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随意划出来的,更像是被主人认真雕刻过的。
可雕刻它的主人,手艺实在是太差了,导致它坑坑洼洼的,一点都不好看。
铁链激烈撞击的声音突然响起。
张行里目光死死盯着,情绪激动极了。
“这石头是哪来的?哪来的?”
他的声音经来了女警,女警手持着警棍,敲了敲铁栏,声音严肃。
“安静点,不然提早结束探监。”
张行里还有一大堆问题没问,他害怕燕初渺就这样走了,这会儿立马安静了。
“我小声,我绝对小声。”他对着女警接连保证。
女警这才回到自己原本坐的地方。
看不到女警了,张行里目光紧紧的看着燕初渺,他压低了声音。
“石头为什么会在你这儿?是不是你偷了?”
如果不是行动受到了控制,他肯定会自己过去将那个石头拿起,然后仔细看一遍。
燕初渺脸上是纳闷和不解。
她走过去,弯腰捡起了地上的石头。
“你是说这个吗?可这个本来就是我的呀?”
“不,这不应该是你的!”张行里说的笃定极了。
即便隔了两米的距离,但他还是清楚地看到了石头的模样。
那分明就是他亲手雕刻的,当年他亲手送给了石榴。
“这是我小时候一个朋友送给我的,我朋友雕刻的。”燕初渺说着顿了一下,很是不解的看着张行里。
“你为什么会说这块石头不是我的?”
“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张行里目光依旧紧紧的看着她,眼眸里情绪异常的复杂。
他希望燕初渺说出一个他完全不知道的名字,或者燕初渺跟他说,是那个女孩当年转手送给她了。
但是并没有。
“他的名字叫李行,我儿时的一个朋友。”
李行……
这一刻,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里炸开,炸到他脸色都有些苍白了。
“怎……怎么会……”他近乎失声一般的喃喃。
怎么会这样!
“你认识他吗?”燕初渺问。
张行里看着她那双圆润的杏眼,嗓子这一刻很干,说出来的话有点嘶哑。
“我认识一个人,他也会刻这种石头。”
“我记得他跟我说过,他认识一个女孩,他们曾经有过一个约定,约定十年后一定要再见面。”
燕初渺听着他的话,缓缓摇头。
“那看来我们认识的不是一个人了,不过也有点巧了,送我这个石头的人,跟我说他五年后会来找我。”
说完,她怅然的笑了。
“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希望一切都安好吧。”
对,就是这一句……
张行里一瞬间眼眶都红了。
他紧紧的握着拳头,咬着下唇,低下了头,视线被眼泪模糊,可他去说不出半个字来。
燕初渺见他没有说话,便打算离开了,这时正好有一个警员走了进来。
燕初渺看着他大脑里回忆了好一会儿之后开口。
“是林大伯吗?”
“你是……”由于燕初渺带着口罩,警员并没有认出她是谁。
燕初渺直接扯下口罩,将完整的脸露了出来。
“林大伯,我是石榴呀,我记得小时候,我还和李行去你家偷过枣子呢,被你发现啦,训了两个小时。”
她脸上带着遇到老乡的惊喜。
警员这会儿也想起来了。
他笑着说,“原来是你呀,一晃那么多年过去,都长大了。”
曾经多小呀,他依稀记得当年两个孩子就这样鬼鬼祟祟的翻进了他家高墙。
当初他家那俩人训一顿,哪里是心疼自家的枣子,主要是被他们翻墙的举动给吓到了。
天那么黑,要是一个不小心摔着了,怎么办呀。
现在回想起那些往事,只觉得让人发笑。
寒暄了一两句之后,燕初渺便离开了。
警员目送的人离开一回头,发现张行里无声的哭成了一个泪人。
因为拼命压抑,他整个身体都在颤抖。
警员心中困惑,不知想到什么,他试探着开口。
“你是李家那小子?”
没有人应答他的话,但是张行里的身体越发颤抖了,最后他直接呜咽着哭了出来。
警员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盯着人看了半响,最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小时候人看着挺好的,怎么现在就……
—
燕初渺去看望张行里的事情,并没有刻意隐瞒。
很快有发现这件事情的狗仔发布到了网上。
这件事情引起了好一些人的评论,但当事人并没有去在意。
宣桃儿同样看到了,她原本是不打算去看望张行里的,可看到这个帖子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慌。
思来想去,她决定私下里悄悄的去看一下。
去的那天,她全副武装,直到确定自己完全安全之后才去的。
同样是隔着铁栏见面,宣桃儿原本是打算过来适当的关心几句,好让张行里更加死心塌地的对自己。
最开始张行里和以往一样安慰着她。
他满是歉意的说。
“很抱歉,当初说好了十年之后一定会保护你,现在却是……”
宣桃儿压根没有想过张行里会在话语里藏着陷阱。
看了小说的她只知道小说里张行里是因为小时候宣桃儿对他的恩情,所以才愿意为了她赴汤蹈火的。
但是一本小说,一个恶毒女配小时候的戏份能占多少呢?
所以她知道的也只有一些皮毛。
“我等你出来了保护我。”她是这么说的。
若是以往的张行里,肯定会满眼痴迷,满口保证。
可如今的他,眼里渐渐冰凉。
微微沉默了一下,他又说。
“前些日子我突然回忆起了小时候,我们一起去林伯父家里偷过柿子,好久没有吃柿子了,你下次来可以给我带一点吗?”
就是满脑子都是,该说的都说了,现在该走了吧,因此很敷衍的点头。
“下次我给你带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扯了个借口便离开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身后的张行里整张脸逐渐扭曲,满是恨意。
三年,三年之后,他就可以出去了……
当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梦很长。
他梦到他们并没有失去对阮十六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