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眼狼。”
少年在离她三米的地方停住了,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他又回头冲盛思卿和赵顺挥挥手。
“嗯,好巧。”沈雁书逆着冬日的微光,眼睛缓缓抬起,从他的脖颈一直往上,与他对视。
“考得怎么样?”江梓问。
沈雁书答了句还行,礼尚往来一般问:“你呢?”
江梓啧了声,散漫道:“一般般吧,最近那化学方程式把我整无语了,脑壳痛,估摸着也就三十多分吧。”
“也还好,最高分也就考六十多。”沈雁书笑着安慰道。江梓嗯了声,反应了两秒,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总分也才六十五。行啊沈雁书,都知道豁老子了。”
沈雁书伸手护住自己的脑袋,笑了笑。
江梓又说:“下午有事儿吗?没事儿的话陪我去理个头发,再给我纹个身。”
“……”沈雁书迟疑了一下,“不应该去纹身店吗?”
“想啥呢?老子正经好少年。”江梓斜睨着她说,“纹身贴。我贴不到脖子后面。”
沈雁书还是不明白。
江梓无奈了:“这不寒假了吗?白天晚上都得在夜场待着,还是得整的花哨一点儿,输啥也不能输气势。”
“是是是。”沈雁书果断顺着他说,“气势这块,您还真没输过。”
男生理发要不了多长时间,江梓就让店员随意把长到眉毛的刘海给剪短了,后面的随便弄弄,看上去也没多大变化。
龙虾店现在不忙,老板娘应该去菜市场采购去了,小火锅应该还有两个小时才放学,沈雁书取下手腕上的钥匙链开了店门:“进来吧。”
江梓揣着手不见外的跟在沈雁书后头,紧接着把刚才在小学门口文具店买的纹身贴拿出来。
“很急?”沈雁书去了厨房拿了围裙拴上。
江梓想了想,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也不急。”
沈雁书哦了声,把营业的牌子挂在门口:“那你先坐会儿。”
“你干嘛?”
“快十二点了,先吃饭。”沈雁书从冰箱里找到一些河粉和米饭问,“你吃什么?”
江梓答了句随便,摸出手机打开小游戏,沈雁书仰着下巴指着对面,江梓又不解:“怎么了?”
“要吃随便去对面,这里没有。”
少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真看到那个名叫随便的店子,两人相视良久,江梓把眼神转移到她手里提着的河粉上,毫不见外的提了要求:“二两河粉,不要豆芽不要洋葱,少放辣,再来个煎蛋。”
沈雁书能忍,听了他的要求就默不作声的去了厨房,江梓垂着眼皮眼神落在手机屏幕上。
“哦对。”沈雁书从厨房探了半个身子,“要是冷的话,把空调开开。”
江梓懒兮兮的瞄了眼远在两步之外的空调,口头答应着沈雁书,实际连屁股都没挪一下,心里安慰自己一句,这天儿还不算冷。
半个小时后,沈雁书端着两盘河粉出来了,她放了一盘在江梓面前,又扭头去把空调开开,微微瞪了眼江梓:“懒死你算了。”
“就不能盼着老子点儿好的?”江梓从桌上的竹筒里取了两双筷子,用纸巾擦干净递了一双给沈雁书,看他这个样子,应该也饿了大半天了,他说,“上次说老子矫情死,这次又说老子懒死。”
沈雁书坐下,十分真诚的看着他说:“实话。”
江梓:“你中午都在这儿吃?”
沈雁书:“对,老板娘在的话就她做,她不在的时候就让我随便炒个饭。”
江梓咬了一口蛋,细细品味后觉得口感不太对:“厨艺还是得多练练。”
沈雁书冷漠的伸手扣下他的饭说:“厨房里什么都有,你自己去做。”
“我还没说完。”江梓赔了个笑脸,伸手从她的手里夺过自己的河粉,“比起炜哥的还好,我只是良心建议。”
“谢谢你的建议。”沈雁书假笑道,“不过我不打算改。”
江梓笑着埋下头吃了一口河粉,简单评价道:“河粉还行,实话。”
沈雁书冷笑了一声,没理他了。
吃完饭,沈雁书把碗洗了才给江梓贴纹身贴。
“我看别人都是纹什么老虎青龙的,你……”沈雁书看着自己手上的小蛇,一时间还找不到话说。
江梓拉开自己棉服拉链,他里面就穿了一件白色内衬,还是低领的,锁骨脖颈和后颈一览无余。
他扬扬眉尾,把棉服放在旁边的椅子上说:“小蛇多可爱啊,长长的一条能纹我一个脖子了。”
沈雁书见他又傻又天真的模样,闷闷的偷笑,她按照江梓说的选了那条直直的小黑蛇,照着他的脖子比划了一下。
“干嘛?”江梓皱眉,按住她的手,“你他妈还真给我在脖子上圈一条?”
沈雁书一本正经说:“你说的,多好看啊,另类项链。”
江梓语塞。
“哪条?”沈雁书拿起一幅纹身贴纸让他挑,江梓随手指着一条黑乎乎盘踞在一起的:“这,给我纹锁骨这儿。”
沈雁书拿着剪刀剪下,江梓又挑了两条:“这条给我从手肘纹到膀子,还有这条,给我纹后脖子。”
“要不干脆我拿黑墨水给你放浴缸里,您进去染个色算了?”沈雁书好笑又无语的扫了他一眼,走到旁边把空调调高了两度,又把店门虚掩着。
江梓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行,好不容易才白回来的。”
沈雁书笑道:“你不是最喜欢硬汉样嘛,黑了不就是了。”
江梓:“炜哥说我黑了就跟垃圾堆里捡来的一样,我怕他再给我扔垃圾桶里去。”
他白,但不是冷白皮,活这么大,沈雁书还真没见过真正的冷白皮,原先还以为他是,结果后面晒了几天就黑了一个度,后面在夜场守着渐渐地就白回来了。
沈雁书听着觉得好笑,她撕开贴纸上的薄纸,用手指沾了点儿水浸湿贴纸后面,伸手扒开少年的衣领,看准位置按了上去。
他的锁骨很突出,沈雁书手心覆在纸片上,纸片下是他那硌手又烫手的锁骨。
江梓抬起头,看热闹般看着沈雁书的脸颊,她不自在的咽了咽口水,下意识的想松手。
“别松啊。”江梓饶有兴致的扬起唇角说,“你松了就错位了,还要擦了重新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