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第二条罪状,本官看来纯属扯淡,三岁孩童都不会相信的,既然王大人说了证据已经在路上,那便等一等吧。”包不同斜了王姓大臣一眼,大宋皇帝点点头并下令一旦万民书到了立刻呈上来。
“再说这第三条,呵呵,更是子虚乌有生编硬造的罪名!”包不同笑呵呵的将荣经县上上下下所有官员出身来历一一报了上来,居然没有丝毫差错,里面居然没有一个慕容复自己人。
那王姓大臣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慕容复用了许多自己人,可是这些自己人虽然用了他的权力,却毫无疑问全部都是编外人员,更加偏向于慕容复自己的幕僚集团,只是这个团队熟练更加庞大,浑不似普通官员只有幕僚三五个,少的甚至只有一两个。
然而那慕容复偏偏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分门别类按照工作安排人手,不仅安排姑苏学院专业学子,还聘用了当地德高望重的宿老和土人权威人士,让各项工作展开的异常顺利。
这种知人善用,且敢于用人的手段,让他们不得不佩服,这些人无明确官职,却偏偏的可以打着慕容复的名头发号施令,展开各种工作,而他们也确确实实做得很好。
包不同将这种人员叫做专业雇佣,有事了拿来用一用,用完了还回去,好用省心又不占用资源,并美其名曰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为官者统筹规划并做好最后的验收工作即可,省心省力又省钱。
这第三条罪状同样不成立,概因为幕僚这个职业只能任用信得过的人,如果这也是罪的话,天底下的官员几乎所有人都罪大恶极。
“至于说私通边军...”包不同笑呵呵的看着王姓大臣道:“王大人的意思是,荣经县供应边军粮草有罪?我家少爷手下并不是没有能打的高手,为何一定要用边军校尉充任校尉?王大人如果不是猪脑子就知道原因的吧?”
王姓大臣顿时无语了,满朝文武谁不知道他所谓的边军校尉指的是谁,人家曹家虽为将门,却和皇室关系密切,和曹家子弟,而且还是单独一人来往密切根本不是什么忌讳,那曹倚也算是浪子回头的典范,且只因他走上正途的恰恰就是包不同。
有这层关系在,曹倚不会坑慕容复,慕容复借助他的力量稳定荣经县,怎么看都是合情合理的,至于说给边军的那些供应,一半是自愿,一半也是奉命行事,上一任知县丢了那许多粮草军资,却是要慕容复这位新任知县来偿还。
如此看来,反倒是他太老实,吃了大亏的,他完全可以推卸责任的,反正是前任的责任,又不是他的错。
“咱们再来看看王大人弹劾的最狠毒的一条罪名,里通外国!啧啧,里通外国图谋不轨,满门抄斩都是轻的,至少要诛三族吧。”包不同啧啧出声,脸上却满是嘲讽的神色,而后面色一正道:“下官接下来所说的事情都是事实,只是希望官家及诸位大臣不要外传,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我家少爷前往大理国,一半是公事,一半是私事,其中私事才是最主要的。”包不同却是毫不在意到处慕容复因私外出的情况,“公事完成的很好,和大理国建立了商贸往来,让荣经县发展潜力提升了一大截。至于私事,却是要从我家少爷的未婚妻说起。”
“我家少爷的未婚妻乃是表小姐王氏,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自幼便定了姻亲。舅老爷王家二郎乃是姑苏学院院长,文武双全相貌英俊,舅夫人出身大理国,年幼时家族发生大变,父母不在身边,由家奴随身保护。大理国杨贼叛乱,数年后流落到中原,与舅老爷王二郎一见钟情,喜结连理,随后诞下表小姐,也就是我家少爷的未婚妻王氏。”
“不错,正如大家猜测一般,我家表小姐有着大理段氏皇室血脉。”包不同的话让众人恍然大悟,也明白了为什么慕容复能够轻松进入大理皇宫,并被封为贵宾的缘由,这家伙算是攀上高枝了?
不过若是从王夫人那里算起,这位表小姐的血脉貌似远了一点点,便是册封也不会很高,但皇室血脉就是皇室血脉,婚前通气却是在所难免。
包括包不同在内的慕容家家臣自然知道,舅夫人李青萝并没有大理段氏皇室血脉,真正有皇室血脉的只是王语嫣,但对外却不能这么说,否则王家二郎还要不要面子了,包不同方才并没有说谎,不过是巧言误导,让满朝文武以为王夫人才是正统大理段氏血脉拥有者,而王语嫣不过是再传。
不过即便如此,这层关系也算不得远了,大宋皇帝闻言确实表示这是人之常情,若慕容复当作没有这层关系,反而于礼不合了。
这里通外国的罪名却是不成立的,顶多算是走亲访友,只不过这个亲友在外国身份地位有些高,毕竟是皇室啊,能不高吗?
王姓大臣面色变得有些难看,他弹劾慕容复最大的罪名便是渎职、滥用民力,私通边军与里通外国,如今除了滥用民力证据未到,其他三样居然都失败了,而接下来的几条罪状,反而对自己非常不利。
果不其然,包不同先是讲述了慕容复和诸葛逸的智斗,而后又说明了为何要收诸葛秀为义妹,满朝文武这才知道,看上诸葛秀的并非慕容复而是曹倚,慕容复收诸葛秀为义妹,不过是想要给她一个好的出身,以便将来能够明媒正娶嫁入曹家。
诸葛逸有感于此,才心甘情愿地送上古籍孤本,而因为选择的时机不对,居然在慕容老夫人的寿诞上众目睽睽之下献礼,被众人所知,这才不得不拿到慕容学院展出,因此引起了王姓大臣的觊觎,几次三番求而不得,便造谣生事威逼慕容世家。
“散布谣言的并非慕容世家,而是你王大人才对,至于说蓄养私兵却是有些过了,那些人大多是被雇佣的渔夫以及商队护卫,还有一部分是书院的附属。”包不同说到这里,微微一笑道:“不得不说王大人人脉关系颇广,一边鼓动成百上千武林中人冲击慕容世家,一边调集兵马为他们保驾护航,如果不是他们打着朝廷的招牌,我还以为那些都是王家的大军呢。”
此言一出,却是将王姓大臣置于危险之境,重的便是蓄养私兵冒充朝廷军队,轻的也是私通军队,要知道文人无故私通军队也是非常犯忌讳的。大宋朝文官大臣可以看不起武将,刻意打压武将,但是无故私通武将调动军队,绝对是大忌,可偏偏的王姓大臣所在世家为了冲击慕容世家偏偏偷偷干了这种蠢事。
包不同一个个证据拿了出来,证明天下武学出慕容的谣言出自这位大臣,鼓动武林中人冲击慕容世家出自他所在家族,勾结地方军队为这些人保驾护航也是出自他的授意,更有甚者还雇佣了一些盗贼潜入姑苏学院盗书。
一桩桩一件件,被包不同毫不留情的全部抖了出来,之后包不同再接再厉,将王大人派往荣经县的所谓亲族犯下的累累恶迹一五一十,甚至添油加醋的道了出来,那些人的丑恶嘴脸,便是满朝文武都感觉恶心,偏偏的包不同又有着一张臭嘴,说的活灵活现,更是令人震惊且气氛。
“王大人啊,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只看你这些亲族嘴脸,再结合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该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好呢,还是说...”包不同的话让王姓大臣怒火攻心差点当场晕厥。
“闭嘴!”一个好汉三个帮,烂人也有三五个朋友,更何况这王姓大臣结党营私绝非一日,朝中还是有一些亲朋故旧的,虽然明知道王姓大臣理亏,却也不允许包不同真的将他气死,见他说的过分便出言阻止,里有便是维护朝堂不被玷污。
包不同便说玷污朝堂的并非自己的嘴,而是王大人的所作所为以及他亲友的丑恶嘴脸,“这位王大人的故旧,你让本官闭嘴,怕是我这张嘴一个不小心牵连到你吧,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这种货色为友者,品行多多少少都值得怀疑。若官家让我闭嘴,下官绝对不说二话。”
恰在此时,殿外传来消息,成都西路雅州府荣经县万民书送到,大宋皇帝便直接让包不同闭嘴,传令将万民书送上来,自己要做第一个阅览之人。
包不同似乎早有所料,嘴巴紧闭,抱紧双臂抬头看着大殿顶棚一言不发,外面小太监一路小跑将一本厚厚的册子呈了上来送到皇帝面前。
大宋皇帝打开一看,前面几页字迹工整,道出了许多人的诉求,后面却是有许多指印签名,又分为了好几种不同的意见,可看过之后,结论却让他颇为吃惊,随手丢给小太监,让他拿给其他众臣阅览。
那王姓大臣原本准备反击,却发现无论皇帝还是那些看过万民书的众臣,面色都有些怪异,浑然没有丝毫愤怒生气的意思,更多的只是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