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深幽冷清,外面风景却颇为秀丽,一个身穿黄衫年轻貌美的女子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自己被师父拒之门外了,在这一刻原本满心欢喜的李莫愁痛彻心扉,外面的世界非常繁华,却也充满了虚情假意、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如果不是自己武功不弱且颇为聪明警觉,只怕便回不来了。
她满心以为自己回来,师父一定会细声安慰嘘寒问暖,毕竟十几二十年的感情就在那里摆着呢,谁料到等待自己的却是冰冷的大门,自己已经被革出了师门,这是她无论如何都不曾想到的事情。
跪了整整一天一夜,李莫愁滴水未进,嘴唇干裂的厉害,身上单薄的衣衫被露水打湿冰凉彻骨,双腿早已经麻木,可是身上的疼痛又如何能够比得上心中的痛苦。自己年轻貌美却一直身居深山古墓,自己向往阳光,却需要面对古墓的阴冷,这一次出逃让她眼界大开,虽多有坎坷波折,却也收获颇丰。
后悔吗?
李莫愁不知道,如果时间倒流,她或许还是会选择下山游历,只是手段会更加圆滑,不给师父将自己开革出师门的理由借口,过去的自己还是太天真稚嫩了,并没有完全看透师父的为人品性。
“唉,你这丫头这又是何必呢,你师父知道你的性子耐不住寂寞,这才将你逐出师门,你便随她的意,顺水推舟离开便是,否则她拿家法收拾你,又如何下得去手。”突然间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李莫愁悚然一惊,却感觉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有几分耳熟。
抬头一看,不远处一棵大树上平躺着一个年轻男子,就那么稳稳的横卧在树杈上不见丝毫摇动,肚皮上还坐着一个六七岁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身上衣杉看似寻常却格外干净整洁,气质有几分与众不同的自然和谐。
“小淫虫周伯通?!”一段记忆突然泛上心头,李莫愁指着那个年轻男子发出一声惊呼,立刻就要后退,只是她双腿早已麻木,又如何肯听她使唤,梦让行动一下子摔倒在地,眼泪差点流了出来。
杨康见状不由得一头黑线,自己当年的戏言她居然还当真了,这丫头怎么这几年下来一点都没有长进啊,杨康嘿嘿一笑道:“我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迈着八字步阴笑着上去,勾起你的下巴,告诉你说,‘小妞,大爷看上你了,咱们去旁边客栈开间上房乐呵乐呵’。”
李莫愁闻言愣了一下,看到那个孩子捂着嘴偷笑,自己也不由得笑出声来,可是笑着笑着再想到几年前自己在他离开之后遇到师父,被师父教训一番,然后跟随师父学武的事情,便慢慢哭出声来。
“何方鼠辈,胆敢在古墓撒野!”一声娇喝响起,古墓大门洞开,一道白色身影快速奔出,一下子将李莫愁挡在身后,目光如电落在杨康身上,只是情况却和自己想象以及听到的似乎有些不一样,明明自己听到一个淫贼正在调戏莫愁,怎么突然变成一个年轻男子在树上抱孩子了。
杨康看到白衣女子,抱着儿子从树上跳了下来,行了一礼道:“拜见前辈,晚辈孟凡乃是莫愁的夫君,这是我们的儿子成儿。莫愁当年瞒着前辈离开家,很快便遭人算计,被路过的在下所救,我们因此结缘随后互生情愫结为连理。只是这许多年,莫愁一直愁眉不展,时时思念前辈,这才瞒着我们父子偷偷跑了回来。”
“晚辈和成儿沿途追赶,看到莫愁跪地不起形容憔悴,实在于心不忍,这才出此下策,利用前辈的慈悲之心和对莫愁的感情将你引出来,还请前辈恕罪。”杨康的话令人感动,李莫愁又羞又气,更过分的是那个孩子居然可怜巴巴的冲着自己叫了一声“娘”。
“师父!”知道师父一直在门内关注着自己,李莫愁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她抱住泪如雨下。
懊恼的白衣女子刚想将她推开,突然看到李莫愁抱着自己的手臂上那清晰可见的护宫砂,顿时明白树上那个家伙将自己给耍了,再一看,果然,那个孩子正缠着年轻男子要果子,并问他自己刚才演的像不像。
“你刚才就说了一个字,所以只能给你一个果子。”杨康将一颗荔枝交到儿子手上,这玩意不易保存,杨康也就是有储物空间才能放这么久,却也放不多,毕竟空间有限,不能总是给儿子装水果吧。
杨守成眼珠子一转,立刻露出悲伤的神情,可怜兮兮地看着白衣女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声道:“师祖,你就原谅娘亲吧,她这些年一直很想你。”
虽然明知道他在做戏,可偏偏的还是想要信以为真,这孩子实在太能装,可惜他演戏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三秒,哭了两嗓子便转头跑到父亲面前索要水果,“我下跪一次算两个果子,说了十八个字,一共二十个果子,哭的那两声算是白送的。老爹,我够义气吧。”
“你确实够义气,可是为什么我总感觉她们现在很想打我啊。”杨康提着儿子,一个纵跳飞身落在大树上,手指点在他的额头上道:“你这小子就不能认真一点,等她们走了你再变回来,非要立刻露馅,这不是让老爹我下不了台吗?”
水果是没有的,但是果干倒是给了他一把,葡萄干,十八粒是多少?杨守成一颗一颗的数,满意的塞入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包里面,这也是自己劳动所得啊,“不行的,娘亲说过不能帮着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否则回去要打我屁股的。”
“尽胡说,我这次来不是沾花惹草,而是给你找媳妇的。”
白衣女子看着杨康,有点把握不住他的武功,拍了拍李莫愁的手问道:“他是谁?”
李莫愁泪流满脸,声音略带几分沙哑的道:“小淫虫周伯通。”
“什么?!他就是小淫虫周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