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上已是下午四点,霍仲南坚持在镇上住一晚再走,他认为过于密集的行程,会让孕妇吃不消。
杜米乐没有反对,既然来了,她想趁机会回父亲老家看看。
印象中,她只在很小的时候,回过一次老家。那时候,爷爷奶奶都健在,和叔公一家挨着住,房子都是连在一起的。大家像看稀罕物一样围着她,轮流抱她,虽然她已经过了要人抱的年纪,但亲戚们总觉得乡下的土路会硌了她的脚,不让她走路,到哪都是抱着背着,就跟她没有腿似的。
知道她喜欢花,大堂哥跑到山上去采野花,被野刺划破了手指,好深一条血痕,把她吓坏了,大堂哥却嘻嘻哈哈说一点也不疼。小堂哥给她摘了好多糖罐子,一颗一颗剥开给她吃,甜浸浸的味道,至今她还记得。
堂叔去田里给她摸马蹄吃,大冬天打着赤脚,两只手在泥巴里摸,一摸一个准,堂婶抱着她站在田埂上,不时和堂叔喊上一两句话。
那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笑呵呵的,只有江女士不太笑,也不喜欢亲戚们抱她,但她管不了什么,因为她身体不好,吹不了山风,也闻不了烧柴火的味道,整天待在房间里不出来。
小时候的很多事,她都已经忘了,可到了花桥镇,那些封存的记忆像被突然唤醒,不时在她脑子里闪现。
“你怎么看?”霍仲南冷不丁问她。
杜米乐还沉浸在回忆里,没回过神来,“什么?”
“黄建宏堂姐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杜米乐想了想,“一半吧,黄建宏确实没在h市待几年就离开了,然后去了昌市,再然后又走了,是不是真的走了,还有待查证。”
霍仲南,“他堂姐说他发了财,回乡封的都是大红包,有可能是收了谁的钱。”
杜米乐一愣,“你的意思,黄建宏参与那件事?”
“就算没参与,也知情,不然为什么要跑?”
“要不……”杜米乐说,“再去县里找黄建宏堂哥问问?”
“我们前脚离开,他堂姐应该就跟弟弟通了气,人家有所防备,去了也问不出什么?”
“我觉得,他堂姐有所隐瞒。”
“不是觉得,是肯定。有隐瞒说明有问题,接了爹妈走,十几年没没回来,像在躲着什么。”霍仲南分析,“要么是参与了那件事,怕查到自己头上,所以要跑。要么就是被威胁了,不得不跑。”
杜米乐点点头,手不时伸到后背抓一抓。
霍仲南注意到了,“背上痒?”
“没事。”
“帮你挠挠。”
“不用。”
“怕你够不着。”
“我够得着。”
霍仲南本不打算管了,但杜米乐抓痒的次数太过频繁,他起身走到她身后,杜米乐立刻转身,警觉的看着他,手仍在背上抓啊抓。
霍仲南,“我看看。”
“真没什么……”
霍仲南不由分说,把人拽着坐在床边,手按着她后背一压,把人扣在自己腿上。
杜米乐喊了声,“霍仲南!”
霍仲南却掀起她背上的衣服,倒抽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