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冷氏集团的掌舵人,他的遗嘱自然是关系重大。
安心然没有吭声,在一怔之后,继续淡定地吃饭,老爷子改不改遗嘱,对她而言,都没什么特别的意义。
冷啸肃倒是显得有些紧张了起来,冷家人丁并不旺盛,因此,在财产的分配上,并不会出现太大的纰漏,无非就是给他夫妻以及冷子枭夫妻。
这些在三年前,安心然嫁到冷家之后,就已经重新修订了一次遗嘱了。
三年来,家中并未出现任何的变化,按理是不需要修改遗嘱的。
冷子枭看了看冷老爷子,又看了看冷啸肃和郝清云,嘴唇动了动,话到嘴边又咽下。
老爷子这才慢慢地说:“这次修改的主要是冷氏股份的问题,除掉几位股东手中的百分之三十,啸肃手中有百分之二十,清云、子枭以及心然,各占百分之十,我手里还剩下百分之二十,之前是待定,现在我做了归属处理。”
冷子枭的心中更是尤为紧张,他是冷老爷子唯一的孙子,这老爷子的股份理应是给他才对。
即便是老爷子给了冷啸肃,他做为冷啸肃唯一的儿子,将来继承股份也是理所当然的。
想着,便放下了心来。
冷啸肃忍不住问:“爸,您如何处理的呢?”
冷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之前老爷子将他手中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分出了百分之十给了安心然,他们虽觉不妥,但股份是冷老爷子的,他如何处理都是他的自由,外人无权干涉。
就听着老爷子慢悠悠地说:“我将那百分之二十,留给了我的重孙,也就是心然的孩子。”
“什么?”冷子枭直接站了起来,一脸惊诧莫名,“我不同意!”
冷老爷子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你是觉得,我应该将那些股份直接给心然更合适吗?”
“她不过是一个外人,爷爷,你已经给了她百分之十了,你不能太偏心!我才是你的孙子!”
“我知道啊,”老爷子并不生气,依旧用淡淡的语气说:“我的重孙也就是你的儿子,我这个太爷爷给重孙的一份厚礼,你为何会有意见?”
“我……”这话合情合理,冷子枭一时语塞,答不上来,但他知道,老爷子做事,绝对滴水不漏,这里面的文章大着哩。
果然,老爷子又慢悠悠地加了一句,“我承认的孙媳妇,只有心然一人,因此,在孩子未出生之前,这些股份由心然代为掌管。”
“那不行!”冷子枭急了,他压根没打算跟安心然生孩子,三年了,他昨天才迫于老爷子的压力,与安心然同房了,原本以为老爷子只是说说而已,他应付一下,能不能怀上就不是他所能掌控的。
却没想到,老爷子居然如此毒辣,直接用手中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套牢了他。
如此一来,安心然手中的股份就有百分之三十,俨然成了家中股份最多的人!
冷老爷子淡淡地问:“为何不行?”
“若是她生不出孩子呢?”冷子枭铁了心,他就算是要生孩子也一定要跟安宁生!
老爷子笑了笑,“我已经请A市最有名的妇科医生,给心然做了检查,她的身体没有毛病,因此,她若是生不出就是你的问题,你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
郝清云听着,那么多的股份落在了安心然的手中,也甚觉不妥,但老爷子决定的事,是绝对不可能改变的,她也不敢多言,只好看了冷啸肃一眼。
冷啸肃勉强地笑了笑,“爸,这个决定太突然了,要不,还是先等等吧。”
“遗嘱已经改好了,我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我是在告诉你们结果。”
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冷子枭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安心然这才将筷子轻轻放下,抬头看着老爷子,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爷爷,我知道您是为我好,但这个决定实在是……”
“心然。”冷老爷子直接打断了她的话,“这些,只有你才配拥有。”
他并没有说她对他有救命之恩,而这样笼统的一句话,却堵住了悠悠众口。
冷子枭气得直接将筷子一丢,冷冷地说:“我饱了。”
老爷子的意思非常明确,就算是冷子枭跟安宁生了孩子,也是一毛钱都拿不到的。
气氛骤然冷了下来,安心然默默地放下了筷子,“爷爷,爸妈,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待她离开之后,冷啸肃才说:“爸,子枭毕竟是您唯一的亲孙子,您这么对他……”
老爷子直接抬手打断了他,然后淡淡地反问:“难道,你不想抱孙子吗?”
“我想啊,”冷啸肃勉强笑了笑,“但爸您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冒险。”
“不,”老爷子依旧是语气淡淡地说:“我能看出来,子枭这小子对心然并不好,婚后三年日日跟情人鬼混,我若再不用点狠招,在我过世之后,心然怕是立刻便被扫地出门,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岂能令她下场悲惨?”
那一年,冷老爷子散步之时,坠入水中,是安心然冒着死亡的危险,将他救起,这份恩情,老爷子铭记于心。
也正是如此,在安心然得知安宁的真实面目之后,提出要嫁给冷子枭,并且立下契约,老爷子二话不说,立刻照办。
冷子枭也正是迫于爷爷的威严,才同意娶了安心然,并签下了他认为象征着耻辱的不主动离婚契约。
郝清云笑了笑,“爸,话虽这样说,但咱们也已经给了她百分之十的股份了,换做谁,有了这些股份都够吃上两辈子了。您一直说报恩,但咱们不是已经让她嫁进来了吗?这恩,可不能跟割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一茬啊。”
“冷氏是我创下的江山,没有靠祖上的荣光,因此,我要如何处理都是我个人的事情,我已经准备退休了,以后集团事务就会交给啸肃和子枭去做,我希望你们不要让我失望。”
老爷子直接转移了郝清云抛过来的话题,顺便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令郝清云有些难堪。
但她又不敢像冷子枭那样,丢筷子走人。
郝清云原本还想要说什么,但被冷啸肃的一个眼神阻止了。
屋外,安心然坐在秋千架上轻轻地摇晃着,她也感觉自己跟做梦似的,老爷子对她真的是太好了,说是给她的孩子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其实也就是给她的,孩子在十八岁之前是不会继承的,那她在孩子十八岁之前都可以掌管这些股份。
而且老爷子只认她的孩子,这一点才是真正惹恼了冷子枭的原因。
“呵呵,安心然,真看不出来啊,你的胃口真够大的。”
冷子枭还是没忍住,愤愤地从一边钻了出来,他真的很想掐死这个女人!
原本想着,他永远都不跟安心然生孩子,顺便跟安宁生上十个八个,如此一来,爷爷也好,爸妈也罢,一定会看在孩子的份上同意他离婚娶安宁的,却不曾想到爷爷来了这么一招狠棋,直接将军。
安心然从秋千上下来,站在他的面前,咬了咬唇,“子枭,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是刚才才知道的,我也没想到爷爷会这样做。”
“别演戏了!”冷子枭一脸厌恶,他真的很想揍她一顿,真想伸手将她脸上那虚伪的面具撕下来,但想到这是在老宅,爷爷若是看见了,怕又不知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举动来。
真想不通,爷爷怎么就被这个无耻的女人给蒙蔽了呢?
“我说的是真的。”安心然每一次看着冷子枭的时候,心中就会隐隐作疼,她那么爱他,恨不能将自己的生命都给他,却不及安宁对他的半句柔情。
“得了吧!”冷子枭唇角抽了抽,“回家!”
“好。”安心然尽量让自己露出开心的笑容,她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却被他无情甩开。
“阿枭,”安心然又拉住了他的手腕,“这是在老宅,你就算再不喜欢也好歹要做给爷爷看看。”
冷子枭白了她一眼,冷着一张脸由着她挽着他的手腕,走到了车边。
回到了他们的小别墅,冷子枭心中怒意难平,坐在沙发上跟安宁聊着天。
抬头一看,安心然已经在厨房里给他做饭了。
那个娇小的身影,在厨房中忙碌着,他的眼中闪现过一丝的温柔,但立刻将目光移开,这个女人就会耍这些小手段,圆滑世故,心狠手辣!
“阿枭,你中午没有吃饭,一定饿了吧,我给你煮了面条。”
安心然将面条放在了他面前的桌上。
冷子枭狠狠地瞪着她,却见着她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脸上带着笑意,“要不要我喂你吃?”
“安心然,你够贱!”冷子枭的目光几乎要杀人,他咬牙切齿地看着面前这个笑得像是一只小猫咪一样的女人,她看上去那么的温顺娇小,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口蜜腹剑,不择手段的女人。
他说着,突然伸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颌,“呵呵,你为了跟我生孩子,不惜让爷爷做出这种决定,很好!”
他的手一使劲,安心然吃了痛,身子往后倒去。
冷子枭的身子就伏了过去,压在了她的身上,眼中闪动着一丝渴望,脸上却是冷漠如冰,“我成全你!”
“撕拉——”
他野蛮地扯坏了她的衣服,大手无情地覆在她的身上。
“阿枭——”
安心然被他的野蛮吓到,她伸手去推他,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唇角微微扬起,“闭嘴!”
他的唇狠狠地覆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咬了她一口,殷红的血顺着她的唇角流了下来。
安心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她知道他的惩罚才刚刚开始,以前,他对她不过是言语上的,偶尔打她一两下,而现在,他才惩罚已经难以限于这些低层次的了。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了,她一直闭着眼睛,却是能感觉到他的欢愉。
等她从沙发上起来的时候,冷子枭已经去了浴室,冲洗掉了她留在他身上的所有的气息,然后出门去找安宁了。
安心然忍着身体的不适,快步走到了阳台上,看着他走到了车边,便赶紧挥手喊道:“阿枭,你开车慢一点,注意安全。”
冷子枭的身子停了一下,朝着她这边看了一眼,咬咬牙,钻进了车内,直接将车子开得如同喷气式飞机一样。
安心然看着他的车子离开,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眼中却是蓄满了泪水,长长的睫毛上,有泪珠轻轻抖动。
继而,她伸手捂住了脸,蹲在了阳台上,放声地哭了起来。
为何爱一个人,要如此的痛苦?
现在,她真的感觉到有些身心俱疲。
缓缓地起身,小腹一阵疼痛,她伸手捂住,走到了洗手间,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中略显有些憔悴的自己,她不由苦笑了一声。
笑着,笑着,眼泪又不由涌了出来。
“子枭,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艰难,有多苦,我都不会退缩的,我相信,只要我坚持对你好,你就算是一块顽石,我也能将你捂热了。”
现在的冷子枭已经完全被安宁所迷惑,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不信的,他只相信安宁。
安宁——安宁——安宁——
这两个字充斥在她的脑海中,她永远都忘不了三年前,安宁在跟冷子枭结婚前夕,在她的面前露出的狰狞的面目,她不能输!
为了她心爱的男人,她必须要拼上一拼,一定要撕下安宁的狐狸皮。
如果,她退缩了,安宁必定会得逞,那她心爱的冷子枭就会掉进安宁的陷阱,冷太太这个坑,她必须要占据,坚决不给安宁腾地方。
三年了,虽然冷子枭越来越恨她,但安宁却对她毫无办法,只能做着阴沟里的老鼠。
“狼烟风沙口,还请将军少饮酒,前方的路不好走,我在家中来等候……”
正在思量之时,她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上面写着石磊。
“喂,心然,我回国了,你晚上到老地方,咱们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