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到底也没闹太凶，想着第二天还拍婚纱照呢，洗了个澡就抱着她睡觉去了。
给贺水北拍照，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她本来就镜头感十足，随便一拍就是大片。
但沈烨不是，他太少拍照了，表情也少。
摄影师经常提醒他动作，让他笑一笑。
知道的人是在拍婚纱照，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他的命。
所以摄影师只能抓拍他，合照的时候让他多看着贺水北，他也就在看着贺水北的时候，表情会自然很多，才会笑。
帅是帅的，难拍是真的难拍。
但摄影师看得出沈烨脾气是真的好，就算他让他一直保持笑容，做这样那样的姿势，沈烨也会配合。
往日拍过别的新人，有些新郎刚开始还好好的，等到后面就不耐烦了，敷衍了事。
沈烨不会，没脾气不说，还会回头去看电脑里拍出来的样片好不好。
如果不是特别满意的，还会重新再拍。
但也见过他冷脸的时候，自然不是对着贺水北。
而是在给她拍单人的时候，沈烨去接了电话。
在造型师给贺水北整理服装的时候，摄影师将镜头扫到不远处的沈烨身上，准备拍点花絮之类的。
却见他冷着脸打电话，虽然听不清说了什么，但那冷厉的表情，实在是不敢看第二遍。
摄影师赶忙挪开镜头，花絮什么的，只拍贺水北一个人就好了。
这位爷的性格，着实捉摸不透。
……
行程还是挺赶的，但因为去的是人少又风景好看的地方，所以样片都还挺好看的。
就等着他们回去稍微修过，就能做成相框，到时候摆在家里。
沈烨说的，家里就要摆结婚照。
往后每年都拍一组，专门留一堵墙出来，他们的合照就挂那边。
对于增加夫妻间感情这个事儿，贺水北一向是支持的。
觉得他这程度，直接赶超了她爸。
只不过他是真的挺忙，婚纱照拍完之后回来，他一直在处理公司的事情。
她忽然就有点同情贺山南了，往日她在外头旅游玩耍的时候，她哥就在公司里加班加点，时不时还要遭受她一波比实为拉仇恨的关心。
她哥对她是真纵容。
现在有了妹夫，果然就是把先前受的苦，全都加注在沈烨身上。
大概就是，她逃得了这份差事，她老公逃不掉。
她后知后觉地给她哥发去了一个以示安慰的红包，八千八百八十八。
贺山南还是好半天才回的消息，发来一个问号。
贺水北：孝敬您的。
发配在外的亲哥：有屁就放。
她翻了个白眼，果然跟她哥的相处模式，是没有关心，直接吵一架更贴合。
她忍住想发表情包怼他的心思，说：没什么，想你了，想问问你辛不辛苦，累不累。
发配在外的亲哥：再不说事儿就暂时拉黑吧，你闲得慌？
贺水北：我真的，向你表示关心！
发配在外的亲哥：那谢谢了。
贺水北：辛苦了我的哥哥。
发配在外的亲哥：发起一笔转账。
九千九百九十九。
算了，她哥可能不需要她的慰问。
虽然想拐着弯问问他现在怎么样，但是依照她哥那个性格，这要是不想说的，半点消息都不会让她知道。
主要就是，她爸这边没消气。
因为沈书砚孩子没了这事儿，她爸妈都觉得挺损阴德的。
这段时间她爸妈也不是真的一直在各处游玩，而是去了一些偏远地区做慈善。
修缮学校，完善那边的医疗设施，总觉得这样做了，可能会让罪孽少一些。
那次是瞧见家里阿姨将一些营养品装上车，她问什么事儿，阿姨说是给外面那位送过去养身体的。
贺水北想了想，她说她去。
那是她在那件事之后，第一次见沈书砚。
对于记忆中的沈书砚，贺水北还停留在她跟周尤要订婚的时候，再往后就是沈烨给她发消息，她一直没回，后面非常抗拒让沈烨管她。
可能沈书砚也知道，让沈烨管他们沈家的事情，是多荒诞的要求。
沈书砚见到贺水北到访的时候，也挺意外。
她让阿姨给贺水北倒了温水，非常养身的红枣茶。
贺水北看着她，又瘦又白的，而且不是那种健康的白，而是透着一种病态的苍白。
也难怪贺水北她妈隔三差五让人送营养品过来。
“你多吃点吧，看着挺瘦的。”贺水北是叫不出嫂子的，真叫不出来。
沈书砚浅浅地笑，“嗯，我知道了，帮我谢谢贺夫人。”
她也没叫妈，或者婆婆，可能终究是知道他们那层关系，是怎么来的。
见有些尴尬，沈书砚便问：“你们婚礼在什么时候啊？”
“九月份，你……”
“九月份啊，我身体好点的话，就去。”沈书砚客气地说。
谁都明白这是场面话，她不见得真的会去，而且身体不好完全可以当成一个理由。
也不知道是被磨平了棱角，还是她本来就这么周全。
“好。”贺水北应下。
这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尴尬得很，贺水北也没打算多停留。
准备走的时候，撞见了过来的沈母。
沈母别的没看到，就看到了桌上放着的好东西。
冷哼一声，“真行，又来上供了，知道我女儿为了他们家连子宫都摘了，隔三差五往这儿送好东西。折算成钱，也是苍蝇腿。”
“妈！”沈书砚蹙眉叫了一声。
沈母这才看到贺水北。
而贺水北则是诧异地看了看沈书砚，她……
沈书砚把贺水北往外送，“下次再聊吧，你先走。”
“你……”贺水北是真不知道沈书砚那次的意外，不仅孩子没保住，连做母亲的资格都……
沈书砚表情依旧淡淡，估计是这么长时间，已经接受了。
她说：“我妈说的那些话你就当没听到吧。”
贺水北张了张嘴，最后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点了点头。
大门关上，贺水北还能听到里面沈母传出来的声音。
她跟沈书砚说：“你就不能从他们家多捞点钱吗？我养你那么多年，现在沈家落魄了，就指着你了。也还好贺家上道，这要是别的家，看你孩子没了，指不定一脚踹开。还算你有眼光，挑了个贺山南……”
“你能不能闭嘴。”沈书砚有气无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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