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实验室,也同时进行着色织的项目,跟之前的实验室,几乎是同时开行的,从某种意义上说,他是两个相反的过程,之前的实验室,一定意义上面是正的过程,用各色丝线,去找到一个完美的结合图形的方法,需要的是创造力和艺术细胞,这个,则是把一幅画给打散了,从中间找到色织丝线的方法,是一个反的过程。
本来,要完成这一个也很难,可是蒸汽染布机的出现,一系列的精确控控制,给了杨元钊新的灵感,正面走不通,从反面走,说不定就是一条路。
对于色织而言,几何图形和格子布,最多只能够展现印染厂在色彩上面优势,鲜亮的色彩,这根本就发挥不出来色织的作用,等于是浪费时间。
杨元钊看来,最佳的色织,就是类似蜀锦一样的方法,在一匹布上,完成一个图画,或许是花鸟虫鱼,或许是自然风光,或者就是别的,不管是哪一个,都会卖出惊人的价格。
蜀锦,之所以被称之为蜀锦,在中国,及高达数百两,到了欧洲诸国,是的达到千两,甚至更高的程度,原因就是它的精美,兼顾了实用性和艺术品两大优势。
每每拿出蜀锦,都会让人惊叹,特别是经过了高手工人的剪裁,华丽的不成样子,这是欧洲皇室最佳服装之一,几百年来,中国的丝绸,已经征服了整个世界。
杨元钊不知道,如何的用丝线绘制出一幅画,前世却见过十字绣,借助着不同色彩的丝线。构筑成一个完整的画,十字绣归十字绣,现在开发出来,不过是让绣娘们多了一个绣品而已,远远比不上色织。蒸汽染布机的出色性能,精确的控制,在一定程度上面,让精确染线成为了可能。
中国擅长的是水墨山水画,这样的画,注定无法绘制到布匹上面。原因无他,黑白两种颜色,形成的不同层次,不同意境的东西,反而不如的油画的那种写实的风格。看似是两种不同的颜色,这么的简单,可是实际上,一层一层,不同深浅厚薄的颜色,对于染色来说,是一个永远无法解决的问题的,反倒是油画。更好一点。
杨元钊不懂油画,从后世的十字绣上面,获得了灵感。借助这这个灵感,可以把不同颜色的丝线组合成一些类似于水彩画,蜡笔画一样的效果。
询问了刘澍,想知道山西这边,有没有一些这样的画师,刘澍却给了他一个新的选择。工笔画,中国的工笔画也是源远流长。色彩,人物。花鸟,各有所长,特别是使用了新的技法和染料了之后,色彩更加的逼真,形成了几个不同的流派。
杨元钊又不是宣召一些大师级别的作品,只要是比较写实,成为一幅画的就行了,因为不知道避讳什么,再加上没有太多的参照物,一定程度之下,杨元钊选择的,就是植物和动物,这样不容易出现问题。
一副80支的高支细布,洁白光洁,这是经过了漂洗,并且晾干的布匹,拿出来作为试验品,很是让人肉疼,从上海请到的画工,精于工笔画,在很多的纸张上面做过画,在一副如此细腻的白布之上作画,还是第一次。为此,沉稳的画工首先在一些普通的白布上面实验,生怕的浪费了这么一副巧夺天工的白布。
一张白布非常巨大,画工是工笔画,也需要一段时间,好在,杨元钊没有寻找一个,而是十来个,他们分别擅长不同的门类,有的擅长佛像,有的擅长植物,有的擅长动物,诸如此类的,选择自己最擅长的部分,一点点的画出来,一幅画最少要半个多月,每人一副,还有助手的帮忙。
最早的一副植物完成了,这是工笔画之中,比较著名的六出牡丹,六种颜色,惟妙惟肖的牡丹,不但显示出了出色的画工,也极具美感,就算是负责作画的画工,也对这一幅画赞赏不已,称之为最完美的作品。
杨元钊不在意画的如何,差不多就行了,就如同后世的十字绣,正常就可以了,不需要它有多高的艺术性,却需要看着好看,这个六出牡丹,就很好,在完成之后,立刻有工程师上来处理,画匠看着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液体,就这么的涂满了整张画,心中不爽,却无可奈何,他是人家给钱来画画的,画既然画完了,画就是人家的了,哪怕对方拿去当厕纸,他也没有办法,只能够眼睁睁的看着。
好在,那些液体,是无色透明的,刷了一层,对于画完全没有影响,倒是让画师松了一口气。不过,接下来的动作,却让他有些出离愤怒了,两天之后,当这一幅画彻底干透的情况之下,十几个心灵手巧的女工,开始一丝一丝的把这个给拆了。
好容易,花费了半个多月时间,几乎是夜以继日的完成了一个杰作,可以称得上是最佳的作品的画作,被拆掉了,这绝对是他不能忍受,正要上前阻拦,却被早有准备的护卫给架了出去,开玩笑,这一次的实验,关系到全局,不能有丝毫的大意,跟别说是被他破坏掉了。
画工再无奈,无法影响着众人的动作,女工们手脚麻利的拆卸着这一个画布,此时的花布,大部分还是白色的,只是书画的地方,绘制上了不同的色彩,女工们每拆下一根丝线,都会在经纬线上面,标注出不同的标记,然后记录下来,这是一个漫长而细心的过程,当每一个经纬线都记录了之后,在每一个丝线上面进行不同的编排,最终统一在一起,做一个印染记录的过程。
这就是逆向的推理,这样的印染,对于任何的一个研究者来说,都是一个极大的挑战,无论是外国研究员,还是本国的纺织者,他们的力量放在一起,才能够完成,在还原之后,还有更加重要的过程,那就是重新印染丝线。
无数不同的编号,整个一批的白布上面,色彩已经尽可能的简化了,一些混合的色彩,还是无法精细化,在杨元钊的建议之下,把一些色彩比较相近,容易产生模糊的色彩给并在一起,然后,开始了第一次的印染过程。
数千个不同类型,不同颜色的丝线,六处牡丹,留白的地方不少,可是完全的白线部分,不到整体三分之一,剩余的丝线相当的多,以模糊和图形,最终并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比较大体的结构,细看之下,还是会有一定的问题的,可是织布,不是细看,是看整体的。
以蒸汽印染机的幅面,一次可以印染200条左右的丝线,这个是一个精细活,二十几个大师傅,还有工程师,借助着20多台不同的机器印染,一天下来,也就是印染500条左右的丝线,足足花费了10天的时间,才完成了全部的印染,接下来,工作就容易了,不同的丝线按照编号,固定在了织布机上,几个女工控制着不同的丝线,开始了这一副画面的织布过程,只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就重现了的六出牡丹。
画工再一次的被请来,观看这幅画,说实在的,在第一眼看到这幅画之后,画师豁然变色,他想过自己精心的绘制的话,会被糟蹋,可是糟蹋到这幅模样,绝对是想都没想到的,色彩上面,还是那么的鲜亮,可是颜色上面,怎么这么的混杂,远远看过去,是六出牡丹,还不错,可是仔细一看,细节地方,完全不对,他精心绘制的一层层的色彩,在这一幅画上完全没有体验,细微之处变得呆板,颜色一体,从一个令人满意的作品,直接变成了随手的涂鸦。
画师胸口在不停的起伏着,好容易控制了怒火,叹息一声,转身就走。
“请留步,请看这个!”刘澍叫住了画师,直接打开一个机关,棉布分开,又是一幅画出现,画师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两幅画都是六出牡丹,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只是绘制了一副,可是六尺的宽幅,10丈的画卷之上,分明绘制的是这个。
难道,是别人照着他来绘制的,可不可能一模一样啊,接下来,更加让他惊人的还在后面,第三幅,第四幅,甚至是五六七*,一天下来赶工之下,200套丝线全部绘制完毕的,多出来的几套没有使用,整整200幅的六出牡丹,就整齐的摆放在这个大房间之中,一起出现,极具冲击力。
画师不是笨蛋,很快就想明白了,不是对方神奇,很显然,对方应该是把他的画,作为样子,然后找人秀成的,包头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大绣房,虽然略有瑕疵,却也称得上是精品。
画师的反应,刘澍非常的满意,在他看来,这个六出牡丹应该非常的完美了,虽然多了一道工序,这一道工序,耗费的时间绝对不短,差不多需要十天,可是一次性完成200套丝线的印染,未来,伴随着熟悉了之后,甚至可以完成500,甚至是1000套,80支细纱极细,只要是把固定做好,一次性印染200,跟500,甚至是1000,没多少区别,这样10天的印染过程,分散到500匹,甚至是1000匹上,每天100匹的处理,也不算增加很多。
刘澍是个世家子,哪怕庶出,也是见多识广的,如果说之前七彩印染,能够超过150元的高价,这个六处牡丹,绝对是跟蜀锦一个档次的,是精品之中的精品,这个的顺利完成,绝对代表着色织大获成功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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