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紧地闭上眼睛,等睁开的时候,眼眶微红,话语卑微极了,这一瞬,卑微到了尘埃里。
也就是这一瞬间,燕初渺有了放弃的念头。
可打断她这一想法的是陆玄的嫉妒值。
【陆玄嫉妒值:99】
就差最后一点了。
在坚持和放弃中,燕初渺还是选择了坚持。
如果还差五点或者十点,她可能会放弃,可只有这么一个点了,那就再坚持一下吧。
“为什么要扔了呢?明明我很喜欢的呀。”
她手腕挣扎了几下,没能挣脱掉。
“你该松手了。”她说。
陆玄的脸色瞬间就苍白了下来,他的眼睛也越发的阴翳晦暗了。
“你想走了,想要离开我了,是吗?”他轻声问。
“可为什么呢?是我不够好吗?”
他凑近了几分,带着满满的危险气息,“秾秾,手镯扔了,好不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但……你必须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后面一句话带着深入骨髓的执念。
有些人一旦入了心,就是与命、与魂交织,这辈子再也无法割舍半分。
然而,燕初渺看起来仍然无动于衷。
大抵被偏爱得有恃无恐吧,此刻,她脸上并无半点惧意,似乎认定了眼前的人不管怎么样,都不会伤害她半分。
她说,“你知道的,我不会把它扔了的,何必强求呢?”
接着,她又直接转移了话题。
“你明天有事要去做,对吧?到时候我想和你一起去。”
“你就真的这么喜欢他吗?”
燕初渺蹙眉,“你知道的,有些人就是任何人都无法比拟半分的。”
陆玄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情绪现如今已经到达一个临界点了。
他……不想伤害她。
最后,他紧紧地闭上眼睛,到底是有些无力地松开了。
“好。”他说。
“我答应你。”
只是……秾秾,那个人必须死,你只能是我的!
这是他心里疯狂而执着的念头。
燕初渺如愿地看到嫉妒值被刷满了。
明明并不是一个特别难的任务,可这会儿,她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甚至握住了他的手,往前走了一步,另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肢。
她将头轻轻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有些事情我明天再和你解释。”
“好……”陆玄回道,看起来和以往没什么区别,除了声音有点哑。
可内心的念头有多疯狂,只有他知道。
他从来没有这么迫切地想要一个人的命。
他想让那个人彻底地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从她的记忆里消失……
—
见面的地方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的地下室里。
这家五星级酒店是极夜的地盘,里面的地下室是不对外开放的,只允许极夜前十的人进入。
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不能带人进去。
毕竟不可能就让他们只身进入吧。
陆玄进入里面的时候,短暂地松开了燕初渺的手。
“别怕,我很快就回来了。”即便知道她不会害怕,但他还是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在燕初渺点头之后,朝着一扇巨大的门而去。
门上有若隐若现的阵法纹路,他站在面前,那纹路一秒后突然像活了一样,开始转动,紧接着,渐渐形成了一个一字。
他的额头上一点点地浮现出了一个莲花花瓣的印迹,是十瓣莲,颜色是黑色的,隐隐浮现一点白。
这是墨阶之上即将到达白阶的象征。
与此同时,大厅里一处地方发出了一点动静。
燕初渺转头看了过去,那里摆放着的是一张椅子,椅子用昂贵的紫金木所制,此刻隐隐带了一点金光。
做好一切后的陆玄拉着燕初渺的手朝那里去了。
一路上他们路过了好几个人。
此时,大厅里来了不少人。
但是坐着的只有六个,加上拉着燕初渺坐下的陆玄,是七个。
大厅里总共只有十把椅子,现如今,已经坐了八个了。
燕初渺目光看去,那些坐着的人身上的穿着千奇百怪。
有的一身黑,从头裹到尾,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也有的脸上戴着夸张极了的面具,用一双让人看起来就不舒服的眼睛看着周边人。
总之,他们没有一个把自己的脸给露出来的。
陆玄同样没有露脸,但他并没有做很多伪装,而是在脸上戴了一个相对简单的面具。
面具只遮住了小半张脸。
椅子位置并不是特别大,坐两个的话,并不是很拥挤,但燕初渺还是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
这是让陆玄最满意的。
他紧紧地抱着这人的腰肢,压根就不管其他人的目光如何。
“老大,这位是……不介绍一下吗?”有人有些阴阳怪气地开口。
燕初渺目光看去,是那个从头到尾都拢着黑的人。
她并没有说话,陆玄眸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暗含警告。
“她是我的夫人,你有什么意见吗?”
与此同时,陆玄毫不掩饰地释放了一身的威压。
那个人没有再说话了,他用着异样且古怪的目光从燕初渺身上扫过,最后看向了其他地方。
紧接着,其他人的目光也有意无意地扫向燕初渺,这些人眼里的意思各种各样,但有一点是一样的,根本就没有一个带着善意的。
—
元平是第九个来的,他同样站到了陆玄之前站的那扇门面前。
引动阵法后,形成了一个五字,而他额头上缓缓出现的是十瓣莲。
做好这一切之后,他一转过头,就对上了燕初渺的目光。
当他注意到燕初渺坐在哪里的时候,内心是有点惊悚的。
可还好他反应过来,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老二不是发了收到了吗?怎么还没有来?”有人不满的声音响起了。
“这有什么好急的,时间不是还没有到吗?”元平冷冷地睨了过去,“再说了,老大都不急,你急什么?”
约定好的时间是中午十二点,现如今都十一点四十了,还是不见半个人影。
话语不满的人还想说什么,可是他心里又有所忌惮,索性不说了。
其他人没有开口,时间就这样一点点地过去了。
眼看着只剩下最后两分钟的时候,元平忍不住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