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仲南一直扣着杜米乐的肩,想让她平静下来,可手掌之下的人在微微发抖。她脸色惨白,两眼无神,嘴唇颤抖,好像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霍仲南把人揽进怀里,轻轻抚她的背,“别紧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杜米乐没有反抗,顺从的依偎着他,男人的怀抱熟悉又温暖,让她觉得心安。她是个骨子要强的人,但她不是神,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变故后那张深不可测的大网,让她心生恐惧,越清醒,越害怕,这一刻,她的软弱是真实的,她需要获得重新出发的力量,在那之前,她只想找个温暖的怀抱靠一靠。
她贪恋霍仲南身上的味道,深深吸气,缓缓呼出,手不自觉的环住了他的腰。
霍仲南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呢?
尽管杜米乐一言不发,安静得像是睡着了,但他还是从她的呼吸中,细微的颤抖中,感受到了一种被需要。这一刻,他内心是满足的,他冷峻的面容不觉柔和起来,声音也温和了些,“再睡一会儿,我陪着你。”
杜米乐说,“我想上卫生间。”
霍仲南扶着她下床,刚走两步,杜米乐咝了一声,弯下腰。
“怎么了?”霍仲南问。
杜米乐把左腿的裤子卷起来,小腿上有一块淤青,到了近乎发黑的程度,并且肿胀着,看起来有些吓人。
她愣愣的看着,想起那天摔倒在街边,左腿在台阶上压了一下,后来在酒店的浴室又撞到同一个地方,如果及时处理可能没事,但这几天她一直在昏睡,没人知道她腿上的伤,只怕里头的肉已经溃烂了。
霍仲南皱了下眉,“怎么搞的?”
杜米乐没说话,放下裤腿继续往卫生间走,被霍仲南打横抱起来,几步跨进卫生间,把人放在马桶上,“好了叫我。”
杜米乐,“……你站远一点。”
霍仲南看她一眼,嘴角微微挑了下,转身出去了。
杜米乐上完厕所,一瘸一瘸,刚走到门口,门就拉开了,霍仲南二话不说,又打横将她抱起来。
杜米乐有些窘,“我自己可以走。”
霍仲南,“明天去拍个片子,看伤到骨头了没有?”
杜米乐没说话,男人不动声色的强势让她知道,就目前来说,她的病没痊愈,又添了伤,是斗不过他的。
天亮之后,霍仲南果然抱着她去拍了片子,其实像杜米乐这种情况完全可以找护士要轮椅,但霍仲南好像压根不知道有轮椅这样东西,抱着人在走廊里,来去自如。
杜米乐看到了守在她病房门口的人,她去拍片,那人不远不近的跟着,真把她当重要嫌疑人对待了。
拍片的结果显示没伤到骨头,但是软组织挫伤很严重,已经溃烂了,需要做个小手术,把里面的烂肉挖出来,放入药棉消炎。
杜米乐到底是个女人,听医生轻描淡写讲述挖烂肉的过程,不觉脸色又白了一些。
霍仲南揽着她肩膀,以示安慰,但他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问医生,“会留疤吗?”
医生说,“动了刀,有创面,当然会留疤。”
霍仲南,“可以做微创吗?”
医生,“……不至于,小手术,疤也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