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云,我这么做是为你好,如果不这样的话,依照慎嫔的性格,想必会为难你。”蓝思雪转身去木匣子里掏出了一支精致的珠钗。
“这支珠钗是先前出宫时得的,便赠与你做礼物,以后见面,你我,也就以姐妹想称了。”初云接过那发钗,又连连感谢了蓝思雪一番才离开。
等她走后,巧鹊撇撇嘴:“娘娘,您怎么净往皇上身边推人呢?”
“怎么,你也想啊,若是想,我便向皇上引荐,不是什么大事。”
“娘娘!您别拿我打趣了。”巧鹊闻言又羞又恼。
“好了,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打算。”蓝思雪在花名册上画了一笔,而后转身对巧鹊说。
“皇上对大皇子的态度,众人都看在眼里,按理说,冯晴雨纵然后来失宠了,先前也是沈逸舟的心尖宠,还诞下第一个龙嗣,怎么说都该受到重视。”
蓝思雪说着顿了顿,看向冷宫院内的方向,淡淡的笑笑。
“可是你看,自从她诞下龙子,不但没有只手遮天,反而更不讨喜了,为什么?”
“除非这孩子不是皇上的,不然…”巧鹊下意识的说出这句话,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般,慌张的捂着嘴看向蓝思雪。
“娘娘是这么猜测的?”
蓝思雪点点头:“我必须要借机弄明白,这其中到底是什么缘故。”
巧鹊万万没想到这一层,这么想都不该是这个答案啊,这简直比民间说书先生的故事还精彩万分。
“可是娘娘怎么确定,这初云一定会听您的话。”
巧鹊的担忧不无道理,毕竟初云已经在冯晴雨身边待了那么久,难保他不会两面三刀,一面答应着蓝思雪,一面奉承着冯晴雨,坐山观虎斗。
“软肋。巧鹊,我先前命人查过了,这初云父母双亡,唯有一个胞弟现在在宫外上学堂,初云也是每每托人照顾着,偶尔寄回去几两银子。”
“巧鹊明白了。”
“再者,这初云也不是从王府起就跟着冯晴雨的,所以情感不会太深,不过是一两年的主仆情谊而已。冯晴雨又待她苛责,皇宫里,什么情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生存。”
蓝思雪将手中一封密信写完卷在一起,而后接着说道:“初云曾是冯晴雨的人,所以月落不会要她,她若想生根立足,能依靠的人只有我。”
“可是娘娘你已经……”巧鹊本想说蓝思雪现今已经失势的事,差一点就脱口而出了。
“你是想说,我现在已经被打入冷宫了?”
巧鹊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却见蓝思雪盈盈一笑,不以为然的说到:“你看看这冷宫中,除了住的差点,哪点比未央宫差半分。”
“还有,我都来冷宫这么些日子了,皇上都不曾处罚我,应该是有别的打算,所以,不必担忧。”
“娘娘还真是泰山灭于前也不行于色呢。”
“就你嘴巴会说话,现在是几时了?纳妃那边该结束了吗?”
巧鹊走出宫门去瞧瞧了日头:“娘娘,应该快午时了,纳妃当是快结束了。”
“嗯。”
蓝思雪又等了会儿,觉得有些乏了,这才懒懒的躺在床上,想要小憩一会儿。
这一会儿便睡了一下午,蓝思雪再醒来的时候,太色竟然都已经黑了。
今夜的月色格外皎洁,却被层叠的积云遮盖住了,朦朦胧胧的。
想着晚膳时辰也该过了,蓝思雪并不觉有多饿,便没有起身点夜灯,准备继续睡着去。
才将将翻过身儿去,又听到了窗户打开的声音。
蓝思雪这次学聪明了,装作翻身的样子将身子转了过来,眯缝着眼睛。
恰巧此时月光被挡住了,她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到了自己床前。
蓝思雪正想惊呼出声,就被来人捂住了嘴巴:“嘘,是我。”
沈逸舟?!
等到男子和衣躺在了她身侧后,蓝思雪惊讶的问道:“皇上此时不陪你新纳的妃子,来我这冷宫做什么?”
细细一嗅,沈逸舟喝酒了?满身的酒气。
定眼看去,那双深邃叫人看不清的眸子里也迷离着,像是氤氲了一汪柔情的潭水。
蓝思雪忙将目光收回,神色冷了几分:“天色晚了,还望皇上尽快回去。”
“思雪,我想你。”
沈逸舟突然揽着蓝思雪的肩头,将脑袋伏在她怀中,像是在撒娇的小孩子。
蓝思雪一时发愣,竟也不知如何是好了,这样的沈逸舟让她有些…有些,招架不住。
她的心竟然还会因为这男人的话语而激动,砰砰的跳个不停。
“让我抱一会儿,我马上就走。”沈逸舟言语之间都是撒娇的意味,淡淡的酒气让蓝思雪也有些醉了。
乌云被风吹开,月光透过窗户撒在二人身上,沈逸舟俊逸的容颜上渡了一层淡淡的光,一时间,竟叫蓝思雪有些看呆了去。
她都怀疑自己这是不是在做梦了。
直到沈逸舟在她身边均匀的呼吸着,蓝思雪也渐渐安睡了过去。
翌日,蓝思雪揉着眼睛醒过来,心想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还暗自嘲笑了自己一番,当真是不经撩拨,此次为他动心,一个梦都叫自己这般…
“醒了?”
一双清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蓝思雪差点以为自己还睡在梦里。
她伸手捏了捏沈逸舟的脸,触摸到男人真实的体温之后,蓝思雪慌张将手收回,脸色也立刻冷了起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
“昨日,你不也是没推开我吗?”沈逸舟脸上带着玩味儿的笑意,叫人平白生了几分恼意。
“那,那是因为我以为是…”
蓝思雪陡然睁大了双眼,因为沈逸舟突然倾身落下一个吻,将她未说出的话尽数封在口中。
她原本想要推开的,可是怎么…怎么就在他的引导中迎合了去。
直到一张小脸都绯红了起来,沈逸舟才将蓝思雪放开:“现在,还觉得这是梦吗?”
饶是这样,蓝思雪还是没给他好脸色,望向他的眼神反而更冷漠了。
毕竟,先前突然就把自己打入冷宫,他可曾顾念过她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