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最开始的恐惧,害怕到后来的麻木,毫无感觉。
在这无尽的,看不到终点的世界里,她内心的良善和单纯早已被消磨的丁点不慎了。
在生与死面前,人性是残忍的。
她一颗心已经被染的漆黑,在这一片漆黑中,唯一的一点纯白,安放着她身边的几个人。
他们是她这个世界堪比亲人都存在,也是让她坚持下去,除了仇恨以外,唯一能拿得出来的理由。
—
随着那个声音的落下,她的世界陷入了一片昏暗中。
意识散去,她心里申请了一抹不好的预感。
—
嘀—嘀—嘀—嘀——
“四百九十九号实验体也清醒了,是否可以开始了?”
“先做准备工作,其他几个实验体待会儿也可以一起开始了。”
“教授那边怎么说?先开始哪一组计划。”
“教授让我们不要管那么多,听从吩咐就好了……”
……
空旷的房间里,滴滴答答某种电子的声音伴随着偶尔的闲聊,进了刚刚清醒的燕初渺的耳里。
刚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头顶无比刺眼的光亮,眼睛被刺激的生疼,她下意识的闭了闭眼。
那些人的谈话就这样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却隐约察觉到了她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她尝试着动了动身体,手脚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定在了冰冷的平面上。
她无法动弹半分,就连转个头都做不到。
大脑昏沉且闷痛,里面似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疯狂的冲撞着。
她发不出任何声音。
眼睛在最快的时间内适应了头顶刺眼的光亮,那圆润的眼眸睁得大大的。
她像是模样精致漂亮却毫无生气的娃娃。
“教授,您怎么来了?”
这道声音让她眼珠动了动,她想要看过去,想要看看那个人的模样。
她想要记住她的仇人。
可那个人正好在她的视觉盲区,她根本看不到。
“都可以开始了,先三号计划。”那是一道有点儿发哑的声音,隔得有点远,她的声音并不大反而很轻很轻。
燕初渺漂亮的瞳仁缓缓移动,她没有在试图去看了。
“四百九十几号谁看管?”
“教授,是有什么事吗?”
“她比较怕疼,所以尽量温柔一点。”
“教授,那也是按照三号计划吗?”
“当然。”
……
所谓的准备工作似乎已经进行完毕了。
束缚着她手腕的,类似于铁环一样的东西在一寸寸的收紧。
尽管听不到声音,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骨头正在错位。
很疼,可她内心深处更多的是感到麻木,和她所经历的疼痛相比,这点疼痛似乎已经可以被忽略不计了。
只是眼睛依旧适应不了,依旧会发热,发红。
她微微闭上的眼睛。
不断收紧的铁环终于停下,紧接着有什么东西透过铁环传进了她的皮肤里。
丝丝缕缕的,以最强势的态度,直接冲了进去,顺着她的血管经脉不顾一切的往前冲。
疼痛在一瞬间翻了几十倍,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经挛了。
可她本来就死死的固定住,挪动不了分毫。
因此即便身体痉挛的再厉害,所表现出来的也只是微不可查的轻颤。
“是设备不行了吗?我怎么感觉她好像没有任何感觉?”有人纳闷而不解。
明明设备已经开启了,上面显示正常运行。
可为何实验台上的实验体只闭着一双眼睛,除了微微颤抖的身体证明她似乎有反应以外,那平静的,毫无变化的脸色,完全看不出任何。
确认了设备没问题之后,他又不放心的想要去检查实验体。
刚刚靠近,弯下腰去,那实验体忽然睁开了眼睛。
苍白的小脸,让那双形状圆润的眼眸看着更大了,此刻就这样睁着,猩红似侵染在血水里的瞳仁就这样紧紧的锁定着他的面容。
噌……
后退的脚步声引起了他身边人的注意。
“怎么了?”
看着那人脸上残余的惊吓,有人疑惑开口。
“没什么。”被吓到的人稳住了心神。
想到自己刚刚的反应,他顿觉一阵恼火。
“看来是我太仁慈了,我应该在往上调几个度。”
燕初渺再一次闭上了眼睛。
很快她就感受到了比刚刚加强了几十倍的疼痛。
可她的身体依旧只能微微颤抖。
如果不是小脸更加苍白了几个度,以及气息都微弱了许多,大概没有人看得出她正在经历着什么样的痛苦。
她记住了……
彻彻底底的记住了刚刚那个人的模样。
最好不要让她找到任何机会……
……
等她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只能感受到身体麻木的,没了任何知觉。
没有任何人说,只能听到极有机械的音,以及偶尔有人走过的脚步声。
实验似乎在她昏迷过去后暂时停止了。
她转动着眼珠子,目光在一小片固定的地方移动。
她只看到在她旁边也放了一个宽大的实验床,上面被禁锢住的是一名少年。
不是她认识的。
所以她很快就收回了目光。
“既然醒来了,那么实验继续。”
依旧是刚刚的那个人。
当疼痛来袭的时候,已经麻木的身体再一次感受到了剧痛。
现在的她根本没有一丝一毫反抗的能力。
哥哥他们那边是不是也在经历着这一切呢?
一种名叫无能为力的东西一点点的将她吞噬,最后再尽数化成了恨意。
如果她足够厉害的话……
她就可以保护所有人了。
这一次直到疼痛结束,她都没有昏了过去。
疼痛结束之后,等来她的不是放过,而是新的一轮的开始。
她睁开眼睛,猩红的眼睛看着那个人拿着一根针,从她的脖根处扎了进去。
这一过程并不疼,甚至是毫无感觉。
可很快,身体像是被人点了一把火,炙热的温度似乎在焚烧着她的五脏六腑以及所有的静脉。
那把火烧的越来越旺,温度也越来越高。
她看不到她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一点点的泛起了异样的潮红。
大脑被烧的意识模糊,可所有的感觉是清晰无比的,一种无法昏迷过去的清晰。
“可以再来一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