,咱们也该下去了,不然被人家发现,还要赔偿瓦片呢!”
“不会再来客人了吗?”商轻雨问道。
风凌云道:“来了的都走了,都怪这个酒鬼,死了一个,走了两个!”原来在醉忘生与黑衣人打斗时,又来了两人,只是都悄悄退走了!
第二日,二人将米粮酒水装好,便赶着马车往衢州的方向走去。两日的时间里,二人才走了不到五十里路,这主要是风凌云行侠仗义去了,而且他留下的名字都是风浩天。
风浩天的名声在十几年前响彻江湖,销声匿迹十几年之后再次响起,这自然要引起轩然大波。
西域邪宗进驻大都之后,秃鲁的府址扩宽不止一半。这日,魔图罗正在计算如何除掉朝中对手,门外忽然传来了敲门声。隔着门看那影子,魔图罗便知道那是自己的儿子秃鲁。
“进来!”魔图罗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德行,若不是有事,他是不会跑来找自己的。
秃鲁进入屋里,道:“父亲还坐在这里,适才我看见大长老急匆匆的出了府。”
“你这是话里有话呀!”魔图罗淡淡一笑,对于儿子,他向来都是宠溺的。
秃鲁道:“您自己看吧!”
秃鲁递上一张纸条,魔图罗见得纸上内容,面『色』顿然一变,身子不由发颤,自语道:“这么可能?”原来那信上内容说风浩天重出江湖,在徽州一带行侠仗义。
秃鲁见魔图罗失神落魄的样子,便道:“这个风浩天名声再大,也不会影响咱们的大业,为何父亲与大长老反应都如此激烈?”
魔图罗闻言,苦涩一笑,道:“你先下去吧,容为父静一静!”
沉浮宫明宗,听雨阁内,玉流苏在屋里来回走动,显然很是焦躁急切,她那一双明亮如日月星辰的美眸,此时已经被泪水充满:“销声匿迹这么多年,如今又这般高调出现,你到底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