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我是汉人?我是杨家后人?我不是金人完颜康,而是汉人杨康!”杨康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样子,却换来丘处机一顿训斥,将当年自己如何结识杨铁心、郭啸天的事情一一道来,甚至包括了和郭靖的约定。
“原来母亲给我防身的短剑却是这么个来历,师父啊,这包办婚姻最是要不得,万一那郭靖真的是个女孩,而且还是在塞外长大的野丫头,岂不是害了我一辈子。”杨康的话让丘处机一头黑线,小子,你关注的重点是不是错了,难道不是你父亲和你父王的关系更加重要吗?
听了丘处机的话,杨康呆呆地坐在那里,片刻之后苦笑道:“师父,你为何不偷偷将我和母亲全部抓走,断了我选择的余地,如此一来我便能够心安理得的当一个汉人杨康,如今却要我这个孩子自己做选择。养育了我这许多年,对我关心备至有求必应的父王,和素未蒙面却生了我的父亲,师父,你希望我如何选择?”
“自然是选择你的亲生父亲了,完颜洪烈只是导致你家破人亡的凶手。”丘处机非常直接。
杨康却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道:“师父,一位猎人外出狩猎,猎杀了一头成年猎物,同时捡回了未曾睁开眼睛的幼崽,他将幼崽养大,你说这幼崽会对这个人龇牙咧嘴还是摇尾巴示好?野兽尚且知道感恩,师父却要徒儿做一个禽兽不如之人。这白眼狼般的行为,徒儿做不出来。”
丘处机勃然大怒,可是看到一脸可怜兮兮样子的杨康,心中一阵气馁,是啊,数年相处的养育之恩真的可以抹杀吗?如果杨康反口去咬完颜洪烈,自己才会更加看不起他吧。
不,也许不是看不起,而是会倍感心寒,这样的弟子自己也害怕会被反噬的啊。
自己不过是传了他半年功夫,完颜洪烈却是实实在在的养了他九年,锦衣玉食从来不曾亏待过,虽然这其中包惜弱的原因更多一些,可如果杨康真的不知感恩,那便是真的禽兽不如了。
想通了这一关节,丘处机自己也有些为难了,正如杨康所说,难道自己要将他直接掳走,断了他和完颜洪烈的联系,让他无从选择,老老实实的做一个汉人杨康,如果继续呆在这里,他亏欠完颜洪烈的只会越来越多。
“你小子是如何想的?”丘处机却是不能继续当这个小子是孩子了,今天他似乎有备而来,只是不知道是他自己想明白的,还是背后有人指点。
杨康轻轻摇头道:“徒儿不知,徒儿,徒儿想问一问母亲。子不言父之过,生父为父,难道养父便不是父了吗?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也在我的父之列。总不能让徒儿因为某些原因,和师父也反目成仇,刀兵相向吧。”
丘处机斜了他一眼冷笑道:“那也要看你小子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杨康非常自信的道:“小王天资过人,加上王府资源丰富,只要勤学苦练,还有师父的指点,为何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好小子,有志气。”丘处机的心情却微微有些复杂,杨康道:“师父,趁着距离天亮还有一点时间,我想去拜访一下母亲。”
丘处机闻言默默点头,便提着杨康回了王府,这王府大院中却有一处特殊之地,那便是王妃包惜弱居住的小屋,三间乌瓦白墙的小屋,外面还扎着一圈篱笆,乡土气息十足。
丘处机轻车熟路来到此间,杨康恭敬地请安,包惜弱对这里颇为爱护从来不假人手,突然看到杨康和丘处机联袂而来,脸上闪过一抹黯然,这才将他们迎了进来,擦了擦他头上的汗水,“你这小猴子,怎的如此顽皮,一头臭汗也不怕着了凉。”
杨康喊了一声妈,到嘴边的话却说不出来,只能回头求助丘处机,丘处机摇头苦笑,这个恶人却是要自己来做了,明明话题是这个小子提起来的,于是便将之前的话又说了一遍。
杨康随即道:“妈,孩儿如今已经不是三四岁的孩子,已经能够明辨是非,你且将事情一一讲来,免得日后孩儿左右为难。”
包惜弱便将当日自己落难,赵王挺身相救,并传来了丈夫死讯的事情一一道来,完颜洪烈对她用情至深,可谓是百依百顺,就连赵王妃的身份也给了她,并将牛家村的房屋以及一应物事全部搬了来,让她过自己熟悉的生活。
杨康、丘处机面面相觑,两人听了之后同时都有一个感觉,那赵王是如何结识包惜弱的?待问明白之后,杨康却紧紧盯着丘处机,原来根子还在你身上。
丘处机刚开始还不明白杨康的意思,只是很快便像明白了,合着郭杨两家还真是被自己牵连了啊,只不过后面完颜洪烈图谋包惜弱只怕是早有用心了。
“妈,你如何确认我那亲生父亲已经过世的?”杨康突然问了一句。
包惜弱道:“王爷亲口所说,他从那群官兵口中得到了消息,你父亲确实已经过世。我一个弱女子身怀六甲,手无缚鸡之力,无力将你抚养成人,最后只能依靠王爷。”
杨康却是渐渐听明白了,那赵王也不曾用强,只是成年累月以真心感化,终于打动了包惜弱,而其中杨康起到的作用非常巨大,如果不是完颜洪烈将杨康认作亲子,每日被杨康父王,妈妈的叫着,只怕他们未必能够走到一起。包惜弱确实美貌动人,而完颜洪烈同样不差,面貌英俊胆识过人。
今天的两个任务完成,杨康舒了一口气道:“我初闻此事,还需要缓一缓,妈妈切不可将这些话拿去问父王。”然后又关切包惜弱一番,这才和丘处机离开小屋。
“你怀疑杨铁心没有死?”丘处机的话非常直接。
杨康轻轻点头道:“是有这个怀疑,如果他死了,那父王便是我的杀父仇人,可如果他没有死,我却是更加左右为难,他虽让我破家,却对我恩重如山,日后叫我如何做?”
“你自己是如何想法?”丘处机已经无法将他和普通的九岁孩子相提并论。
“还请师父在牛家村附近多加探访,打听当年的事情,一个受伤落难使用长枪的汉子绝对不会一点都不显眼,虽然这许多年过去了,只要有一丝痕迹,便能判断他的生死。然后,再做计较吧。”杨康有些头疼,丘处机看着他也有些头疼,但有一点却是不变的,他对完颜洪烈没有丝毫好感。
“如果你父真的没死,你当如何?”丘处机突然问了一句。
杨康轻轻摇头道:“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如果他真的没有死,妈妈必定对他死心塌地生死相依,父王对妈妈同样用情至深,届时两人水火不容,让我在中间非常难受。最好的办法便是,让妈妈诈死脱身,和那个人远走高飞,一辈子都不要被父王找到。”
“你自己呢?继续当你的小王爷?”丘处机听到他只字不提自己,便忍不住问出声来。
杨康轻轻点头道:“至少在报完恩之前,我却是不能离开他,师父如果要怪,甚至要杀了徒儿,徒儿的答案也不会变。我做不来禽兽,甚至禽兽不如的事情。”
“希望你记住今天的话,我立刻便走,等有了消息再来找你。我不在的时候,你且用心习武,如果懈怠了,休怪为师回来好好教训你。”丘处机说完转身离开了,只留下杨康一个人在那里怔怔发呆,好烦啊!
算了,不想了,既然男师父走了,那便去调戏一下女师父吧,她传给自己的鞭法还算不错,九阴白骨爪、摧心掌虽然高明,却用不了啊,这女师父还真不靠谱,什么都敢教,而前身也是一个傻大胆,什么都敢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