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李晚晴的房中走出,风凌云又来到商轻雨的屋子。只是敲门却是无人回应,风凌云心里想到:“她还在生气吗?”当下便不管其他,自行打开房门,却见屋里空空,哪有商轻雨的影子?
自昨夜回来,风凌云心中就『乱』七八糟的。是以便转移身心,进而研究武学。早上起来,因觉得昨日最对不起的是李晚晴,这才先去了李晚晴的房间。而今到商轻雨这里,见商轻雨不在。风凌云心下顿时大『乱』,担忧万分,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昨夜她自行离开后可否回来,是不是有危险。此时风凌云才知道,商轻雨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经是超越了一切。
“轻雨!”风凌云轻唤一声,转头奔出房间。却在这时,恰好撞上归来的商轻雨。风凌云顿时大喜,不顾其他。一把将商轻雨揽入怀中,紧紧的抱住。
商轻雨见风凌云又是焦急,又是高兴的样子,活脱脱就是个小孩子。心里不由一软,道:“你怎么了?”
风凌云道:“我推开你的门,见你不在,我······”
风凌云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说,商轻雨却是听得心里欢喜。
“我没事,只是早上起来,出去走走!”商轻雨道。
风凌云却是见她眉宇间闪过一缕忧『色』,心道:“她不告诉我,定然是有大事。”
商轻雨又道:“不如你再配我出去走走?”
风凌云笑道:“好啊,这一次你要是不高兴,咱们就不会来了!”
商轻雨也被她给逗笑了:“呆子,不回来怎么吃饭?怎么休息?”
风凌云道:“吃饭嘛,我不是会做嘛,至于休息,这天当被,地当床,那等滋味也是不错的嘛。”
二人说说笑笑,走出了别院。于山间小道上漫步,不远处见有几株野花开的正艳,风凌云便采来几多『插』在商轻雨的头上。人花相映,当真是美不可言。但今日商轻雨似乎总会『露』出愁『色』,似乎心里藏着事。风凌云知道她不说,那便是不能说。是以只想逗她高兴,忘掉忧愁。
正午时分,少林寺的僧人们纷纷出了寺庙,于大门之前整齐而立。就连方丈觉言大师也出来了。
风凌云与商轻雨所在的位置,刚好能看到少林寺大门处。风凌云道:“用如此大的阵仗迎接,看来是伽璘大和尚到了。”
商轻雨道:“那年在濠州时,咱们吃个大和尚的大亏,不知道现在遇上,能不能将他打得吐血。”
最近二人新创武功,是以商轻雨信心较强。风凌云道:“一对一的话真不好说,但若是我们两个对上,包管打得他哭爹喊娘。”
商轻雨笑道:“你这人说话,越来越没个正经了。”
风凌云也笑道:“你没听过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我最近呀跟你在一起,不知怎么的就正经不起来了。”
“好啊,你这是拐着弯骂我呀!”商轻雨不由笑骂一声,追着风凌云打。恰在这时,只见有几十个人一起向着少林寺的大门走来。那为首一人,看上去是一青年和尚,跟在他身边有五六个穿着黑衣服的,脸上带着面具,没人能瞧出他们是谁。最后面跟着的几十人,都是和尚。至于看上去还是青年的和尚,不消说,是伽璘无疑。
商轻雨不由蹙眉,说道:“你说那跟在伽璘大和尚身边的几个黑衣面具人是什么人?”
风凌云摇头道:“既然不以真面目示人,想来这次大和尚来少林,也不是论禅这般简单。”
商轻雨闻言,眉眼处忧『色』又是一闪。风凌云本就是善于察言观『色』之『色』,商轻雨每一次『露』出忧虑之『色』时,便都被她给捕捉到了。
商轻雨道:“其实有件事我还没有同你说。这次来少林······”
“不方便说就别说,你不是说了,咱们遇上,就高高兴兴的在一起,至于其他的,咱们都不用去管。”风凌云温和道。
商轻雨叹息一声,道:“我毕竟是沉浮宫的命史,做不到真正的逍遥自在。”
风凌云心中想到:“若是你明白我这一生都要与沉浮宫作对,那你还会像如今这般待我么?”只是他面『色』不显,说道:“这世间哪里有真正的逍遥。”
“我知道,你一直在与沉浮宫作对。”商轻雨说道。
风凌云不由沉默下来,心中愈加慌『乱』。商轻雨继续道:“小时候,我们在淮河上见过!”
风凌云心中忽地生出一阵苦涩,心道:“原来她早就什么都知道。”
商轻雨道:“我并不是什么都知道,真正怀疑你的时候是当年在濠州城外那片树林里,我为你疗伤时,发现你的真气很是诡异。真正确定,是那天在峻极峰时,我们两个研究武功,你把你的武功路子同我说了。我自小虽然身份地位高贵,但因我是四大命史中年纪最小的,武功又弱,怕被人看不起,又争强好胜,所以总是做出些冲动的事,别人都叫我小魔女。那时候我有这么一个令人害怕的外号,心里很是得意,因为我就是要人怕我。可是那次在淮河之上,是你的出手,破了我多年的心魔。所以对你的印象极为深刻,又私下研究你的武功,所以那天你对我说你的武功路子时,我才会很快便明白过来。”
风凌云道:“我想知道,当年被你扔进水里的嗯啊几个人是活着还是死了?”
商轻雨忽然一笑,道:“我是小魔女,你说他们是活着还是死了?”
风凌云心下顿时一沉,原来他一直都在为商轻雨狡辩。商轻雨这时却是俏皮一笑,道:“他们就是跟在我身边的金一、银二、铜三、铁四。你别看他们那样子,他们的水『性』极好的,特别是阿四,能在水里面带上一天呢。”
风凌云闻言,这时才松了口气,只是他眉头却是一皱:“为何今日商轻雨要同他说这么多?”
商轻雨这时又叹息一声,道:“所以我明知道你是沉浮宫的敌人,但我还是喜欢你,你说我这算不算是大逆不道?”
风凌云闻言,心里很不是滋味,忽地苦笑一声,道:“我又何尝不是,明知道父亲的死与沉浮宫脱不了干系,但还是忍不住爱你,这才是真正的不仁不孝。”
商轻雨闻言,呆在当地,又道:“今日早上出去,我是去见师兄了,他要我杀了你!”
至此,风凌云才知道商轻雨为何一直忧虑,他惨然一笑,道:“能死在你的手上,我也算是死无遗憾。”
商轻雨道:“杀了你,我也活不下去,若是要死,我们就一起死。”风凌云叹息,道:“我现在还不能死!”
商轻雨蹙眉道:“你要找沉浮宫报仇吗?那我一定会阻止你!”
风凌云苦笑一声:“我连仇人都不知道是谁,该找谁报仇?”
商轻雨眼中闪过疑『惑』。风凌云道:“我父亲风浩天十一年前与伽璘于华山一战,战成平局,但他却是死了。”
商轻雨道:“那你不是应该去找伽璘报仇吗?”
风凌云眼中厉『色』一闪,同时神『色』倨傲,道:“若是单以武功而论,伽璘又怎么能置我我父亲于死地?我父亲是中毒身亡的。这十余年来,我查遍所有关于毒物的记载,却都是没有找到。”
“你是说你父亲在与伽璘大战之前,便已经中毒了?”商轻雨道。
风凌云点头:“这种毒不但霸道无匹,且还能令人生出幻觉,极为诡异。我到现在,都不知道父亲是否知道在上山前已经身中剧毒。”
“会不会是大战过程中,伽璘用毒呢?”商轻雨是不想风凌云把沉浮宫当作仇人。
风凌云摇头道:“伽璘这人有时候虽然不折手段,但也是个高傲的人,在帝都时,他曾在我父亲手上败过一招,是以他要与我父亲决战,便会堂堂而战,这才能一雪前耻。”
“那你怎么肯定你父亲所中的毒与沉浮宫有关?”商轻雨问道。
风凌云道:“因为在决战前一个月,我父亲去了沉浮宫。”
商轻雨闻言,芳心顿时一『乱』。沉浮宫奇人异士多,涉及天下所有行列。要真有这一种毒『药』,那也说不定。但此时,她心里依旧抱着一份侥幸,只希望这对风浩天用毒之人不是她的亲人,那她与风凌云的关系便不会变。可是瞬间,她又是陷入绝望之中,以风浩天这等一等一的高手,寻常人等又怎能向他下毒?
凉风袭来,吹起二人发丝。此时两人各有心事,站在一起,都没有说话。风凌云望向少林寺,眼中忽地闪过精光,开口道:“你这次来少林,怕不只是来看论禅这般简单吧?”
商轻雨道:“与你有关的我都与你说了,至于其他的,我也很无奈,也不想说。”
“沉浮宫打算对少林动手?”风凌云问道。
商轻雨道:“少年传承近千年,江湖上还没有一个门派有这等魄力,让其灭门,沉浮宫也没有这个能力。”
风凌云觉得商轻雨这话说得不假,少林几代高僧同时,觉字辈上面还有空、渡两个字辈。不说空字辈与渡字辈的高僧,单从觉字辈来说,觉言大师便名列当世五大高手之列。罗汉堂与达摩堂的首座觉方、觉真两位大师亦是深不可测,还有诸多长老和武僧。这等武力,恐怕不会比沉浮宫逊『色』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