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初渺在顾枕秋进入宫殿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她看了一眼顾枕秋黑化值上面的数字，已经到达八十了。
原本那数字降了二十，现如今又一下子飙上去，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燕初渺并不急着问，她缩在贵妃椅里，微抬下巴，为了更加贴合现在的身份，她那双圆润的杏眸是做过一些修饰的，使其弧度带了的点棱角，稍显冷硬。
此刻她慵懒的半眯着，那点棱角就不是那么的明显了。
“你怎么来了？”
顾枕秋并不喜欢她这句话，他径自走过去，然后在贵妃椅面前蹲了下来。
“怎么，你是不希望我来吗？”
这样的动作和话语让屋里其他下人心中惊诧，六皇子何时与九千岁关系那么好了？
燕初渺跳过了这个话题，“明天就是你登基的日子，不是有很多事情要忙吗？”
“可再忙我也得有时间过来看看你呀。”少年忍不住怨念了，“你也知道明天是我登基的日子，可你却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下面的人，一点都不在意。
“不然我干什么？那些人办事妥当，有他们在就行了。”
可是那些人终究不是你。
顾枕秋想说出这句话但意识到周边还有其他人之后，他咽了下来。
“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你可以让他们先出去吗？”
燕初渺点头，让屋里其他人都出去了。
等房门锁上之后她才问。
“什么事？”
“那日你说你没有喜欢的人，这一点是真的还是骗我的？”他目光执拗，甚至伸手将她搭在贵妃椅上的手握在了手里。
这一握让他愣住，下意识握的更紧了。
“你的手怎么那么凉？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不叫太医呀？”
他记得前些日子还不是这样的，难不成是生病了？受伤了？
燕初渺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是被少年握得太紧了，她并不怎么在意，于是便停下的动作。
“没什么，我身体就这样，过段时间就好了。”
顾枕秋蹙眉，“要不还是叫个太医好了，让太医仔细瞧瞧，再开点补药。”
仔细想想他真的太瘦弱了，明明比他大了差不多三岁，身形却是比他还纤细几分。
自己的瘦弱是因为营养不良，那么她呢？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没必要叫太医。”
燕初渺瞧着少年忽然间红了的眼眶，只觉得莫名其妙。
“你这几年肯定受了不少苦吧，是不是白德善欺负了你？”
“？？？”
受苦倒是肯定有的，但她应该还没有到他所想象的地步吧。
权珞白聪明的很，做着伺候人的事情，受些打骂在所难免，可她硬是能保全自己，并且瞒过所有人，发展自己的一切。
他为什么一副她肯定被虐待过的表情。
“你脑子能不能不要想那么多？”燕初渺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脑门。
并没有用什么力度，毕竟已经够蠢了，如果再拍的更蠢怎么办？
顾枕秋觉得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只会撕了她的伤疤，他唇瓣紧抿。
那些事情他会去查的，所有欺负过她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即便是死了也得拿出来鞭尸个七八百遍。
若是没死……他眼里有极致的森冷划过。
手里的动作却是将她另一只手也温柔的握住，然后揣进了自己的怀里，他试图以这样的办法温暖她冰凉的手。
燕初渺只觉得这样的姿势让她不舒服，顾枕秋察觉到了，他立马挪来了一张小椅子，做上去，换了个姿势，总算让她眉眼间那细细的痕迹散去了。
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那么在意一个人的感受，在意到时时刻刻注意着她脸上最细微的表情，并且在心里无数遍的揣摩。
“你来找我不是有事情吗？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那么重要。”
想了想他又说，“来我这该不会就是问那个问题的吧。”
“是有一些事情想说。”
顾枕秋心里思忖，若是直接问的话，她会不会不高兴，那就先委婉一点。
“不过在此之前我今天听到了一件事情，我先和你说说这件事情吧。”
燕初渺懒散地点头。
“我听说蔷岚公主自杀了。”
“这点我也听说了，所以呢？”
“她这次的目的是想以此向你表示抗议，可是没有死成，被傅将军救下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认真的注意着她脸上最细微的表情。
然而她的神色从始至终就没有变过半分。
“坊间有传闻，说傅将军和蔷岚公主两情相悦，而你却看上了蔷岚公主的容貌，不仅以蔷岚公主为赌注，羞辱了傅将军一番，还强行将那两人拆散，逼的蔷岚公主一心求死。”
这话说的顾枕秋话语间难掩几分戾气。
那萧蔷岚有什么资格配得上她呢？
“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顾枕秋眼眸轻颤，“我并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向这件事情告诉你。”
燕初渺直接嗤笑，“那你敢说你不是在试探我吗？你这是把我当傻子还是瞎子了。”
“所以你生气了吗？”他的眼眸覆上了些许阴郁，握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更用力的往怀里踹了。
似乎这样就能把她留住。
“因为我提了傅空临。”
看着那不断往上飙的黑化值，燕初渺大概明白了。
“所以你到底是认为我喜欢萧蔷岚还是喜欢傅空临？”
“傅空临。”到了这个地步，他说的直接。
“你这又是哪来得出的结论？我何时喜欢过他半分？”
想要黑化值是一方面，可有些事情还是得说清，毕竟她是真的不喜欢傅空临，以及她前些日子才跟他说过没有喜欢的人。
“你一直都在包容他，而且你屋子里伺候的人都有点像他，这些还不够吗？”
因为情绪激动，他眼尾微微有点染红，那双眼眸似控诉又似委屈。
“以前做那些事情是我脑子抽筋了，至于那些伺候的人都是意外。”
燕初渺的话显得毫无说服力，严格意义上来说，顾枕秋都说对了，可她不这么说，难不成直接承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