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在床上躺了多久,身体动弹不了,只能目光一直眼巴巴的瞅着门口。
窗外的夜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直到彻底的黑了。
就在以为她今天不会来了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进来的人手里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粥,许是夜色太黑,显得她整张脸都有点黑沉沉的。
“渺渺……”他弱弱地叫着她的名字。
“干嘛!”女孩声音凶巴巴的。
“我,我错了。”他声音更弱了。
活似被恶霸欺凌的小可怜。
“错了?”燕初渺冷笑,“你这两个字,我可不敢当,毕竟某人可是不久前才说过的。”
牧?不敢顶嘴?归:“渺渺说的都对,我,我就是个错的。”
燕初渺板着张脸走了过来。
那气势就像是要走过来,将他从床上拎下来胖揍一顿一样。
牧归已经做好了待会儿被挨打的准备了。
燕初渺放下手里的东西之后,却是一把拎起了他的衣领,让他上半身脱离了床。
就在他以为他会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的时候,他被强行摆的姿势坐在了床上。
紧接着冒着热气的粥就这样怼到了他嘴边。
“给我喝!”
这三个仿佛带着杀意的字,让牧归产生了一种错觉,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她说的应该是给我死。
可挨着唇边的碗,似乎证明她并没有听错。
碗紧贴着他的唇,让他连开口说话都不方便。
看着小姑娘凶巴巴的目光,他乖乖的张嘴。
看着热气腾腾的粥,其实并不烫嘴,温度刚刚好,粥也是刚刚好的软烂香甜,几乎是入口即化,完全不需要用到牙齿。
意识到什么,他只觉得整个心灵都受到了震撼,内心的温度似乎在一点点的上升,包裹了他整个心脏,让他眼尾也跟着热热的。
一碗粥在最快的时间内给人喂完了,碗移开燕初渺看到了他红红的眼尾,就像是即将要哭出来一样。
燕初渺:“???”
她没给人下毒吧?
她该不会一时情绪激动,真的放了包毒在里面吧?
“渺渺,你真好,我真的真的好感动,你怎么能对我那么好?”
然而小姑娘端着碗面无表情。
哦,没放毒啊,有点可惜了。
—
接下来几天燕初渺只在固定的几个时间点出现。
早上,中午和晚上,基本是到了吃饭的时间点,就端着一碗粥来了。
粥喂完之后,人就走了。
牧归只能眼巴巴的等着这三个时间,宛如后宫里等待君王宠幸的妃子。
他有尝试过问燕初渺到底在做什么,是不是忙还是因为不想看到他,所以才没有来?
但燕初渺只是冷笑几声,拒绝回答他这个问题。
好在他也不是要一直躺在床上动不了的,过了一些时日之后,他渐渐有了点力气,从可以艰难的坐起来,到可以艰难的下地。
下地之后还必须借住一些支撑物,才能勉强走动起步。
总之整个过程都看着十分费劲,给人一种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会倒在地上的感觉。
燕初渺在看到他尝试着扶着桌椅走动后,当天晚上给他带来了拐杖。
那拐杖的款式格外的眼熟,牧归看着仔细想了想,他好像看过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就是用着这根同款的拐杖。
脑海里将那老人拐着拐杖的画面带入自己后,他拒绝触碰这根拐杖。
燕初渺看出了他的抗拒,但是什么都没说,依旧给人喂完粥之后就离开了。
满是嫌弃的牧归在第二天还是用了这根拐杖。
毕竟没有拐杖,他出门真的不方便,他只能拄着拐杖艰难的出了屋。
外面有下人看守着,那些人的目光从他身上扫过之后就立马收回来了。
几步就能到达的距离,他硬是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最近一个人的面前。
“你知道每天来屋子里的那个人在哪里吗?”
那人摇头,“不知道。”
牧归将目光看向其他人,其他人也通通摇头。
看样子只能他自己去找了。
于是他拄着拐杖艰难的离开院子。
这里与他而言很陌生,同样也很大。
他一边找一边问过路的下人,但是所有人的回复都是统一的,他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他一路上走走停停的,他现在的身体根本无法让他走动太久,走一会儿就得找个地方坐着休息一下。
他找了一个下午,直到天都黑了,还是没有找到人,不仅如此,因为绕的太多了,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去了。
找人问路,也不知道他原本是待在哪个院子里。
精疲力尽的他只能找个地方坐着,心里焦虑不已。
现在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去他那里了,会不会因为没有看到人就觉得他跑了呢?
好在他并没有急多久,因为燕初渺找到了他。
“你跑这里来做什么?”
她的声音让焦急的人立马转看了过来。
“我是想找你的,可是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
燕初渺走了过来,“找我做什么?好好的待在屋里就行了,不用找我。”
“屋子里就我一个人,太无聊了,最重要的是见不到你,我感觉心里都不踏实。”
见不到人就容易胡思乱想,满脑子都是她现在在做什么,以及她为什么那么久不来看自己,是不是自己做错了,还是因为其他?
“你要无聊,我找几个人过来陪你。”
“不,我不要其他人。”牧归拒绝。
“我只要你一个,他们都是多余的,除了你以外,我一个都不想要。”
“我很忙。”燕初渺不为所动。
“我会的东西也挺多的,或许我能帮你,要不你让我试一下吧?”
燕初渺并不觉得他真的会,毕竟那是修复这个位面。
但看着他满是期待的目光,她还是勉为其难的点头了。
“明天我带你去。”
“好。”
他脸上浮现了笑容,说完之后朝她伸出了手。
“渺渺,我腿好软,现在好累,你能扶我一下吗?”
现在的他已经越来越得寸进尺了,像是变得有所倚仗了,若是换在以往,他是绝对说不出这句话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