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忐忑,但工作是不能推卸的责任,到了该见面的时候,杜米乐还得硬着头皮去。
只是当冯益领着她走到尽头的包间,轻轻推开门,看到里头只坐着霍仲南一个人,杜米乐往里迈的脚滞了下,显得有些犹豫。
“怎么不进来?”霍仲南脸上带了点笑,“我又不会吃了你。”
杜米乐定了定神,走进去,“谈工作的时候,我很少和男人单独相处,这会让我想起钱副总。”
霍仲南脸色一黯,“对不起。”
“你已经道过歉了,没必要总挂在心上。”
门在身后轻轻阖上,杜米乐扭头看一眼,冯益没有进来。
霍仲南舀了碗汤推过去,“以后酒还是少喝吧,不喝酒也能谈事。”
杜米乐打开公文包,“霍总,我做了详细方案……”
“吃饭。”霍仲南又把一碗米饭推给她,“今天不谈工作。”
杜米乐收拾东西,“既然霍总不谈工作,那我先走了。”
霍仲南按住她的手,杜米乐挣扎,“霍总,请自重。”
霍仲南松开她,“你就没什么要对我说的?”
杜米乐缓缓拉上公文包的拉链,低头不语。
霍仲南目光灼灼看着她,耐心等待。
半晌,杜米乐抬眼,“……对不起。”
“为什么对不起?”
“我不知道那次车祸……我不知道你救了我,也不知道你受伤……我晕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在医院,没有人告诉我发生了车祸。昨天晚上晓怡才告诉我,如果知道……”
“如果知道,你会去看我吗?”
“会。”
霍仲南目光幽深,喉头滚动,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当年杜米乐离开后,霍仲南最耿耿于怀的就是她的绝情。为什么一个女人能绝情到这种地步,他为救她而受伤,就算是陌生人,也会对他表示一下感激吧,她却一走了之,把他狠狠的推进了深渊。
在漫长的时间里,他无数次设想过答案,却没有一次想到会是这样,杜米乐并不知道他救了她,她甚至不知道那场车祸。
她看着他,眼神明亮,神情坦然。他相信她说的是真话。
深扎入肉的刺渐渐消融,他眉心舒展,眼里底了笑意,“除了这个,还有别的要说吗?”
杜米乐摇了摇头。
霍仲南示意她端碗,“先吃饭,菜都要冷了。”
杜米乐端起碗,又放下,她还是想走,和霍仲南单独相处,她的心总是静不下来。
霍仲南却往她碗里夹了菜,“我记得你喜欢吃牛柳。”
杜米乐看着碗里的牛柳,终究还是端起碗吃饭。
霍仲南说,“你又要上班,又要带孩子,太辛苦了,请个保姆吧。”
“不用,”杜米乐说,“我应付得过来。这两年我和豆豆过得很好。”
“不要犟,”霍仲南说,“这事我来安排。”
杜米乐把筷子啪的放在桌上,“我的事,凭什么要你来安排?你是我什么人?”
霍仲南看着杜米乐脸上渐渐显现的怒意,慢条斯理问道,“豆豆的爸爸是谁?”
杜米乐张了张嘴,半天没说话。来的时候,她是有心理准备的,但他真的问了,她的心还是在瞬间被紧紧揪住,只剩了无措。
霍仲南没有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答案呼之欲出。
但恼羞成怒的杜米乐随即摔门而去,不给他追问下去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