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七。
正是一年春起时。
今日宜:出行,婚嫁,安葬!
清晨时分,薄霭微光,暖阳初照。
趁着那一片早春凉风,卓君彦带着虎帮的人直奔静安县。
本是一城之县,相距亦不遥远。
行于官道上,两旁绿荫间。一路逍遥行,半日浮生闲。
只是半日功夫,已至静安。
然到了静安后,眼前的一幕却让他们震惊。
鲜血染红官道。
村庄里,树木下,田野中,到处都是尸体。
更有一些人被吊死在树上,便这般迎风飘荡。
放眼望,尸横遍野。
风吹过,腥风刺鼻。
侧耳听,处处哀声。
整个静安县郊,仿如人间炼狱!
张七斤等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便是卓君彦看了,都眉头紧锁。
他虽杀戮,亦有原则,便是不伤无辜,对大众终是以吓唬居多,而眼前的景象,却是无论男女老幼,皆杀无赦!
便不由喃喃一句:“操!比老子还狠!”
待到近县城,便看到一大群破衣烂衫的百姓正在收拢尸体。
他们面目呆滞,机械而无力的将尸体堆积在一起,然后再堆上柴火,面容枯槁,心如死灰,仿如行尸走肉。
旁边几名田军手持火把,看样子是打算把尸体焚烧。
“相公!”一名布衣女子从人群中扑出来,竟是要扒拉尸体。
几名大汉将那女子拉开,那女子仍不罢休,拼命呼喊:“把我相公还给我!你们不能就这么烧了他!”
但是大汉们死死按着女子,一名田军士兵已将火把丢进柴堆中,大火迅速蔓延而起。
卓君彦头一歪:“七斤,问问怎么回事。”
“诶。”张七斤快速跑过去,跟那边的几名田军说了几句。
许是看他们人多势众,那田军也老实回答。
过了一会儿张七斤回来道:“是红巾盗。”
“原来是他们。”卓君彦明白了。
上次红巾盗来劫掠,结果被卓君彦他们给打了回去,于是他们只稍事歇息休养了几天,便换了个方向,跑来劫静安了。
张七斤语气低沉:“这里没人组织,红巾盗来的又快,连城门都没来得及关。红巾盗杀入县城,到处杀人抢掠。死了不少人……”
“我猜那些大户没事。”卓君彦冷道。
张七斤点点头:“大多没事。”
红巾盗攻城时勇猛,攻下城后忙着劫掠,本身都分散了,因为要抢了就跑,自然就更不会去找有大量护院的大户的麻烦。
所以绝大多数时候,倒霉的还是普通百姓。
此时城内走出一大批人,看到他们,便向这边走来。
张七斤一把拉住卓君彦,道:“是黑水街的吴长源,陈水天,柳春生也在。”
岩城两大巨头黑帮,战虎堂和洪流帮,在下属四县中都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吴长源和陈水天正是洪流帮在这里的黑水街大把头和二把头。
卓君彦也不在意,只是看着远处天空。
硝烟仍弥漫于天际,将原本晴朗天空化作一片黑云,带着呛鼻的气息。
呼声哀嚎,人哀泣,便得几分苍凉。
人群已至。
为首一名长衫老者在卓君彦身前停下,不见凶悍气,到得文生意。
抱拳道:“在下吴长源,敢问阁下是……”
到也得几分谨慎,先盘道子再放狠。
卓君彦那迷离的目光终于收回。
他看看眼前众人,随意问:“谁是柳春生?”
一名中年儒生站出来:“在下便是。”
砰!
卓君彦开枪。
枪管中还冒着硝烟,柳春生的脑袋炸开,鲜血溅满所有人。
众人当场吓傻,便是虎帮帮众还有张七斤都蒙住。
这便杀了?
卓君彦出手果断,语气淡然,于他而言,只若平常。
眉眼间甚至还带了些许唏嘘,些许随意。
无往日之张狂,只得一线轻慢。
他自对身后道:“看见了,确定目标就可以出手。爱啰嗦的不杀人,想杀人的不啰嗦!”
“是!”所有帮众一起答应。
原来老大不仅是霸气张扬可杀人,谈笑风声亦杀人,便是闲庭信步轻描淡写赏花弄月顾影自怜亦可杀!
明了,悟了,学了,会了!
对面这群人也终于反应过来。
旁边一脸虬髯的壮汉正是黑水街二把头陈水天,愤怒拔刀吼道:“你是卓君彦?”
“回答正确。”
卓君彦双沙鹰遥指前方,微笑道:“谁动谁死!”
陈水天拔刀的手滞于空中,所有试图前扑的帮众同时止步,仿佛被人点了穴般。
这一刻,众人皆止,静默若死!
卓君彦这方道:“张七斤,拿下!”
张七斤便带人冲上,如狼似虎,凶神恶煞,将一群人的武器纷纷取下,钳制于地。
吴长源大叫:“卓君彦,你和战虎堂的事,我们清楚。你要找事,应该去岩城,来静安做什么?”
卓君彦道:“洪流帮的骆迟奉也是死在我手下,你们不打算给他报仇吗?”
“江湖上的事,生死本属平常,哪来这么多计较。”
听到这话,卓君彦笑了。
再转头对属下们道:“都明白了吗?打的过的时候,那就叫生死看淡,不服就干;打不过的时候,那就叫放下恩怨,家常便饭!相逢一笑泯恩仇!所以你们以后都好好给我练武,练强了方能不服就干,叫对手放下恩怨。功夫不够,那便只能任打任骂不计前嫌!”
虎帮弟兄一起大笑,放声大吼:“明白了!”
再没有比这更振奋人心的了。
吴长源等人面色青一阵红一阵,却是没敢说什么。
卓君彦枪指吴长源,冷酷道:“静安县从今天起我接手。黑水街的兄弟都归我,有不服气的也可以离开,我不强求,但留下的就必须听我的话!此事无商量,只有可与否!”
吴长源怒道:“卓君彦,你真以为你赢定了?”
卓君彦换上帕夫纳证人,对着吴长源的腿就是一枪。
砰!
吴长源闷哼跪倒,鲜血长流。
卓君彦扬起沙鹰:“我说过,只有可与否!下一次开枪,我就用这把。哦对了,你们应该还不知道吧?祁落声他们死了!”
听到这话,吴长源陈水天等人同时色变。
卓君彦挥枪:“现在做选择,要走的立刻走,不许停留,也不许去其他县城,直接回岩城。通知战虎堂和洪流帮,让他们在岩城洗干净屁股等着,我会去找他们的。”
语气平静无波,内容冷酷傲冽。
相比初来槐安的时候,卓君彦收了几分狂放,多了几分阴冷,唯那份铁血冷酷丝毫不减!
吴长源等人互相看看,同时向后撤去。
他们看看其他人,那些帮众一起面露难色。
有人已道:“帮主,我们是这里人,没法离开的。”
陈水天再按捺不住叫道:“你们可以先跟我去岩城,等老大杀回来……”
枪声再响。
陈水天看着胸口的大洞,不敢置信的看卓君彦:“你……”
卓君彦冷笑:“许你走,未许你鼓动人心!做多余的事,就得死!”
说着又是一枪,这次直接崩掉了他的脑袋。
这一枪,崩人命,碎人胆,摄人魂!
所有人都吓的心胆惧寒,威慑值疯狂贡献。
卓君彦心狠手辣,冷面狼心。
面带笑意,心怀杀机。
面对这等杀神,谁人敢逆?
一时间再无人敢动,唯有吴长源壮着胆子又后退了几步。
直到退了远了,长身飞起向着远处狂奔,口中喊道:“疤脸小儿,我记住你了。你等着,我洪流帮一定会杀回来的,本人要亲自灭你满门……”
砰!
又是一声枪响,吴长源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都说了,做多余的事就死!”卓君彦收起狙击枪,对身后的虎帮帮众道:“你们下次也记住,输了就认怂,挨打要立正,千万别发狠,徒自寻死路!”
虎帮众人一起大吼:“明白!输了就认怂,挨打要立正,千万别发狠,徒自寻死路!”
看看留下的人,卓君彦拍手打了个哈欠:“不走的,我就当他仰慕本帮主豪情大义,甘愿拜服了。”
看众人不说话,卓君彦叹口气:“我是说拜服,你们懂什么叫拜服吗?”
呼啦啦众人跪倒在地。
卓君彦脸上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这就对了,还是听的懂人话的。”
转头对张七斤道:“干活吧。把人带回去,然后把县内所有大户盘一遍,每家大户,一万两银子。”
张七斤嘿嘿一笑,这是把槐安的那套挪过来了啊,叫道:“是!”
便指挥着一众虎帮兄弟们押众人回县城。
收钱的收钱,收人的收人。
便是这般。
一杯热茶尚未冷,静安已然换新天!
接下来的时间,卓君彦暂时就留在静安县处理接管工作。
重新做些调派,将原有的势力打散,把部分虎帮弟兄留在这里,重新任命了一些人,顺便也在县城内逛一圈,接受些威慑。
吴长源和陈水天不是仇敌,不适合悬尸城门,但这不妨碍卓君彦收钱的时候兴师动众杀气腾腾。
反正威慑值的需求注定了卓君彦能兴师动众的就不带小打小闹,哪怕对方客客气气的送钱,我也要杀气腾腾的接收。
静安县新地方,能够贡献的威慑不少,唯一遗憾的是大家都很精乖,以致于卓君彦找不到几次开枪的理由。最关键现在是正式任务,威慑值收益都比新手期少,以致于效率还是没有在槐安的时候高。
可就算这样,几天下来,再加上之前的遗留,卓君彦还是收获到了两千三百点威慑。
三天后,卓君彦把黑水街的事理顺,再次带人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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