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不去?”
已经走到楼梯口的李欢,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霍去病。
霍去病少见的正色,充满正气:“我看家,卓文君这娘们,不是个好东西。”
李欢咬咬牙,看了一眼远处宛若是一只老僵尸一样,穿着黑色锦衣,周身透露着一股子冷意,连苍蝇蚊子都不愿意挨近的大长秋;心中也明白,为什么今日一大早,韩嫣就跟遇刺了一样,不见人影。
“欢哥,你是安阳侯。”霍去病乐呵着笑了一声。
李欢闻言,心中忽然安定了下来,这是在告诉自己,就算我真的变成了老旧勋贵们那样的王八蛋,卫皇后、大长公主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也是,军中那群带兵的武将们,得了安阳连弩、马镫马铁,还有新法锻造的武器后,只怕都能把自己当祖宗供着,没必要心虚什么。
退一万步说,都是李广那老贼满嘴跑马儿,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难道有人说,安阳侯能上天,我李欢就一定要上一个天吗?
大长秋在以前的时候,叫做将行,是皇后身边的掌管后宫事务的人,从名字意义上来看,将行就是率领随从之意。
先帝时代,之所以把名字改了,大概是因为皇后常住的宫殿名字叫做长秋宫,所以这个官职就改名为大长秋。
“参见安阳侯!”大长秋恭敬行礼,虽然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僵尸一般的气息,但是礼节方面,却让人挑不出丝毫毛病来。
“岂敢!”李欢拱手一礼:“听闻皇后传微臣,臣不敢让皇后久候,还请即刻出发。”
“请!”大长秋躬身一礼,而后领着李欢登上马车,随行的护卫,除了十个大长秋带来的甲士之外,霍去病贴心的给李欢安排了一百个军卒。
然而,离开半成品的安阳侯府之后,大长秋却领着车队转道,没有往长安城去,他骑着马,在车窗内对李欢解释道:
“大长公主在前方不远处,设置一处别院,皇后的圣驾,正在那里。”
李欢倒也不担心大长秋会对自己不利,在那里设置埋伏然后弄死自己。
自己可是安阳侯,只要自己不犯错,皇帝想杀自己也得费一番手脚。
“呃……我这是在想什么呢?”李欢无奈的揉了下额头,只当作前日宿醉的影响,心中也是越发警惕,等会见到皇后,说话可得小心些才是。
而且,卫皇后、长公主、卫青他们在这里见自己,是为了什么事情,李欢心中大致也能猜得到。
前方一片楼阁边上,旗帜鲜明,迎风招展,随行的军卒列阵护卫,这般阵仗,动静可不小。
大长秋领着李欢下马,随行的一百军卒就在外边等候着。
进入此处宅院后,李欢放眼看去,就看到了深坐庭院高处的卫青。
卫青看到李欢后,起身站在高台边上,等着李欢走上高台后,这才抱拳一礼:“安阳侯,卫皇后等候你多时了。”
“还请卫将军领路。”李欢微微一笑。
卫青点头一笑,两者眼神相交,似乎互相传递了什么信息,却又像是没有传递……
卫皇后与卫青模样有那么几分相似之感,但是卫皇后看起来,却非常的脸嫩,已经为皇帝刘彻生下好几个子嗣的她,看起来竟然宛若十七八岁的少女一样清纯!
如果不是确认上头坐着的人,就是大汉帝国的皇后,李欢都还以为是邻家大姐姐,太清纯了。
至于一边上的长公主,就太纯熟了,这种熟妇,完全不是卓文君那种有意打扮之后纯熟,更不是赵信妻子那种熟过头的成熟,而是恰到好处的熟,让人一眼看过去,就忍不住想要拜倒在其石榴裙下的成熟……
呃——虎鞭酒的后遗症么?
李欢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声,以后再喝虎鞭酒,我自己就是傻逼!
“微臣李欢,参见皇后,参见长公主!”
“安阳侯免礼赐座。”皇后开口,声音清纯,李欢都有种初恋的感觉……
“微臣拜谢皇后万安!长公主金安!”
跪坐矮几后,对面的卫青也落座,卫皇后眼中流露出些许笑意:“安阳侯与去病儿多日相处,这孩子要是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本宫在这里代为赔罪。”
“岂敢!”李欢忙欠身一礼:“去病儿虽然年幼,但是依照微臣来看,将来封侯拜将,乃是必然。”
卫皇后脸上流露出笑意:“只是个顽劣不堪的小家伙罢了,没曾想安阳侯对他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实属肺腑之言。”李欢言辞真切。
“罢了,就借安阳侯吉言。”卫皇后眼中的笑意,已经变得有些和蔼,这般问话,看似多余,实则必要。
“想必,安阳侯也知道长安城里发生了一件大事吧?”
卫皇后淡淡含笑。
李欢立刻秒懂:“微臣不知,皇后所言,可是李广之子李敢,焚烧家宅,惹怒其父,宣称与他断绝父子关系的事情么?”
“算是吧。”卫皇后含笑道:“安阳侯可知,李广为何这样做?”
“大概只是出于一时愤怒,父子亲情,血脉相连,刀劈不断,斧砍不破,怎么能一言两语,就再无瓜葛。”
“那只不过是李广畏惧,以这般手段,向着你谢罪罢了。”原本都还在试探的,可边上长公主忽然有些烦闷的开口,熟妇就是没耐心,直奔主题。
李欢讶然:“向我谢罪?”
长公主哼了一声:“皇后说话吞吞吐吐,无须如此,安阳侯在天下人眼中看来,与卫氏共荣辱,说这些试探的话,本无什么用处,安阳侯,你觉得呢?”
不等李欢说话,卫皇后便含蓄地笑了起来:“还是阿秭说话快人快语,那安阳侯且听阿秭细说如何。”
“微臣洗耳恭听。”李欢道。
长公主道:“我已经见过李广,他自称是被人算计,愿意把儿子让给安阳侯差使,方才对外如此宣称,也好让那些利用他的人,就此断了心思。”
李欢默然着,长公主居然会为李广说话,难道李广是自己人?谁信啊!
长公主又道:“皇后已经进言陛下,推你为阿娇治病,你有几成把握?”
熟妇就是这么直接,直奔主题。
李欢摸了摸鼻子,看着眼前的长公主:“臣并未见过那位贵人,不敢妄言。”
长公主威严的凤目中,流露出一抹怒意:“你和韩嫣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因为韩嫣就想听这个,但在这里不一样,微臣只敢说实话。”
长公主忍不住笑出了声儿:“那这么说,还是本宫强人所难?”
“只求能为公主分忧。”
长公主无奈:“阿娇的大长秋就在外边候着,你要是有把握,那你就去,在此之前,可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李欢斟酌片刻,摇头道:“没有。”
长公主听到这话,就像是吃饭被噎到一样,凤目看了一眼李欢,想发火,却又找不到借口。
卫皇后见状,立刻含笑道:“那阿娇的病情,便有劳安阳侯了。”
李欢站起身,又是一礼:“能为皇后分忧,是臣下的荣喜,臣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