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的华尔街是混乱的。
股市的崩坏是从细微处开始的。
谁也没想到,大盘的轻微震荡只是一个开始,然后开始了断崖式下跌。
“天啊。”
“这不可能!”
道琼斯的重挫更引起了众多投资者的恐慌,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危机的第一时刻,他们能想到的就是逃!
听闻消息赶到公司的卡德鲁斯更是皱紧眉头:“发生了什么?”
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在场的专家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回答他。
所有的电话都在响着,没有停歇一般让人不胜其烦。
他愤怒的砸了一下桌子,问自己的员工:“谁能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股市会这样?”
但是他的话显然没有人有空理会,他们都在忙于割肉,生怕晚一步就会造成更大的损失。
“刚才我给我们的顾问打了电话,他表示这种情况相当罕见,他同样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希娅拉作为秘书,第一时间回答了卡德鲁斯的问题。
但是这种回答显然不会让卡德鲁斯满意:“我们每年支付他20万美元的顾问费,而他的回答就是不知道?告诉他,他被炒了。”
“我认为目前重要的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而是我们应该怎么做。为了让战龙亏损,我们高于市场价拿了些股票,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希娅拉说道。
卡德鲁斯让人做多股票,是基于凯尔提供的那份名单作出的决定,经过专门研究的。在三天前,这个决定不能算错,因为确实战龙为了吃进这些股票,拉升了股价,使得摩根士丹利短期收益增加。
但账不是这么算的。
一上午,道琼斯的市值下跌幅比以往数年更要高,所以这几天的利润已经成了负数。
做多现在已经成了烫手山芋,如何体面离场才是更重要的事。
此时退场,其实还不算晚。
但好死不死的,卡德鲁斯办公室的电话响了起来。
“亏损的滋味不好受吧?卡德鲁斯先生。”电话当中,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不过显然,这个声音是经过变声器改变过的,有些阴柔深沉。
“你是谁?”卡德鲁斯接起的是他的私人电话,只有亲密的好友才知道他的这个电话。
“我是谁?一个无辜被你陷害进监狱的人。”电话那头森然一笑。
“苏布冬?”卡德鲁斯悄悄按下录音键,想要对这个电话进行录音。
“嘿嘿,你觉得呢?”电话那头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要他不说,用变声器打电话录下的音并不能作为呈堂证供。
“你是怎么预判股市会下跌的?”卡德鲁斯单刀直入,想要录下苏布冬“操纵市场”的罪证,让他再入狱几年。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
“你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无非是想告诉我你赢了,而羞辱对手的最好方式,就是告诉对手自己的智商碾压他。所以快一点,男人一点,告诉我。”卡德鲁斯学过心理学,自然知道这个电话的背后的含义是什么。就像犯罪心理学中讲过的一样,许多凶手在杀死人后,会再次回到凶案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可是……我智商本来就比你高啊,这是一个事实,所以无可奉告。”电话那头的回答偏偏气得他七窍生烟。
“你想怎么样?”
“如果你给我打1000万美金,在下午休市前,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做到的。”
“你清楚你这是在勒索吗?”卡德鲁斯说道。
“这只是为知识付费。”电话那头说道。
“你的知识不值那么多钱。”
“中午休市前,还有2个小时考虑时间。”说完那边挂了电话。
“该死!”卡德鲁斯还想说什么,但是对方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卡德鲁斯愤怒的对希娅拉高声喊道:“去问问其他的投行,我们试着一起拉升股市。”
很快,希娅拉收到了回馈,有三家华尔街顶级投行愿意跟他一起做。
“苏布冬,去下地狱吧!”卡德鲁斯狠声说道。
在四家机构投入海量资金后,大盘有了短时间的抬升,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在时代的大浪面前,这四家机构的做法不过是螳臂当车。
作为摩根士丹利的分部,凯尔所在的香江分部也被抽调了一部分资金。所以这个消息很快就被凯尔这个商业间谍所知悉,并给苏布冬用暗语传递了情报。
凯尔想起苏布冬此前所说的一句话:“乱世既是舞台。”
战龙在这个金融动荡的时间入场,所博得的眼球,是花再多的广告费都买不来的。
凯尔最近这两天在偷偷的摸鱼,在以知晓了结果的前提下反推,发现苏布冬的布局其实早在一年前就开始了。
这等气魄,常人谁有?
一年前,正值美股、港股最为红火的时期。
被认为是二战以来世界经济的最大牛市。
82年-87年,世界经济上涨幅度之大,前所未有。身在其中,所有人都不觉得经济会有下跌的风险。
如果一年前有一个人告诉你,股市会跌。
你会信吗?
凯尔不觉得自己会信。
但是苏布冬如同一个疯子,不但为股市的大跌布局,而且如此笃定。
好像是三国中的英雄,单枪匹马万人敌,取敌上将头颅如探囊取物。
过人的心性,已经不能用可怕两字简单的形容了。
与华尔街一片惨淡不同。香江战龙正在彻夜加班,他们之中充满了喜悦。
这种兴奋比咖啡因更让人激动。
这亦是人性的一种体现。
不乏有人在窃窃私语,甚至喜逐颜开。
此时苏布冬走到众人身前,面色严肃的说道:“挣钱了,这是一件开心的事,但是你们也要同时也要想到,我们在挣钱的同时,有多少人在流离失所,家破人亡,我们挣的钱,不是卑鄙的,但却是肮脏的。所以我只想正告我们所有人,别忘了我们除了挣钱,其实更应该负担一些社会责任。”
苏布冬说完,整个公司陷入沉寂。
此时战龙的收益已经报表,股市中出现了大量的卖盘,只等苏布冬一声令下,他们就开始强盗似的搜刮。
但苏布冬迟迟没有做决定。
“挣钱,不可耻,你告诉我哪一块是卑鄙的,那一块是高尚的?”听到苏布冬的话,林慕鱼在回到办公室反驳道,有些责怪他在打击大家的积极性。
“事物发展总是要辩证的看待。”苏布冬自嘲的笑笑:“现在股市还没探底,我自然不能做决定。钱没有好坏对错高尚卑鄙,但是人有。我只是不喜欢在众人皆悲时独自狂欢。”
“我们有狂欢的资本……”
“总要哀伤一点……即便心里不是那么想的,也要让人知道你跟他们一样哀痛。”
“我发现你有些文青,太过于感伤了些,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一面?”林慕鱼嘲笑道。资本的世界,本来就是一将成名万骨枯。
“此役一过,战龙恐怕成为众矢之的,所以不妨自污,好过高在云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到将来就怕众人踩踏。人性不是喜欢看天才,而是看天才陨落;不是喜欢看人成功,而是看成功者走向末路。说的更俗些,就是:‘劝妓女从良,拉良家下水’。”
“呸,粗鄙。”林慕鱼闻言,啐了一口。
“事实本来就如此。”苏布冬笑道。“金融都是虚拟的,水太深了,别人都把握不住,还是让我来吧。”
林慕鱼没好气的回嘲道:“让你来霍霍?我看还是算了。”
过了一会,苏布冬接到凯尔的情报,然后递给林慕鱼:“瞧瞧,大少爷要跟咱们干到底了。”
林慕鱼轻轻皱眉,煞是好看:“这四家投行出手,咱们可就要少赚了。”
“不妨事,别说这四家,就是八家来了也无济于事。这是经济规律在起作用,他们的钱怕是都要打水漂了。”苏布冬说道。
“我很好奇。”林慕鱼说道。
“好奇什么?”
“一年多以前,你还没有孙伏虎的指导,你是如何断定股市一定会在此时此刻暴跌的?难不成你是神仙?”林慕鱼说道。“那么多的经济学家,金融学者,他们都无法做到跟你一样,那么早就提前布局。我们这些时日收获颇丰,就是因为我们的弹药充足,能够一展所长,换句更通俗的话说就是‘这副牌是天胡’,怎么打都能赢。”
“一年半以前,我做了一个梦。”
“梦?”
“对,梦见了此后四十多年的经济形势,然后我觉得梦挺真的,就试着相信。”苏布冬的话,半真半假。
做梦是假,穿越是真。
“既然是梦,梦里有我吗?”
“当然有啊,不过那时我们并不认识,在梦里,我只是一个只知道玩游戏的穷小子,你林大小姐怕是不会看上我。”
“瞎扯吧你就。”林慕鱼没有不开心,有些神异她听说过不少,也就不再问下去,因为聪明的女人从来不给男人编谎话骗自己的机会。
纽约。
四大投行联手入市。
这个消息刺激了投资者,股市轻微抬升。
但是架不住卖盘众多,股市继续下跌!
下午休市。
道·琼斯指数暴跌508.32点,创下历史新高!
与此同时,全球股市开启暴跌模式。
这一天,战龙在全球股市市场杀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