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白日之下,京城的大门大敞着,进进出出的有官员,也有百姓。
守城的将领板着个脸站成两排,凡是过往之人,皆得盘查一番,即便是官员也不例外。
无人敢不配合,气氛紧张极了,一顶并不是很起眼的轿子出现在了城门口。
守城的将领下意识过去检查。
然而这一次却是遭到了阻拦,检查之人脸一沉,他一招手,刷的一声好几把冷兵器亮的,士兵们拿着长刀将小轿子给包围了。
赶车的车夫看着这阵仗,气的脸都红了。
“我们可是……”
“小爷我管你们是谁,这是千岁爷的一起,千岁爷说了,胆敢不配合者,皆杀无赦!”
一听这话那车夫的脸色更是变了,不只是惊还是怕,亦或者是其他。
他还要说些什么,轿子里传出了虚弱无力的咳嗽声。
紧接着是一道稚嫩的声音,“阿福,我没事,你扶我下来吧。”
“是,少爷。”
名唤阿福的车夫立马拉开车帘,将里面的人扶了出来。
那是一个年纪看着不大的小少年。
应当是十五岁左右,肤色泛着一种常年不见光的白色,偏唇瓣是嫣红的,狭长的眼眸半合着,给人一种羸弱无力感。
守城的将领仔仔细细的检查过后,才将人放进去。
进了京城,他们先是找了一间客栈暂时住了下来。
—
等进了房间,四下无其他人了,阿福才忍不住抱怨。
“主子,这九千岁也太放肆了,简直就是要把顾家的江山占为己有,他一个阉人,就算真得了又如何,难不成还会有后代吗?”
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苍白着面色,一双眼眸阴翳晦暗,他并没有阻拦阿福的话,好半天之后,他脸上露出了怪异诡谲的笑容。
“不急,一点点慢慢来。”
两世为人,他既然入了这京城,那么势必要坐上那个位置。
上一世从未有人善待过他,这一世,他将不善待任何人,他要让所有人成为他手里的一颗棋子。
而九千岁权珞白就是最好的一个棋子了。
只是……
上一世他一直被囚禁,从未进入过京城,更没有见过那个人,这一世最多只见了他的画像。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对那个人并不熟悉,他得先了解了,才知道如何利用。
“阿福,近期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顾枕秋问。
“主子,是九千岁昨晚遇害了,被刺客刺伤,还让那刺客跑了,所以今日才查的那么严。”
“刺伤?”顾枕秋眼眸眯起,里面是满满的算计,“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在他只手遮天的地方伤了他还没有被抓到。”
“兴许是九千岁的仇人。”
顾枕秋不语,半晌后,才开口。
“消息放出去了吗?”
“主子,已经放出去了。”
“嗯,那么准备一下,我们要正式和那个人交锋了。”
这是第一次的见面,也是他计划的开始,他不允许有任何差池。
“主子放心。”
—
顾枕秋预计他们会在三天后离开客栈,却没有想到提前了,还是提前了那么一大截时间。
当天晚上,禁卫军包围了整个客栈,禁卫军统领带着人出现在了顾枕秋面前。
他们单膝跪下。
“属下奉九千岁的口令,来接六皇子入宫。”
顾枕秋看着,脸上的局促不安是假的,但是惊讶是真的,他没有想到权珞白的速度那么快。
在做足了伪装之后,他诚惶诚恐的跟着人进宫了。
这也是他第一次进入皇宫,看着这金碧辉煌的殿宇,他怯懦而又害怕着。
住的地方是禁卫军统领安排的,他对他的态度,看似尊敬,实则都是虚的,没有半分,就连安排的殿宇都是普通且有些破旧之处。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他现在是手无半点权利的废物皇子。
对于他的出现,权珞白或许也是警惕不悦的。
当天晚上他并没有见到权珞白,等禁卫军快要走的时候,他才鼓起勇气问。
说到权珞白这个人,禁卫军立马变得神色尊敬了,“千岁爷身体不舒服,六皇子这些日子好生待着便是了。”
顾枕秋点头之后,也就没有多问了。
他在皇宫里住了下来,就待在自己的宫殿里,没有出去,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
直到权珞白突然要见他。
—
他换了一身衣服后,跟着太监去了御书房,那个只有皇帝待的地方。
现如今早已经被九千岁给占用了,还偏偏无人敢多说半句。
顾枕秋一路上低着头,等到了御书房门口在微微抬起。
有人进去通报了,很快他被允许进入了,权珞白只让他一个人进去。
于是他低着头进入。
进去后,他便感受到了一道目光,没有人说话,他站在书房的中央,将惴惴和不敢开口演的尤为逼真。
“抬起头来我看看。”
头顶传来了一道声音,很是出乎顾枕秋的意料。
他原以为权珞白的声音会是尖细而刺耳的,就像是这宫里大部分太监一样,却没有想到这声音是有几分尖细,并不刺耳,更显几分轻泠。
但他抬头看到了他的面容之后更是压抑。
那人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坐在龙案前,模样不显半分刻薄,更多的是精致,一种雌雄莫辨的精致。
这很难让人将之与权倾朝野手握重权的九千岁相提并论。
“你就是六皇子?”权珞白也就是燕初渺开口。
她的目光同样在看着顾枕秋,眼里的神色无人可以窥探半分。
顾枕秋连忙收回多余的心神,“正是。”
“既然如此,那么找个日子登基吧。”
顾枕秋错愕,“这怕是不妥吧,你就不怀疑我吗?”
现在那皇位上还坐着一个人呢。
“我说可以就可以。”
这句话一下子和传闻对上了,传闻中,权珞白向来说一不二,最不喜他人的置喙。
于是顾枕秋顺着她的话答应了。
细细想来,这正是他的目标之一,是她提的,而他不过是被迫接受。
这很符合他现在的人设。
只是……她为何要这么做呢?
顾枕秋心里进行了好几轮的阴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