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莫声谷带着两箱子书籍、一箱子药材回归武当山,一路上乘船换马小心谨慎,倒是没有出现太多意外。
宋远桥、俞莲舟等人没有想到他们外出不过五六个月时间,居然做出好大的事来,百年前的五绝东邪黄药师的传承被他们挖掘出来了,只看那些残缺的地方便知道如果再过几十年,只怕会全部毁了,如此说来他们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只是他们获得这些东西的地方实在是有些不妥,这算不算挖坟掘墓?
宋青书信誓旦旦的说肯定不算,顶多是挖掘遗迹,而且里面的东西最后自己一样都没有拿走,全部还原了,甚至还增加了许多防御措施和隐蔽手段。
如此大的事情,想不惊动张三丰也不可能,而且这些武功秘籍最终还是要他老人家过目并评断完善的,殷素素更是激动不已,这些传承比自己家天鹰教的还要高明许多,如今却尽归我武当女子一脉(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殷素素现在彻底以武当门人自居了,这点上宋青书功不可没)。
“你这小子实在太能折腾,便在武当上禁足一年,随我一起闭关吧。”张三丰对着这些桃花岛传承,心中百感交集,仿佛看到了那个娇俏可爱的女孩,一笑一颦莫不清晰。
宋青书却是大喜过望连连点头,这种随身携带一位老爷爷指点的机会可不多,而且这么多功夫需要研究,自己未来一年只怕也没有时间外出胡闹了,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调配一次武当大补汤为自己进补一次,千年人参可不能浪费了,而且修炼《一阳指》消耗实在太大,按部就班的修炼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晋级一品。
“太师父,这次回程因为带着的东西太珍贵,没有在无忌那里停留,之后随太师父闭关需要一年时间,我要不要去蝴蝶谷一趟看看小无忌的现状?”对于张无忌的病情宋青书一直非常关注。
张三丰抚须微笑,对于宋青书的态度非常满意,张翠山却笑道:“你却无需担心,两月前我与素素带着小丫头看望过无忌,他现在很好,只是我们却不适合在外面久待,住了三天便回来了。”
张翠山不回来不行啊,这一次外出二师兄、四师兄、六师弟随行,就算是这样会来的路上也遭到了伏击,五人摆下真武七截阵狠杀了一通才能顺利回山,那屠龙刀的事情依旧没有彻底平息。
殷素素事后派出天鹰教手下前去调查并处理后续事情,估计少不了又是一番血雨腥风,殷素素这几年虽然平和了许多,但事情一旦涉及到丈夫儿女,那就不好意思了,护犊子的母兽才是最危险的。
宋青书点点头道:“那便好,等我出关再去探望他,希望小无忌不要生气,我可是答应时常看望他的。人虽然可以不去,但礼物却不能不到,七师叔,这一次带回来的典籍里面有一些医术,你摘抄一份给无忌送过去,顺便将几株三五百年的老山参拿去让他练手。”
张翠山等人听了有些哭笑不得,三五百年的老山参何其珍贵,居然是他送给小无忌练手的东西,不过一想到那两株鲜活的千年人参,便心中安定了许多。宋青书的小院中有一块药田,里面都是珍贵的上年份药材,和他的藏书楼一样都是武当山重点保护对象,武当七侠常年有一位在那里镇守,嗯,仅限于宋青书不在的时候。
“太师父,这些功法是归于我武当派藏书楼还是放在我那个小楼上?”宋青书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其他人同时将目光投向张三丰,这些绝学其实他们也是非常眼热的,不过如果师父不允许,他们便不会去学。
张三丰点了一下宋青书的额头笑骂道:“你这小竖子却是将了老道一军,先放在老道这里吧,等完善了便放在武当藏书楼,另外素素也需有一个自己的藏书楼了,总不能一直去青书小子那里拿东西,现在还好,只是日后却有些不合规矩。”
“多谢师父。”殷素素一句师父却是说明了许多问题,这是默许了武当女子一脉的地位。
张三丰脸上露出一片犹豫之色,宋青书何等聪明,立刻从桃花岛想到了郭襄女侠,从郭襄女侠想到了峨嵋派,便开口道:“太师父,有些事情却需要提前打个招呼,这些典籍既然被我得了便是有缘,这些手抄本却也不能白白给了她们,便用《峨嵋九阳功》来换吧。”
“不妥,此物原本就应该是郭襄女侠继承之物,用它来换峨嵋的功法有些欠妥。”张三丰忍不住轻轻摇头。
宋青书却首先笑道:“太师父有所不知,之前拜访峨嵋之时,我将太师父曾经说过的郭襄女侠事迹稍微提了提,并提点灭绝师太,郭襄女侠可能还有传承在,只是风凌师太所学甚少,大半估计还是隐藏在郭襄女侠遗物中。”
“待我第二次拜访峨嵋的时候,我观灭绝师太一直欲言又止,似乎颇为矛盾,若我所料不差,她定然是已经得了部分郭襄女侠的传承,想要回报我,却又不舍得这么简单将《峨嵋九阳功》相传。太师父便以这些功法馈赠峨嵋,灭绝师太为了不落人口实,必然会回赠《峨嵋九阳功》。”
“说倒底,这门功夫最初还是觉远大师传出去的,郭襄女侠真正的传承却并非这个。郭靖郭大侠、东邪黄药师、蒙古国师,哪一个也不比残缺不全的《峨嵋九阳功》逊色,只是后辈弟子不肖,没有将它们发扬光大,甚至都未必知道。”
宋青书出声道:“太师父,弟子建自己书楼的意义便在于让这些功法不至于蒙尘,但凡我武当核心弟子都可以学习,如果哪一天核心弟子无人会,便将核心弟子不学的部分对内门弟子公开。我武当功法也是如此,将来我武当功夫势必越来越多,优秀的功夫一旦蒙尘,最终可能因为某一代失了传人从此再也无人学习。”
“毕竟当今门派传承多是一脉相承,师父学了什么便传授什么,即便是门派有其他更好的武功,也因为师父不会而弟子不知,由此一代不如一代,便是那些绝学的悲哀,也是门派的悲哀。”宋青书的话落地有声,让张三丰、宋远桥、俞莲舟等人悚然一惊。
正如宋青书所说,武当派的功夫确实越来越丰富,目前来说武当七侠还能全部学会,却也有所偏重,如今又多了桃花岛传承,日后他们还能全部精通吗?如果自己都不会,传授弟子的时候会不会下意识的便忽略了?
一代代如此,那么是不是真的有一天会出现藏书阁内神功无数,门下弟子所学了了?
核心弟子、内门弟子、外门弟子等级森严,如果像是宋青书这般大度开明的弟子掌权,还会对那些门人大度慷慨,但敝帚自珍乃是人的天性,后辈核心弟子也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无规矩不成方圆,为了防止后辈弟子不肖,强行立下规矩,并将所有武当功夫名目做一个清楚的罗列,每年校检,如有缺失便择人而授,恳请太师父成全。”宋青书提出了一项制度,却对他自己也有一些影响限制,张三丰沉默良久,目光投向其他弟子。
宋远桥、俞莲舟都是智者,居安思危并非过错,只是之前没有想到,而且武当派的核心功夫也没有多到学不过来的程度,可是想到宋青书这小子往家里弄功法的速度,不由得有些担心,这种担心很有可能成为事实。
“杂而不精并非正道,让门下弟子学习过多的功夫实非幸事,但择人而授不让武功断代更是大善。弟子认为,可行。”宋远桥作为宋青书的老子轻易不好表态,于是俞莲舟便站了出来。
有一便有二,莫声谷也不希望自己辛辛苦苦寻来的绝学,某一天沦落到某个角落落尘无人理会,便举手赞同,殷素素颇为吃惊,心中却想世界上居然还有上好的武功无人学习的怪事吗?可是一想到武当山上的武功数量和核心弟子数目,便心中了然,人家走的是精英路线,比不得天鹰教手下众多,武功却不甚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