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维夏叫蓝思雪早起,侍候她洗漱。
蓝思雪慢慢醒神,缓缓问道:“赵荏苒起来了没?”
维夏手脚麻利地给她绾发,小麻雀似的叽叽喳喳,撇嘴说道:“回娘娘,起了。说起来她起的比我都早,也不知是不是整夜没睡,反正看起来就是挺没精神的。不过遇上她家那事,确实精神不起来。”
“那她做了些什么?”
“什么也没做,好像就发呆了。”维夏无趣地耸耸肩,随后敏锐地看了她一眼,古灵精怪靠过来:“娘娘,你该不会是怀疑她要做什么不安分的事情吧?”
“不用怀疑。我在等她出手,但她居然沉得住气。”蓝思雪微眯着眼睛局部伸懒腰,漂亮的眼睛便带了几分慵懒。
维夏似懂非懂点点头,帮她夹上最后一个发饰,左右看着满意,扶着她下楼:“不如我帮您盯着点?”
小丫头说干就干,早饭过后就一直盯着赵荏苒,隔一会就过来汇报一下,乖巧又可爱。
“赵荏苒跑去找常衡了,两人在门口不知道说什么,我离太远听不清,但是常衡笑得可太憨了,啧啧啧。”
“赵荏苒跟常衡走远了,不知道说什么,回来的时候常衡居然脸红,一个大男人看起来跟个害羞的小姑娘似的。”
“赵荏苒如厕去了,还吃了一碟花生米,我看见她唾瓜子了,但是壳子上没有异样。”
“他们走的好近啊。”维夏啧啧摇摇头,愁苦地唉声叹气道:“就目前来看,常先生是不占主动权的一方,实在是意料之中。赵荏苒也太沉得住气了,居然还没出手,她到底想干什么哟。”
蓝思雪沉吟片刻,说道:“暂时没有异动,我们便当她暂时安稳,你别被她发现了。”
维夏骄傲地挺起胸脯,义气拍着:“娘娘放心,我机灵着呢,没人能发现得了我。”
蓝思雪被她逗笑,心情都松快不少,也想通了。
既然赵荏苒暂时没有动作,她也不必紧绷着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
启程时,沈逸舟问冷面路程,冷面报备道:“十多公里外便是麓山,那里有处轱辘崖,涯下是滔滔不绝的溧水,再几日便回京了。”
“便去看轱辘崖。”沈逸舟放下帘子,揽着蓝思雪,慵懒翻着书页。
蓝思雪扬眉,笑眯眯问道:“皇上怎的忽然想去看轱辘崖了。”
沈逸舟依旧是沉沉的嗓音,低低悦耳:“许久未陪爱妃赏景,便要了这处美景,许你看个够。”
俊郎潇洒如画,一举一动犹那仙人之姿,颇撩人心弦。
蓝思雪心里一触,不自觉笑颜如花:“既是皇上赏赐,那臣妾便好好期待一番。”
能入了沈逸舟眼,还得一句“美景”的地方不多,蓝思雪唇角弯弯,很是动人。
沈逸舟便从书页的余光看她,嘴角不起眼地勾起,总算引得她笑了。
距离轱辘崖还有段距离,沈逸舟便下车步行,一众人跟着在后面。
蓝思雪托着他的手跳在他怀里,闻了一鼻子的龙涎香,居然还有空走神地想,这香还怪好闻的。
沈逸舟贪了怀中温软娇人的舒适,就着这个姿势,把人带在怀里往前走:“这边是轱辘崖。”
可蓝思雪没心思看期待了一路的轱辘崖,她小声道:“皇上,他们都在身后不远。”
“那又如何?”沈逸舟堂而皇之不屑一顾。
他将自己当做寻常夫君,带着妻子来赏景罢了,管那许多作甚。蓝思雪明白了他的意思,胸腔那处软的厉害,酥酥麻麻感觉怪奇怪的。
被他十指相扣牵到了近旁,才终于想起来自己是要来观景的,一抬眼就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
水绕山而行,山水在此处俯视,竟是自成日月环抱姿势,看起来很是亲密。
昂着脑袋看崖边,便被轱辘崖的形状给吸引了目光,歪头看着沈逸舟,轻声问道:“因为形似车轱辘,所以叫轱辘崖?”
身后细软声音上前,状似无意地打断他们对话,帮她解释道:“娘娘有所不知,这轱辘崖是因为晨雾时候,水声似轱辘过的声音,才叫轱辘崖。若是来的早些,雾气将散未散时,才是最好看的。”
蓝思雪本是靠着沈逸舟的,一听着声音猛然走远一步,不想坏了他在众人面前的威严,却险些没站稳,被沈逸舟搂进怀里才松了口气。
回头看着背后忽然说话的赵荏苒,面无表情,终于忍不住要开始动作了吗?
不等她开口,沈逸舟便捞紧她,面带寒霜沉声质问道:“谁让你过来的?”
赵荏苒惶恐跪倒在地,颤声道:“皇上恕罪!民女只是跟过来,正好听见娘娘所惑,才斗胆开口解惑。”
这走的是什么路数?
蓝思雪眯着眼睛打量她,可惜她头磕得低,什么也看不见。
略微不爽地说:“陛下问的是谁让你过来的。”
赵荏苒这下连哭腔都带上了,委屈地我见犹怜:“民女以为皇上所言赏景是大家一起,便、便斗胆过来了。请皇上、娘娘恕罪,是民女不该,民女知错了!”
这下轮到蓝思雪困惑了,她连句重话都没来得及说,赵荏苒反应是不是太过度了,她想做什么?
曾经挥刀向她的赵荏苒真的是这么不禁吓的弱女子吗?
不见得。
不管她是什么路数,蓝思雪是全盘接下。
她站在赵荏苒面前,居高临下问道:“怎么没跟常衡在一起?”
先前不是一直在一起,这会脱离了常衡来他们这里刷存在感,是何居心?
更何况她能明显感觉到,赵荏苒虽然找过来,但其实还是有些怕那天险些取她性命的冷面,在偶然触及到冷面或者沈逸舟眼神时候,还是会害怕。
那么她努力压下恐惧,跑到这里来的目的,总不能是随便说说而已。
她等着赵荏苒出招,可赵荏苒不按套路出牌,居然跪爬到她脚下,惨兮兮求饶:“娘娘、娘娘我错了!赵荏苒知道错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
无论蓝思雪说什么,赵荏苒就死咬着跪地求饶,多的一句也不说。
她看了眼沈逸舟,沈逸舟脸臭的很,似乎是被她哭哭啼啼地扰了兴致,眉心紧皱,似乎下一秒就能把这个女人直接踹进轱辘崖,让她轱辘作响。
看着沈逸舟的黑脸,蓝思雪差点没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