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米乐平安归来,江佩云高兴得不行,过了两天才想起来,问杜米乐,“你那天为什么跟媒体说,你爸爸不是霍贤山害的?”
杜米乐没想到她会记得这种小细节,含糊的道,“我乱说的。”
“不可能,”江佩云说,“当着那么多媒体,你怎么会乱说话,说出来的话是要负责任的。再说警察也在边上,他们难道不知道你是撒谎?”
江佩云的脑子一贯简单,很容易被糊弄,没想到这一次,居然糊弄不了她。
杜米乐有点头疼,“妈,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
“不行,你跟我说明白,不然我不放心,囡囡,你不再出事了,再出事妈妈受不住。”
“真的没什么,就是个策略,迷惑敌人。”
“敌人是谁?”
“陷害我的人。”
“不知道是谁吗?”
“如果知道,警察不就抓她了吗?”
“真的?”
“真的。不信你问霍仲南,他也知道。”
江佩云看着女儿明媚的笑脸,心里却升起更大的疑云。以前没有证实霍贤山害杜津的时候,杜米乐当霍仲南是仇人,现在那段录音证实了,杜津就是霍贤山害死的,杜米乐提起霍仲南的时候,口气却很随意自然,就像提起一个很熟的朋友。
杜米乐上班去了,江佩云给霍仲南打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那头接了,霍仲南的声音平静低沉,“佩姨。”
“仲南,没打扰你吧。”
“没有,佩姨有事?”
“我就是想问问,既然你爸爸没有害囡囡爸爸,你们怎么还不和好呢?”
霍仲南在电话那头苦笑一声,“米乐的脾气,您还不知道?您也别催她,等这件事彻底结束了再说。”
江佩云说,“囡囡性子倔,不好说话,仲南,你是男人,主动些,你俩早点和好,对豆豆也好嘛。”
“我知道,”霍仲南说,“我会再找她谈的。”
江佩云心里有了答案,又说了两句就挂了。
她坐在沙发上出神,一个在心里认定了二十年的事实,突然间发现不存在了。
整整一天,她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杜津的死和霍贤山无关,那幕后凶手到底是谁?还有,那份录音难道是假的?
她和杜津可以说是在对的时间遇到了对的人,谈了一场最好的恋爱,然后结婚生子,过着幸福平实的生活。那时候,她父母并不同意她嫁给杜津,嫌杜津是乡下的,家里没根基。但她爱杜津,为了她爱的男人,她和嫌穷爱富的家里断了关系。
她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可杜津死后才一年多,她就和阮浩天在一起了,当时杜米乐气愤的质问她,而她哑口无言。没有人知道,她那样迫切的去了别的男人身边,是因为没办法一个人在家里待着,那个家里处处都有杜津的影子。
客厅里有他修补的椅子,有他亲手缝制的沙发垫,厨房里有他惯用的刀和锅具,卧室有他亲手做的台灯,有他给她买的衣服和发绳……
看着那些东西,她总忍不住要哭,每天把眼睛哭得像烂山桃,除了哭,除了悲伤,她什么都做不了,所以她自私的逃走了。
她陷在回忆里,像站在一片茫茫白雾中,什么都看不清,可潜意识里,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被她遗忘了……
答案触手可及,她只是不敢相信。
一直到杜米乐下班回来,江佩云还坐在那里发呆。杜米乐边换鞋边问,“今天奶奶接豆豆是吗?”
没听到回答,她走到客厅,仔细看江佩云一眼,“妈,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江佩云抬了下眼,“害死你爸爸的,是不是阮浩天?”
杜米乐脸色一变,“谁告诉……”
江佩云用力闭了下眼睛,她知道自己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