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五年,这种声音徐荷再熟悉不过。
也正因为熟悉,她几乎是一秒变了脸色,一手抓住了女儿的胳膊,另一只手抓住了燕初渺的手。
她压低了声音,脸上堆满了深深的恐惧和害怕,说出来的话都在发抖。
“他回来了,他回来了,你们快躲起来,快点躲起来。”
五年的时光,这段痛苦不堪的婚姻,抹去了曾经那个眼眸明亮,无惧风雨的女子。
燕初渺稳稳的站在原地,并没有被她扯动半分,她目光看向了大门。
“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到门口了。”
随着她这句话落下,下一秒门被强行踹开。
三十多岁的付日庚醉醺醺的闯了进来。
他走路都在摇摇晃晃,身上除了酒味以外,还伴随着其他气味。
刺鼻且难闻。
他已经醉的神志不清,嘴里嘀咕这的都是各种粗俗不堪的话语。
当看到徐荷的时候,他的脸色陡然凶狠,仿佛在看一个仇人一样。
只是这样的目光再看到燕初渺之后变了,变得猥琐且恶心。
“小美人,过来陪爷喝一杯,爷今天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快乐。”
徐荷脸色变了变,无数次的家,暴,让对这个人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恐惧,这种恐惧已经深入骨髓里了。
可在这一刻,她还是毅然决然的拦在了燕初渺面前。
当年眼瞎,选了这么一个人,她的人生,已经被彻底的毁了。
可是茶茶没有,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应该绽放在枝头,而不是毁在这恶臭的淤泥里。
“茶茶,你快走,不要管我。”
付日庚醉醺醺的靠近,徐荷越发恐惧害怕了。
“你拦不住他的。”燕初渺在她身后话语冷静理智。
这一点徐荷自然知道,也正因为知道她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燕初渺没有再说什么,一只手按着她的肩膀,直接将她拨到了一边。
正好这个时候付日庚已经冲到了跟前,他笑的猥琐,张开了双手,想要拥抱面前的人。
然而等来的是燕初渺随手抄起的椅子。
一椅子下去,砰的一声响起,付日庚的身形僵在了原地,好一会儿之后慢吞吞倒了下去。
燕初渺一整套动作下来脸上神情不变半分,眼眸平静。
她转过头去,看向了已经彻底惊住的徐荷。
“心疼了?”
徐荷自然不可能是心疼,她比任何人都希望这渣男获得报应。
只是……
“茶茶,你还是快走吧,等他酒醉醒来了,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你快点走,以后都不要再出现了。”
这一条通往沼泽的路,是她自己选的,是她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你打算这样的方式过一辈子吗?没有想过彻底摆脱这个渣男吗?”
“我当然想过,可是有些事情,怎么可能是我想想就能做到的呢?”徐荷苦笑。
过不下去了就离婚,这句话不知道被多少人挂在嘴里,可问题是真的离得了吗?
要是能和他的离婚,她早就这么做了。
“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我竟然能说出来,那么自然能做到。”
“茶茶,你想要做什么?”徐荷担心她就这样把自己给牵扯进来了。
“人先交给我,一个月的时间就足够了,在这时间里,你可以准备离婚后的日子了。”
徐荷并不一愿意让燕初渺接触进来,可是她真的太想离婚,太想摆脱这个渣男了。
尤其是在看到自己那刚刚满四岁的女儿时,她到底没有忍住答应了。
只是在答应过后,她又忍不住说了一句。
“茶茶,答应徐姐,无论如何,不要为了这个渣男毁了自己。”
“嗯。”燕初渺点头。
请接着,她不知道给谁发了消息,一连来了好几个模样结实健壮的男子。
这几名男子带走了付日庚,燕初渺也跟着离开了。
徐荷全程愣愣的看着,心里的害怕和毫无主见,让她下意识抱紧了自己唯一的女儿。
成为五岁稚童的云柠看着那些人离开的方向,好一会儿之后,才收回了目光。
她拍了拍徐荷的肩膀。
“妈妈,刚刚那个姐姐看起来好厉害。”
她用无比稚嫩的语气说。
无人应答她的话,徐荷抱的更紧了。
—
燕初渺把人带走后的第二天早上,景未迟敲响了她的房门。
她一打开门,就看到这人蹲在自家门口,就这样仰头看着她。
狭长的瑞凤眼下面是淡淡的乌青,整个人透着一种疲惫感,似乎是许多天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你来我这做什么?”燕初渺垂眸。
“来看你。”他回答。
“竟然看完了,那么是不是可以走了?”
景未迟目光幽幽的,“还有一个问题,我想问你,我可以进去问你吗?你放心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我……”
“那进来吧。”
燕初渺并没有听,他把话说完就答应了。
“你答应的那么快,就不怕我进去之后对你做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哦。”
“你不怕吗?”
“你到底进不进来?要进来就直接进来,别废话那么多了。”
景未迟觉得自己很有必要要跟小姑娘科普这方面的内容。
他撑着膝盖从地上站起,跟着人进了房间。
刚一进去,他余光处看到了鞋架上那一双尤为吸引人眼球的拖鞋。
卡其色,目测四十多码了。
等等!
景未迟的目光立马看了过去,就这样死死的盯着。
燕初渺察觉到不对劲回过头来。
“你这又是怎么了?”
“你带了其他人回来了?!”
燕初渺看了一眼那双拖鞋,略微回想了一下,是好几天前网上买的,原本还有一对兔耳来着,但是她嫌碍事,于是就直接取下来了。
但现在看来,这样的尺寸,就真的很像男生穿的了。
“没有,这鞋子我自己穿的。”
景未迟眼尾红红的看着她,摆明了是不信。
“那你告诉我,哪有女孩子会穿比自己大了那么多码的鞋,还是这样的颜色。”
“郁白茶,你实话告诉我,那个人有没有伤害你?”
“郁白茶,你才十七岁。”
才十七岁呀!他无法想象这双鞋子的主人在这里做了什么,任何猜测,都只会让他产生一种想要杀人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