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远从中原赶来,不会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吧。”
乌蒙王眯着眼看向坐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他怎么都想不到,有朝一日,鞑靼能等来此等人物。
有他在,鞑靼与雍旭王朝的战争,更是多了几分胜算。
“乌蒙王,至于原因,日后再说也不迟,只是现在是发动战争的最好时机,只要斩杀来使,便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那人顿了顿,接着说道:“到时候,我会朝中与你里应外合,一举将沈逸舟和他手下的大军拿下。”
“你确定,以我们的能力,真的可以做到?”
“当然不只是你我双方,还有,楼兰……”
未央宫,蓝思雪正在看着手中兵书,沈逸舟已经在朝堂之上宣布了由方重倾出使此次鞑靼之行。
蓝思雪还是想要在蓝相解甲归田前见他们一面,便与沈逸舟说了今日要回相府一趟。
沈逸舟执意要陪她一起去,蓝思雪便应允了。
现下,沈逸舟已经备好了轿子等在未央宫门口。
“娘娘,走吧,皇上在门口等着。”
“嗯,走吧。”蓝思雪觉得心里闷闷的,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
一路上,蓝思雪的神色都有些凝重,沈逸舟见她如此,以为她是在担心蓝相的安危,便低声安抚道。
“思雪,你放心,现在蓝相还没有做出什么实质上的错事,朕命他卸甲归田,会给足相府面子,不会让蓝相心有负担的。”
“不是因为这个,皇上,我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
蓝思雪还是不放心,她心头的那种不安之感太过强烈。
其实在相府生活了那么就,蓝思雪始终不愿相信,自己的父亲会是叛国那种人。
从小父亲就教育她要尊师重道,拥护君王,就算是在那场催眠中看到了真相,蓝思雪还是不愿意相信。
如果真的有一天,走到了不能回头的那一步,沈逸舟与蓝相对峙战场,她又该如何?
此番想着,马车便到了相府门前。
蓝思雪已经许久没有回来了,再回来时,本以为会近乡情怯,可是她心中却没有任何感觉,反而觉得相府,陌生不已。
蓝思雪深呼吸一口,与沈逸舟一同走进去。
相府的嬷嬷看到了蓝思雪,激动不已,忙喊着去通报:“夫人,大小姐回来了,带着官爷。”
蓝夫人从寝殿出来,看着蓝思雪,眼眶有些微微泛红:“参加皇上,参见皇贵妃。”
“母亲,你做什么,快起来,不是说你不必行礼吗!”蓝思雪扶起蓝夫人的身子,见她脸上两行清泪落下。
‘思雪,你已经好久没有回来看过母亲了,终于是还记得你还有个家。”
见蓝夫人这么一哭,蓝思雪心里也直泛酸:“母亲,前些日子宫中事务繁忙,思雪抽不开身,要替皇上打理后宫。”
“思雪,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知道你受苦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来吧。”
蓝夫人引着蓝思雪和沈逸舟进了客房,蓝思雪一怔,自己现在回来,竟然都要进客房了吗……
“蓝夫人,蓝相不在府中吗?”
沈逸舟这一说倒是提醒了蓝思雪,她们二人也回来了有一会儿了,按理说,蓝相应该早就迎出来了。
蓝夫人眼神有些闪躲:“回皇上,蓝相南下了,说是去南边处理些什么事情。”
“南下?”
别说是沈逸舟了,蓝思雪都觉得奇怪。
现在还不到三月,南方气温未回暖,旱涝无灾,百姓安宁,况且朝中这几日都在说即将与鞑靼发生的战事,蓝相为何在这时南下?
“嗯,我一个妇道人家,从来不过问相爷朝政之事他,他应该也快回来了吧。”
“辛苦蓝相了。”沈逸舟见蓝思雪想要开口询问,拉住了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打草惊蛇。
二人留下来用了晚膳,便匆匆回了皇宫。
蓝夫人还想留二人在相府过夜,只是蓝思雪实在是觉得有些别扭,回皇城的路上还无奈的笑道。
“从未想过有一天,回自己家竟也觉得拘束起来了。”
“思雪,如果是因为朕告诉你的那些话,大可不必,无论蓝相做了什么,都与你无关,朕不会因此,迁怒于你。”
沈逸舟这么一说,蓝思雪陷入了沉思,回想起方才在相府看到母亲那闪躲的眼神,蓝思雪还是开口道。
“皇上,你不疑惑,父亲到底去做什么了?”
“思雪你的意思是?”
“查吧,让你在各处的眼线,都盯着父亲,虽然我不想听到最坏的消息,但如若真的是猜测的那样,便是父亲,咎由自取。”
蓝思雪的声音越来越低,沈逸舟看着也是心疼:“思雪,宫中之事,朕会处理,你不必操劳。”
沈逸舟的安慰却没能让蓝思雪好受几分,一想到那种有可能的结局,她就难受。
是蓝相一路引领着她成长,给她树立了三观,可是到最后,自己的信仰却有可能亲自被蓝相摧毁,这要她如何平静下来。
蓝思雪一夜未眠,就算是沈逸舟躺在自己身侧,她也谁不着。
不仅仅是她,边关,亦是灯火通明。
乌蒙王的贵客也去到了楼兰,那人一路畅行,直到楼兰的军要处。
蓝思阳正坐在高坐上,看着军事防备图。
“王,有故人寻你。”
“故人?”蓝思阳微微眯着眼,他会有什么故人?
帘子拉开,看见那走进来的身影,蓝思阳的眼中骤然起了杀意,他一跃而起,拔起挂在墙上的佩剑。
利刃出鞘,寒芒乍现,蓝思阳的剑刃直指来人。
“你来做什么!”
那人将蓝思阳的剑推开:“说一些,你会感兴趣的事。”
“若是我说,我没兴趣听呢?”蓝思阳满眼恨意,不,那是种极为复杂的情绪,更多的是愤怒。
“你听罢就知道有没有兴趣了,我今日来,就没想着能活着回去,但是有件事,你一定想知道。”
蓝思阳看着蓝相,终是手下了手中的剑,冷声问道:“什么事。”
“思阳,我与你,将一件陈年旧事,也许你不想听,但是你听罢,便知我所做一切,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