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蜀大地多山林,西南更是如此,便是慕容复等人策马奔腾并未有丝毫懈怠的举动,依然在行将日落时分到了荣经县成,只是行至城门外时却遇到了一些阻碍。
“尔等衙役,胆敢阻挠大人入城!”护卫看着前方十余名守门兵丁,将城门牢牢守住,严令不得进出,便是城中大家富户也不例外,任凭他们在城门旁破口大骂,也不曾放开栅栏。
为首一名兵丁,看着慕容复一行人,便觉得不简单,又听那大家护卫打扮这一口一个大人,更是苦恼,却依然坚持道:“城内发生血案,李、严两大家族惨遭屠戮,为防止贼人逃脱,曹校尉有令,封城三日,任何人不得出入!”
那护卫还想说什么,却被慕容复挥手斥退,信步上前将手中官印向那个守门兵丁略一展示,“本官慕容复,荣经县新任知县,奉皇命前来任职。川蜀大地交通不便,我等快马加鞭一路劳顿,时间依然不早,想要尽快入城,不知小哥能够找到管事之人,放我等入城。毕竟,查找凶手只需禁止外出即可,无需限制入城的。”
那兵丁见了官印,立刻跪倒在地,须知大宋朝重文轻武,文官的地位还是很高的,即便是在这个边疆之地,本地人占据主导,底层人士依然不敢对名义上的老大不敬。
正所谓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可反过来也是一样的,兵遇到了读书人,一样说不清,但是无论文武,地位低下者遇到高位者,不管说得清还是说不清,都要乖乖听话的。
慕容复亮出了身份,理由也非常充分,众兵丁自然不可能拒绝,否则日后定然会被清算,而且人家知县大人说的话弄清楚,为了赴任策马狂奔,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感到荣经县成。现在即将日落,若不能入城,便只能露宿城外,想一想便知道,他会如何恼火,若自己真的将他拒之门外,日后便免不了会被清算。
所幸这位新任知县大人颇通情理,并没有让他们立刻放行,只是通禀主事人,却并不算太困难,而且从这群人身上气势基本可以判断出,大多是有武艺在身的高手,绝非寻常兵丁可比。
慕容复却是早已经做好了被拒之门外的准备,毕竟荣经县丞内最为强大富有的两大家族被清洗,千桦部落虽有数百人,但由于时间关系,能够带走的东西终究有限,现如今县城内估计早已经乱成一片,为了争夺两家遗产,早就闹得不可开交了吧。
所谓的禁止出入,只怕并非是为了排查凶手,更多的还是为了两家遗产吧。
“踏踏踏踏”的马蹄声响起,之间一行十数人策马而来,到了城门前齐齐勒马翻身而下,为首者乃是一个比慕容复还要年轻些许的英武少年,只见他一身戎装,腰佩宝剑战马上悬挂着一杆长枪,满脸兴奋翻身下马直奔慕容复而来。
“可是江湖人称北乔峰南慕容的慕容复公子当面?”那英武少年一脸崇拜的样子,让背后十几位骑兵护卫一头黑线。
“江湖人抬爱,祖上余荫罢了。”慕容复摆摆手,行了一个官场上礼节道:“本官慕容复,新科进士,初任荣经县知县,不过看起来本官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啊。”
那英武少年行了一个武官的礼节高声道:“进武校尉曹倚见过慕容知县!知县大人来的却正是时候,荣经县惨案发生的蹊跷,其中怕是另有别情,需要慕容大人明断。”
慕容复微微摇头道:“本官就任的时间距离命案如此近,无需避嫌吗?”
那英武少年曹倚大声笑道:“大人行止一切都在明处,且于荣经县并无根基,那李、严两家惨遭山野土着屠戮却是咎由自取,和大人没有任何关系。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知县大人移驾府衙,尽快将县衙运转起来,迟则生变。”
似乎,事情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啊,慕容复不由地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在曹倚指引下慕容复一行入了县城,并很快到了县衙,只是一路走来却发现整个县城已经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时有兵丁巡逻,巡逻士兵脸上同样没有趾高气扬,反而满是小心谨慎以及一丝丝无法掩饰的恐慌。
那个老头子到底做了什么?居然把好好一个县城搞成这个鬼样子,两日后等他到了,定要好好问一下,有两下子啊,不愧是敢于和自己提条件的神秘小老头。
慕容复入驻县衙,手下护卫第一时间接手了防御,将所有下人尽数赶到了一处,并展开了巡逻和防御,效率之高布置之严密让曹倚看的一阵头晕目眩。
不愧是自己的偶像,年纪轻轻就能够搅动风云,于朝堂并北疆兴风作浪,文武双全的慕容家家主。
“我原本是京都一纨绔,每日纵马狩猎遛狗熬鹰,虽不至于做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却也没干什么好事,直到有一天...”曹倚算不得纨绔,只是找不到人生目标的将门子弟,大宋朝对武将的压制绝非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的清楚的,曹家也有意让管家放松警惕,便对门下子弟有所放松,每代有半数弟子有所成就便可。
而非常不幸的是,曹倚便在此行列,作为家中不上不下的儿子,他无需承担太多责任,又有其他勋贵子弟做坏榜样,便养成了虚度光阴及时行乐的习惯,只是生在将门,一般性质的锻炼以及家族传承却是必须接受的,让他不至于走得太偏。
直到有一日,他们玩笑的过火被一位御史抓住,众权贵子弟先是被他一顿言辞训斥,哑口无言后恶向胆边生准备动手教训这位多管闲事的御史大夫一番,不想却被那位御史大夫一通好打。
众权贵弟子对他一位文人动手颇为震惊,便与他一番口舌,那御史大夫笑呵呵的道:“我修炼武艺,一者强身健体,不做那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文弱腐儒,二来便是为了更好地与人讲道理,便如同现在一般。若我打不过你们,你们还愿意与我讲道理吗?”
“看在你们诚心请教的份上,我便告诉你们一个寻常文人绝对不会外泄的秘密,道理只在拳头足够硬的人手中!”那御史大夫非常随意的告诉他们,这个秘密一般人是不会随便乱传的,便是他事后也不会承认自己说过。
那些权贵子弟闻言备受震惊,忙问此话来源,那御史大夫报了一个名字:姑苏学院幕后慕容世家家主慕容复!
而那位御史大夫名字便是:包不同!
“之后我便对慕容先生多有关注,尤其是先生对那些书院的反击更是精妙绝伦,先生不仅文采出众琴棋书画无有不通,更有一身强大的武艺,让旁人不得不跟你讲道理。从那时候开始,我的偶像便是你,之后更是习文练武,想要做一个和先生一样让旁人不得不跟我讲道理的强者。”
看到曹倚那副崇拜的样子,慕容复心中万马奔腾,想要吐槽,却又不知道该从何开始吐。
“我曾向父亲大人请求,可以前往姑苏学院求学,却被父亲大人吊起来打。”曹倚满脸不忿的道:“为何旁人可以,我曹家子弟便不能文武双全?之后我发奋图强,努力成为一位和先生一般文武双全之人。”
“然后呢?”
“然后家中长辈便将我从京都驱逐出去,到了这偏远之地当一小卒。”
慕容复:你家大人还真是明智啊,文人练武无所谓,可你一介武人学什么文啊,这不是找刺激吗?嗯,貌似我也没有资格说他,正是慕容世家为他做了榜样开了一个坏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