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和逍遥子平等对话,且张口闭口老鬼的老道士绝非泛泛,若能交接定然是好事,只是此人颇为神秘,且来去如风转眼不见了影踪,让宋鲁微微有些后悔。
他们对于邋遢老道不了解,可逍遥子至少也是宗师巅峰强者这一点却是公认的,毕竟败于邪王之手后全身而退,大摇大摆于长江上悠然前行,沿途或明或暗的针对全部轻松摆平。甚至传言阴癸派祝玉妍曾亲自出手试探,也被逍遥子轻松化解,足见此人不凡。
自试探逍遥子后,阴癸派貌似出现了一些变化,祝玉妍深居简出似乎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而琉球东溟派却有崛起之象,怎么看都和逍遥子出海有所关联。
宋阀身处岭南船运同样强大,以私盐发家,而琉球海运发达,兵器铠甲堪称一绝,彼此之间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些来往的,而前不久东溟派更是以新式制盐法从宋阀手中换取了不少货物,虽尽是一些温热地带的草木植被,却让宋阀对于东溟派多了几分忌惮。
概因为他们真是见到了东溟派秘而不宣的大海船,仅仅三艘就让宋阀不得不小心戒备,从东溟夫人口中得知,这一切的变化均来自逍遥子,而东溟派正偷偷转移中原流民,悄悄向吕宋一带侵吞蚕食。
汉人素来自傲,华夷之辩从来都不曾停止过,在他们眼中域外便是蛮夷荒芜之地,便是岭南也是烟瘴遍地的野蛮之地,南蛮便是如此而来。宋阀虽地处岭南,却是大隋实打实的四大门阀之一,心中自有傲气,对域外多少有些看不起。
东溟夫人说的很清楚,大隋实力众多盘根错节难以介入,既然已经失败被逐出中原到了海外,再入中原势必会引发新的争端,转不如去占据旁人看不上的蛮夷之地,虽偏僻荒凉了些,却胜在压力小自由度大。
对于东溟夫人的话,宋阀只信了三分,单单是东溟派兵器遍布大隋便知道她们并没有那么简单,若真的信了她的话才是有鬼。
而且根据情报显示,东溟派和辽东候似有关联,每年来往辽东好不频繁,除却生意居然还帮着镇压高句丽新建的水师,一起向高句丽高价倾销,大笔大笔榨取高句丽的财富,便是百济、新罗也没有逃过他们的魔掌。
闲话休提,宋鲁、宋师道的悔意且不说,只说邋遢老道、冯贞贞舍了竹筏施展轻功循着傅君婥、宇文化及痕迹追来,刚刚走出数里,迎面一道身影飘然而来,此人身材魁梧身上自带一股贵气,只是步履间似乎有些涩怠。
“宇文化及,看样子我们没走错路。”冯贞贞的声音很轻,却瞒不过小心戒备的宇文化及,正所谓受伤的猎物才是最危险的,此时的宇文化及分外警觉,足下微顿双目紧盯对面快速本来的白衣女子,清风拂面吹动斗笠细纱,露出一个娇艳动人的靓丽面孔,让他的心猛然跳动。
“姑娘何人?认得本官?”宇文化及感觉自己心跳加速,一股难明的心绪袭上心头,酸酸的、甜甜的、慌慌的。
“小女子一介贫民蜗居扬州,曾见过宇文大人纵马街道的威风。”冯贞贞的话不无讽刺,声音却仿佛百灵鸟一般清脆悦耳,宇文化及感觉自己的心快要化了,便问她来此目的。
旁边邋遢老道品了一口酒,笑呵呵的看着二人来回打量,不由得感叹命运就是如此奇妙,自己很早的时候就派人买下了冯贞贞,并将她培养成了一位刺客高手,负责天罗地网扬州城的事务,不曾想最终还是让她和宇文化及碰上了。
冯贞贞不知这些,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哼了一声皱了皱鼻子道:“宇文大人好生厉害,好大的官威,一道通缉令便让我两位弟弟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我这做姐姐的为了他们四处奔波。”
“原来是寇徐两位小兄弟的姐姐,之前是本官草率了,不知他们与姑娘的关系。想来他们也是年幼,不小心被那石龙利用,拿了不该拿的东西,若姑娘能够劝说两位小兄弟将东西还给朝廷,本官立刻派人取消通缉。”宇文化及声音微微一顿,继续道:“若是两位小兄弟愿意,本官可以将他们举荐为官,文职不好说,低品武职问题还是不大的。”
邋遢老道差点忍不住一口老酒喷出来,宇文化及要请寇仲、徐子陵当官?
冯贞贞看了一眼面色古怪的邋遢老道,顿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哼哼的怼了宇文化及几句,而后一拳打出,美女拳法姿势优美却威力不凡,虽只是先天初期却也让重伤的宇文化及不得不暂避锋芒,让开了道路。
“张爷爷还不快点,谁知道寇徐两位弟弟有没有被他打伤,若是...”声音越来越远,白色身影远去,邋遢老道身形一晃瞬间到了宇文化及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子,我看好你,贞贞这丫头外刚内柔,别看她外人面前凶巴巴的,实际上却是经典的江南温婉女子,琴棋书画咱不说,女红厨艺绝对一绝。”
说完哈哈大笑着扬长而去,宇文化及面色僵硬,浑身一震并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面色苍白的看着远去的身影,半晌方才长长吐出一口气来:“好生恐怖的老人家。”
自己堂堂宗师强者,虽因为身居高位亲自出手次数不多,可绝对不是寻常凡夫俗子,这老者能够在自己毫无反抗之力的情况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让自己无法躲闪,那是不是说他想拍碎自己的脑袋自己也无力躲闪?
虽然自己身负重伤,又被那美貌女子分了心神,却也不会因此失了戒心,排除一切不可能,剩下的解释便只能是“这个邋遢的老头是个高手,大高手!
“扬州城,寇仲、徐子陵的姐姐,名叫贞贞的女子。”宇文化及口中喃喃自语,而后狠狠一攥拳,似乎下了什么决定,深深呼吸一口气强做镇静转身向大江而去,方才那邋遢老者拍了拍自己,似乎有一股暖流入体,身上的伤势居然神奇的轻了三分,让他越发感觉不可思议。
“张爷爷,你说我暴露了自己的身份,是不是可以离开扬州前往辽东了?”
“哈哈,你这丫头的鬼心思虽多,却无伤大雅,至于所谓的暴露身份,你暴露了什么?辽东驻扬州情报首领亦或是天罗地网银牌杀手?你这丫头已经是先天好手,继续当一个包子铺老板已经不合适了,这或许是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