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梓烟抬眸看着眼前的人,只见她低垂着头,并未抬起,慕梓烟却一眼认出她来。
她双眸闪过一抹幽光,“看来你的主子还是很聪明。”
“奴婢不知姑娘在说什么。”那女子垂眸说道。
“太子侧妃找你前去,想必是不放心吧?”慕梓烟冷声道。
“姑娘既然认识奴婢,奴婢自是无话可说。”那女子低着头不再开口。
慕梓烟浅笑道,“看来你家主子在你来之前已经对你下了毒。”
“随姑娘怎么说。”那女子冷笑一声,不过片刻,便倒地身亡。
张宗眉头紧皱,“当真是个厉害的。”
“这有什么。”慕梓烟低笑道,“既然被发现了,也不能留下任何地线索。”
张宗双眸微凝,沉默了良久,这才开口,“看来又是死无对证。”
“恩。”慕梓烟盯着那女子看了一眼,半蹲着将她翻了过来,仔细地检查之后,却看到了她指甲内有白色的粉末,她思索了片刻,抬眸看向张宗,“张大哥,此人有些不同。”
“不同?”张宗随即坐下,“怎么回事?”
“她虽然是婢女,不过却有一定的身手,而且她善用迷。药。”慕梓烟接着说道,“你瞧瞧这些粉末。”
“若是如此的话,太子侧妃必定不会让她出来冒险。”张宗沉默了片刻说道。
“不错。”慕梓烟点头应道,“钟毓怎么可能让她出来送死呢?”
“不过我引蛇出洞,是用那嬷嬷留下的线索,用在了酒坊内,而做出假象,根本用不到迷。药。”张宗淡淡地说道。
“恩。”慕梓烟仔细地想了许久,接着开口,“要么此人并非受钟毓指使,要么便是钟毓想用她来试探。”
“烟儿,这嬷嬷的死竟然能够引出这么多的事端来,究竟要不要再继续查下去?”张宗觉得若是真的查出什么不应当的东西,到时候……
“我再想想。”慕梓烟沉默了半晌,抬眸看着他,“太子府内的秘密,我是不愿意去深究的。”
“你也有所担心?”张宗接着问道。
“不错。”慕梓烟点头道,“如今若是真的被查出什么,难保不会牵扯朝堂,如此到时候怕是会有所牵连,既然知晓是个阴谋,往下跳,那么必定与我有关,与我有关的,与慕侯府有关,我何必傻乎乎地跳下去?”
“若是不查,此事便这样放着?”张宗觉得这不是他的性子。
慕梓烟点头应道,“既然凶手已经抓出来,此案应当了结了。”
“你说的不错。”张宗沉默了良久,点头应道。
有些事情自是不必深究的,既然知晓这其中有诈,又何必存这个好奇心?
雷逸辰站在一旁,自是明白了慕梓烟的用意,颇为认同地点头,“既然事情告一段落,我也回去了。”
“雷世子,此事与你有关。”慕梓烟抬眸看着他说道。
“与我?”雷逸辰不解地看着她。
“是的。”慕梓烟垂眸看着那婢女,接着说道,“她手指的粉末迷。药的成分,与雷侯府灭门被下毒的药粉是一样的。”
“什么?”雷逸辰双眸一沉,接着说道,“那此事?”
“故而,这婢女应当不是钟毓的人,而是凉王的人。”慕梓烟淡淡地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凉王如此做又是为了什么?”雷逸辰不解地问道。
“这婢女是安插在钟毓身边的,而她的出现,显然是将我们的视线往钟毓的身上牵扯,那么,钟毓的背后是钟侯府,钟侯府的背后是三皇子,倘若真的顺藤摸瓜查出些什么来,这其中多少是用我们来对付三皇子的。”慕梓烟冷声说道,“不过这也只是其一。”
“看来烟儿从中看到了不少的东西。”雷逸辰看着她说道。
“君千皓这段时间是安分了不少,而因着他之前闯入皇后墓葬,差点将墓葬炸开,自是引来了皇上的不满,凉王与太子焉能不知此事,既然三皇子受到重创,凉王自是要想法子将他彻底地打压下去,以此才能确保太子的地位。”慕梓烟淡淡地说道。
“既然如此,可见凉王对太子倒是极忠心的。”张宗低声道。
“忠心?”慕梓烟冷笑道,“太子在他心中不过是个踏脚板罢了,更甚者是傀儡。”
“烟儿的意思是?”雷逸辰似乎猜到了什么。
“挟天子以令诸侯。”慕梓烟沉声道。
“看来凉王的野心不小。”雷逸辰眸光一暗,“不过雷侯府的仇,我势必会与他清算清算的。”
“这其中有太多我们不知道的秘密,比如当年凉王为何会让位给皇帝,皇后墓葬的秘密是什么?这些似乎都与世家有牵扯,而且如今所有的事情,看似都与皇上毫无关联,可是每一桩都与皇上有牵连。”慕梓烟双眸溢满幽暗,冷声说道。
张宗见她如此说,“我只觉得你我似乎陷入了阴谋的漩涡之中,而且还是极大的阴谋。”
慕梓烟低声道,“一早便陷阱去了。”
“烟儿,看来很多事情都要去查出真相。”张宗看着她说道。
“有些真相是可以掩盖的,但是终究纸包不住火。”慕梓烟抬眸看着远处,“只是一旦真相被揭露,这火怕是会毁天灭地。”
雷逸辰觉得她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却独自装在心里不肯说出来,而他此刻却在忍耐着,他一定会等到真相大白的那日,到时候手刃仇人。
慕梓烟回过神来,“此事不会这样轻易地结束,张大哥,未免他们继续进行下一步计划,你还是先下手为强,尽快将此案了结了。”
“好。”张宗点头应道,随即便命人将尸体抬了下去。
正欲前往公堂,便见衙役前来禀报,“大人,太子府来人了。”
“哦?”张宗双眸微挑,“来者何人?”
“乃是太子府的总管,说是太子遇袭受了重伤,太子侧妃当场毙命。”衙役低声道。
“哪个太子侧妃?”张宗知晓太子有两位太子侧妃,故而问道。
“乃是张侧妃。”衙役垂眸回道。
“本官这便赶去。”张宗双眸微冷,转身便去了后堂。
雷逸辰还未走,见张宗匆忙过来,低声道,“太子府出事了。”
“恩?”慕梓烟暗道,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太子遇袭受了重伤,太子侧妃张氏当场毙命。”张宗看着她说道。
“这倒是热闹了。”慕梓烟冷笑道,“这三皇子才了消停了不久,太子府便出事,张大人,你可有的忙了。”
“你就别开玩笑了。”张宗一脸的无奈,看着慕梓烟说道,“还是先过去瞧瞧。”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抬眸看向雷逸辰,“雷世子一夜微歇息,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好。”雷逸辰自是知晓这个时候他不便跟去。
慕梓烟与汇总赶到太子府之后,只闻到一股血腥味,不过散去了不少,她抬眸看着张宗,“看来战况激烈。”
“这刺客如何能夺过隐藏在暗处的暗卫,而直接冲入太子府杀人的呢?”张宗抬眸观察着四周,不解地问道。
“既然不是闯入的,那便是家贼。”慕梓烟淡淡地说道。
“你说的不错。”张宗自是认同地应道。
慕梓烟觉得事情一桩接着一桩,怎得前世的她没有遇到过这么多离奇古怪的事情,这一世反而成了劳碌命,天天等着查案。
张宗此刻正皱着眉头,见慕梓烟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他侧眸看着她,“怎么了?”
“没什么。”慕梓烟摇头道,“只是觉得好事都让我给碰上了。”
“哈哈。”张宗听着慕梓烟的话,自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地笑了。
远处,便见钟毓走上前来,冷视着慕梓烟,低声说道,“看来吕二姑娘心情不错。”
慕梓烟微微福身,“见过太子侧妃。”
“不知吕二姑娘查出了些什么?”钟毓冷声问道。
“民女刚到。”慕梓烟抬眸看着她,“民女以为如今太子侧妃应当陪在太子殿下跟前呢。”
钟毓冷视着她,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张宗走上前来,“她对你当真是充满敌意。”
“有什么?”慕梓烟淡淡道,“恨我的人多了,她算第几?”
“你这丫头,倒是一点都不怕事。”张宗一脸敬佩地说道。
慕梓烟浅笑道,“大人不也如此?”
“哈哈。”张宗扬声一笑,“你这丫头是越发地有趣了。”
“若是再消下去,来寻你的便是太子了。”慕梓烟凑近压低声音说道。
“不过是看着眼前的情形,有些不悦罢了。”张宗最不想掺和其中,未料到还是卷了进来。
慕梓烟浅笑道,“那便仔细地检查。”
“到底谁才是大人?”张宗挑眉,不解地问道。
“我是女子,并非小人。”慕梓烟得意地挑眉,转身便向内走去。
一旁的太子府总管跟在一旁,虽然没有听到之前的话,却也将最后两句听了个真切,抬眸正瞧见张宗正怒视着吕二娘,他连忙垂眸,只觉得这吕二姑娘胆子倒不小,竟敢当众戏弄张大人。
慕梓烟走上前去,垂眸看着地上躺着的十具尸体,她半蹲着仔细地检查之后,抬眸看向身后的总管,“敢问总管,刺客是何时出现的?”
“五更的时候。”总管垂眸回道。
“哦。”慕梓烟淡淡地点头,接着低头看着这些人的模样,脸上的面纱自是一早便被揭开,她上前瞧着刺客身上的刀口,转眸便看见张宗走了过来。
“刺客的身手不错,不算是最好的,却也不差。”慕梓烟接着指着刀口,“都是被砍伤,想来太子当时并未唤暗卫,而是府上的侍卫所为。”
总管听着,抬眸疑惑地看着她,只觉得太不可思议,不过是看了一眼,便能知晓这刺客乃是侍卫所伤。
太子的武功也不弱,“五更时,太子在做什么?”
总管垂眸道,“正欲上朝。”
“那昨夜太子应当歇在了张侧妃这处?”慕梓烟看着总管说道。
“正是。”总管垂眸回道。
“那刺客是一早便埋伏好的。”慕梓烟低头自刺客的发间拿下一片叶子,抬眸看着远处,慢慢地走了出去。
张宗跟在慕梓烟的身侧,“这叶子是新的,想来是刚长出来的。”
“不错,瞧着纹路,应当是那座假山后面的树上。”慕梓烟指着不远处的假山。
总管见慕梓烟分析的如此精准,双眸闪过惊讶,连忙垂眸,自是不敢多言。
慕梓烟行至假山旁,低头看了一眼,又抬眸看去,接着飞身而上,轻松地落在了树枝上,待检查之后,接着说道,“这树上有脚印,不过也只是其中的一个隐藏之处。”
“是的。”张宗接着说道,“还有一个是在那处的池塘内。”
“恩。”慕梓烟点头,几人便又走上前去。
总管自是安静地跟着,双眸闪过一抹疑惑,他的确看到那些刺客是从池塘内跟假山后头飞出来的。
慕梓烟半蹲着看了一会,接着说道,“这池塘地下应当有一条密道。”
“吕二姑娘,此事?”总管一听有密道,自是不敢让她去追查的。
慕梓烟转眸看着他,“总管可是要去禀报太子?”
“是。”总管低声应道。
“我不过说说罢了。”慕梓烟挑眉说道,而后便重新去了大殿内。
不一会,便见太子君千澈走了出来,抬眸看向慕梓烟,又看向张宗,“张大人可是查出是何人所为?”
“还没有。”张宗躬身行礼,垂眸回道。
“那有何线索?”君千澈继续问道。
“并未有进展。”张宗如实回道。
“光天化日之下,胆敢行刺本宫,此事势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君千澈厉声道。
“太子殿下放心,本官必定尽力而为。”张宗连忙应道。
君千澈微微点头,转身便回了自己的寝室。
慕梓烟看向张宗,“张侧妃的尸体呢?”
“被送去了寝宫。”一旁的总管连忙上前回道。
“去瞧瞧。”慕梓烟淡淡地说道。
“张大人、吕二姑娘,请随老奴前来。”总管低声开口。
“恩。”张宗沉声应道,便与慕梓烟一同去了张侧妃的寝宫。
慕梓烟入了寝宫之后,便听到里头传来哭声,她缓步上前,待行至寝室内,便见张侧妃的尸体被放在床榻上。
她行至床榻前,转眸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婢,“这还未验尸,怎得便换了行装?”
“吕二姑娘,这是太子殿下吩咐的,说是张侧妃活着的时候极爱干净,死了自是不愿意自己浑身是血的,便让换了。”总管低声道。
“被换下来的衣服呢?”张宗冷声问道。
“老奴命人都收好了。”总管接着回道。
“拿过来。”张宗此刻也不客气了,只觉得这太子有些胡闹。
慕梓烟仔细地看着张侧妃的神情,面部已经僵硬,却不像是五更时死的,她双眸闪过一抹惊讶,转眸看着一旁垂首立着的总管,“总管可说说当时张侧妃是如何被刺客杀死的?”
“吕二姑娘,当时张侧妃陪着太子殿下出来,行至大殿的时候,刺客便冲了进来,张侧妃便挡在了太子殿下的跟前,被刺客刺中。”总管低声回道。
慕梓烟微微点头,“不过如今只过了一个时辰,而张侧妃的身上怎会出现尸斑?”
“这……”总管垂眸道,“老奴不知。”
“尸斑?”张宗走上前去,并未发现,他转眸疑惑地看着她。
慕梓烟接着抽出绢帕,而后轻轻地将张侧妃颈项的白粉擦拭掉,果然有淡淡的尸斑。
张宗双眸一沉,“那如此说来,这张侧妃并非是五更时死的?”
“至少死了三个时辰。”慕梓烟淡淡地说道。
“什么?”张宗双眸一冷,转眸看着总管,“那今早死去的是谁?”
“不可能。”君千澈此刻抬步入内,抬眸看着张宗,“他一直陪着本宫,怎么可能死了三个时辰?”
“太子殿下若是不信,大可请太医前来查验。”慕梓烟看着他说道。
君千澈双眸一暗,冷声道,“昨夜她一直与本宫在一块,若是死了三个时辰,岂不是本宫所为?”
慕梓烟接着说道,“正是如此。”
“荒谬。”君千澈冷喝道,“本宫为何要杀她?而且她今早与本宫出现,怎么可能早就死了?”
“太子殿下肯定昨夜与您在一起的是张侧妃?”慕梓烟心中也溢满了疑惑,只觉得此事太过于蹊跷,看着君千澈的神情,他应当不知这张侧妃的事。
“自然。”君千澈接着说道,“本宫怎能连自己的女人都认错?”
慕梓烟沉默了片刻,“那太子殿下昨夜与张侧妃可是?”
“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怎能问出如此刁钻的问题?”君千澈当然明白慕梓烟话中之意,他抬眸看着慕梓烟冷喝道。
慕梓烟垂眸道,“那民女不问了,还是让张大人问吧。”
张宗明显一愣,他清了清嗓子,接着看向君千澈,微微行礼,“太子殿下,您与张侧妃行房之后大概是何时?”
“快三更了。”君千澈露出一丝的尴尬,不悦地回道。
慕梓烟挑眉,“看来这其中必定有所遗漏之处。”
“难不成你是怀疑本宫?”君千澈抬眸怒视着慕梓烟。
“民女不敢。”慕梓烟垂眸回道。
“哼。”君千澈沉声道,“张大人,你认为呢?”
“这……”张宗垂眸道,“如今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太子殿下。”
“本宫被行刺,难道不是查背后的主使?怎得如今查起了本宫的侧妃之死?”君千澈冷声问道。
“与本案有关联的疑点,臣自是不能错漏。”张宗垂眸回道。
“哼。”君千澈此刻也不知道如何辩驳,只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张宗转眸看向慕梓烟,“此事你如何看?”
“张侧妃死了有三个时辰,太子是三更歇下的,而五更的时候与张侧妃一同出去,而后被杀,此事还真是诡异。”慕梓烟转眸仔细地观察着她的尸体,“看来要请吕姐姐前来了。”
“她待会便到。”张宗看着她说道。
“我来了。”吕娘子此刻背着东西走了进来,抬眸看着他们二人,“看来有些眉目了。”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而后看向吕娘子,“吕姐姐,你来瞧瞧。”
吕娘子戴好手套,接着便走上前去,仔细地检验起来,抬眸看着慕梓烟,“死了有三个时辰,胸口被长刀刺中,刀口很深,应当是一刀毙命,不过这血迹有些奇怪。”
“哦?”慕梓烟看向吕娘子。
“刀口的侧面应当沾染了一些东西,而进入血液之后,这处的血迹变成了黑色。”吕娘子看着她说道。
“那些刺客所用的兵器有未沾染毒。”慕梓烟看着她说道。
“还有你她的手指。”吕娘子将张侧妃的手抬了起来,“是不是有些奇怪?”
“倘若她是五更时为了保护太子所被杀,那她当时应当会用双手抓住刀柄,刀拔出的时候也会划破的她的手,可是她这个动作,像是在抓人。”慕梓烟说着便比划了起来。
“不错。”吕娘子点头应道。
慕梓烟沉默了片刻,“看来张侧妃是被熟人所杀。”
“恩。”吕娘子淡淡地应道,而后便又检查了一番,接着说道,“她服过合欢散。”
“合欢散?”慕梓烟双眸闪过幽光,“看来……”
“虽然可以助兴,不过也容易导致人事后陷入短暂的昏迷之中。”吕娘子淡淡地说道,看着慕梓烟接,“看来你想到了。”
“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太子昨夜是如何得知是三更歇下的呢?”慕梓烟不解地问道。
君千澈虽然气恼,却也不是个无脑之人,等他冷静下来,便知晓这其中必定有诈,故而走了进来,自是听到了慕梓烟与吕娘子的分析,接着干咳了几声,“本宫是听到打更的声音。”
“打更?”慕梓烟挑眉,“吕姐姐,你可是能够查出她体内的合欢散是何时失去效用的?”
“我尽量。”吕娘子点头应道。
慕梓烟转眸看着君千澈,“太子殿下,倘若民女猜的不错的话,张侧妃事先服下了合欢散,待您歇下之后,便偷偷地离开,去见了凶手,却被杀人灭口,你身边的今早出现的并非真正的张侧妃。”
“那会是谁?”君千澈不解地问道。
“民女还有一事不解,为何您会让婢女给张侧妃换了衣服?而不是等着张大人前来先检查之后呢?”慕梓烟看着他问道。
“当时本宫也受了重伤,她身旁的宫女哭的时候提起她素日最爱干净,自是不想如此死了,本宫这才命人给她换了干净的衣裳。”君千澈看着她说道。
慕梓烟微微点头,接着说道,“那宫女呢?”
“在?”君千澈抬眸扫了一圈,并未看见,“怎得不在?”
慕梓烟勾唇浅笑,“太子殿下,看来这凶手很聪明,知晓太子殿下当时受了重伤,便在您神智尚为清醒的时候在一旁无意说出这番话来,如此,她便能够将事先死去的张侧妃放在床榻上。”
“什么?”君千澈双眸一冷,“岂有此理。”
慕梓烟低声道,“这凶手为了掩盖张侧妃身上的尸斑,便在她的身上均匀地涂上了一层白粉。”
“幸好你发现了。”张宗这才叹了口气说道。
“不过是在为张侧妃换衣裳的时候,将颈项上的白粉划过的一些,才露出了破绽。”慕梓烟看着他说道,“既然张侧妃乃是昨夜被杀,那么今早死去的假的张侧妃的尸体想必是被那宫女给带走了。”
“当时全府戒备,她即便要将人运走,也是不容易的。”君千澈看着慕梓烟说道。
“那么,凶手便是太子府内的人,而如今若是能找到那假的尸体,便能寻到线索。”慕梓烟淡淡地说道。
“来人,全府搜查。”君千澈转眸看向总管,冷声道。
“是。”总管未料到真相竟然是如此,抬眸看了一眼这吕二娘,只觉得她的心思也太过于缜密。
慕梓烟沉默了片刻,而后说道,“只是不知太子殿下为何会受伤,当时为何未唤出暗卫呢?”
“猝不及防。”君千澈接着说道,“张侧妃突然挡在了本宫的跟前被杀,本宫怒火中烧,便亲自动手了,又瞧着这些刺客的武功并非那般厉害,自是大意了。”
“看来有人逃走了。”慕梓烟说中关键。
“不错。”君千澈双眸闪过惊讶,看着慕梓烟,“吕二姑娘猜的不错。”
慕梓烟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太子殿下可看清楚那逃走的刺客有何不同?比如说眼睛,又或者是身手?比如说一些特征?”
“本宫仔细想想。”君千澈沉吟了片刻,接着说道,“是了,他在出招的时候,我看到他的手腕处有一条勒痕。”
“等等。”慕梓烟突然转身。
吕娘子已经知晓她要做什么,随即便将张侧妃的手抬起,果然看到张侧妃涂着丹寇的手指沾染了血迹。
“刺杀太子殿下的人便是昨夜杀死张侧妃的人。”吕娘子看着慕梓烟说道。
“不错。”慕梓烟接着说道,“太子殿下看到的并非勒痕,而是昨夜张侧妃留在凶手的手腕上的抓痕。”
“倘若此人并未出府,那么如今便有迹可循了。”张宗看着慕梓烟说道。
“我想凶手应当会隐藏身份。”慕梓烟接着说道,“挨个搜查。”
张宗见君千澈在此,自是不好说什么,显然君千澈此刻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似是在等慕梓烟接下来的分析。
慕梓烟抬眸看向君千澈,接着又看向眼前的寝室,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而后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宫女,“可知张侧妃素日都喜欢何处地方小坐?”
“回吕二姑娘,侧妃娘娘喜欢去后花园的凉亭,还喜欢去花圃。”宫婢垂首回道。
“去花圃看看。”慕梓烟低声回道。
“好。”张宗点头,紧接着便前往花圃。
君千澈率先离开,慕梓烟与张宗跟在身后,二人对视了一眼。
“看来此案与那嬷嬷的案子并非一件?”张宗用眼神说道。
“应当是。”慕梓烟也用眼神回道。
“那还要继续吗?”张宗眉头深锁。
“事情都走了一半了,自然是要查到底,也许会有惊人的发现。”慕梓烟有用眼神回道。
张宗便也不再多言,而是与慕梓烟一同继续向前走。
到了花圃之后,君千澈便命人将花奴都唤了出来,将花圃的内的管事也叫了出来。
“殿下,花圃的人都在这处了。”总管垂首回道。
“恩。”君千澈转眸看向张宗,“可是要仔细地盘问?”
张宗低声应道,“此事交给臣。”
“好。”君千澈点头应道,却也未有要离开之意。
慕梓烟走上前去,而后看向君千澈,“太子殿下,敢问那刺客身形如何?”
“身高七尺,身形匀称。”君千澈低声说道,抬眸便扫过眼前的几人,自是将身形不符合的都排除了。
慕梓烟接着看到有一人弯着腰,走路一瘸一拐,显然是行动不便。
总管见慕梓烟盯着那人看,他上前说道,“这乃是当年救过皇后娘娘的管事,后来便落下了腿疾,皇后娘娘便让他来这处养着了。”
“恩。”慕梓烟淡淡地应道,转身便入了花圃,仔细地检查着,等过了一会,便看见不远处堆着一些黑灰,她走上前去仔细地看了半晌,眉头微蹙,转眸看向吕娘子,“姐姐。”
“恩?”吕娘子抬眸看着她,待行至她的身侧,“我瞧瞧。”
“恩。”慕梓烟点头应道。
吕娘子将那黑灰捏了一些检查起来,紧接着便拿过一根树枝将眼前的黑灰都拨开,捡起了一根骨头,她双眸一沉,“这是人骨。”
“什么?”张宗一听,连忙转身大步流星地过来。
君千澈面色一冷,“这是怎么回事?”
“殿下,老奴不知啊,这些都是花肥,怎么可能会有人骨呢?”那花圃的管事连忙说道。
慕梓烟接着说道,“这里头的花肥掺杂了骨灰。”
“而且是刚刚掺进去的,这些骨灰乃是女子的。”吕娘子看着那人骨,接着看向慕梓烟说道。
“刚刚?”君千澈冷声道,“这些往日是谁看着的?”
“是……”花圃的管事抬眸便指向那行动不便的人,“是他看管着。”
“太子殿下,老奴并不知这里头竟然掺和着骨灰。”那人连忙跪下,不卑不亢地回道。
慕梓烟垂眸看着那人,似是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并非是他。”
“那会是何人?”君千澈冷声道。
“看来这便是那假的张侧妃的尸体了。”慕梓烟看着他说道。
“那凶手究竟是何人?”君千澈未料到太子府内竟然会出现这等子事,若是被父皇知晓,怕是又会引起事端。
慕梓烟低声道,“先回去再说。”
“好。”张宗点头应道。
君千澈冷冷地扫视着过花圃内的人,似是有了算计。
慕梓烟自是清楚君千澈怕是要杀人灭口,她并未阻拦,太子府内的事与她何干?
等出了太子府,吕娘子看着她,“你已经知道真凶是谁了?”
“不知道。”慕梓烟摇头道。
“依着太子的脾气,那花圃内的人怕是无一生还。”吕娘子叹了口气。
“恩。”慕梓烟淡淡地启唇,“有一人不会有事。”
“你是说那个行动不便的?”吕娘子接着问道。
“是。”慕梓烟坦然地应道,“他既然救过皇后娘娘,为何会被留在了太子府,不是很奇怪吗?”
“听说当年皇后娘娘是在太子府诞下九皇子的。”吕娘子看着她说道。
“太子府?”慕梓烟双眸微眯,“只可惜九皇子出生不久便夭折了。”
“是啊,当时九皇子出生时,皇上可比得了十二皇子还要高兴呢。”吕娘子接着说道,“不过九皇子是个没福气的。”
“皇后娘娘去世也是因为九皇子吧?”慕梓烟淡淡地开口。
“这个就不知了。”吕娘子叹了口气,“宫闱深深,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怕是也只有皇上知晓了。”
“是啊。”慕梓烟浅笑道,挑起车帘,看着车外的人来人往,抬眸看向吕娘子,“太子府这些时日不会太平。”
“烟儿啊,这事情是一波接着一波,你说这里头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吕娘子觉得事情怕是不会太简单。
“你是说为何那刺客会如此设计刺杀太子?”慕梓烟接着问道。
“恩。”吕娘子点头应道,“那些刺客并非顶级高手,自是刺杀不了太子,而那张侧妃想必是被利用了,倘若真的是杀人灭口,那么她应当是在太子府做了不少的事情。”
“怎得吕姐姐如今也关心起朝堂之事了?”慕梓烟歪着头笑吟吟地问道。
“那也多亏你啊。”吕娘子笑着开口。
慕梓烟沉默了良久,接着说道,“既然此事并非太子所为,那么那个凶手如此做必定是要牵扯出什么往事来。”
“难不成跟皇后有关?”吕娘子沉吟片刻,接着问道。
“不知。”慕梓烟摇头道。
“哎。”吕娘子看着她,“你当心些,那个太子侧妃也不知在这里头起了什么作用。”
慕梓烟浅笑道,“自是作用不小。”
“这连着折腾了一整日,你也该好好歇息。”等回了京兆尹府衙,吕娘子看着她说道。
慕梓烟轻轻点头,接着便回了屋子。
隐一飞身落下,“主子,太子将太子府重新清理了,张侧妃寝宫内的人全部赐死。”
“花圃内呢?”慕梓烟低声问道。
“只留下了那个行动不便的,其余的也都赐死了。”隐一接着说道。
“恩。”慕梓烟淡淡地应道,“看来今日之事的确与昨夜的事情无关。”
“主子,还有一事。”隐一垂首说道,“那行动不便之人被太子唤去,过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哦?”慕梓烟双眸闪过疑惑,“那人呢?”
“回了自己的屋子,再未出来过。”隐一低声道。
“看来此人乃是太子的人。”慕梓烟双眸闪过幽光,“盯着他,也许他才是昨夜的凶手。”
“是。”隐一沉声应道,“主子,钟毓那处也有了动静。”
“恩。”慕梓烟勾唇浅笑,“她与谁联系了?”
“崔少奶奶。”隐一说道,“这是属下解惑的密信。”
慕梓烟抬手接过,待看罢之后,“蓝馨儿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日后要当心些,想必过些时日崔侯府会传来消息。”
“是。”隐一垂首应道,紧接着闪身离开。
慕梓烟双眸微眯,钟毓竟然跟蓝馨儿联合在了一起,看来有好戏瞧了。
等小憩之后,慕梓烟出了屋子,便见张宗正愁眉不展地坐着,抬眸看向她,“烟儿,此案也断了线索。”
慕梓烟缓缓地坐下,“总会有浮出水面的一日。”
“难不成你想到凶手是谁了?”张宗转眸看着她问道。
“大抵是想到了。”慕梓烟笑吟吟地说道,“不过如今有待于考证。”
“说来听听。”张宗只想着此案尽早了结,免得又牵扯出其他的什么来。
“如今还不能说。”慕梓烟低声道。
虽然这两个案子并非同一人所为,可是却并无牵连,当年皇后是在太子府生下九皇子的,那么这太子府内难不成也留下了皇后的东西?
而这两拨人是想利用她将这秘密解开?
不过这也只是她的猜测罢了,至于真正暗藏着什么,也只有将真正的凶手抓出来才能知晓。
张宗知晓慕梓烟如此说,想必是已经有了主意,这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一半,脸上也多了几分地笑意,便也不再多问,只等着水落石出的时候。
太子府内,君千澈面色阴冷地瘆人,他抬眸扫过眼前的大殿,抬脚便将眼前的侍卫踹了出去,“废物!”
“殿下,卑职已经搜过府内的所有角落,并未发现可疑之处。”侍卫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恭敬地跪下如实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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