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叶欣压着唇角。
她不是没有考虑过,只是让小北去国外留学,她更担心他在外面学坏了。
起码不是现在这个年纪。
即使现在环境不好,可有她自己看着陪着,母子同心,什么都能挺过去的。
喉咙滚动了下,她也严肃起来,问道:司澈,其实有一句话,我一直没有问你。
在你的眼里,小北是什么?
司澈慢慢的皱起了眉心。
他端起酒杯放在唇下,碰到唇时又放下了。
我一直把他看作是我的儿子。可是,你知道的,我不能容忍他的背叛。
一丁点的背叛都不行。
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司澈虽然生来就是名门子弟,可在同一个家族,也分三六九等。他也是被家里看不起,当垃圾那样不闻不问的。
他混迹于纨绔圈子里,仗着家世狐假虎威。可心里却很清楚自己被司家的人是怎么看待的。
他渐渐混出了名堂,最想要的就是尊重,想要的更多。
司家,他已经有了话语权,但他不会去争继承人的位置。他有独立的地位,也有司家的权势庇护,保持了他独一无二的社会地位,这样很好。
可,越是地位高,就越是忌惮背叛。
小北是他一手养大的,从他还未出娘胎,就被他照顾着。但他居然被蒋聿青那样的人诱惑,让他很愤怒。
让他想起四个字:血脉天性。
那时,他想要有自己的孩子,这个念头就发了芽。
不是他放弃了小北,是小北让他失望了。
司澈不认为自己错了。
也许错的,就只是小北的身上没有他的血脉吧。
童叶欣不知道该说什么。
……如果一定要怪谁的错,是我没有留意蒋聿青,才让他有可乘之机。小北还小,他只是好奇……说了一半,她摆摆手,把剩下的红酒喝了,算了,说什么都白搭。
早就解释过,争吵过,没意思。
我只希望你看在以前的情分上,对他好一点。他还是把你当做爸爸的,蒋聿青……他从来没把当做父亲。
其实要平息外界对他的议论,只需要你说句话,做个表态。就像你保护小花旦那样。
即便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可也是叫过一句爸爸的,只要司澈有明确的表态,那些人忌惮他,就能闭上嘴了。
……小北的生日,你知道日期的。我原本打算在家给他过个生日就算了,但我改主意了。
就在这家酒店吧……童叶欣看了看周围环境,不包厅,你,我,小北一起吃个饭。如果小花旦愿意的话,请她也来。
司澈怔了怔,隔了几秒,他点头同意:可以。
童叶欣擦了擦嘴唇,就此告辞。
她的酒量其实不错,只是这几天累着了,又心烦,那两杯酒下去,又或者跟司澈的谈话结果还算不错,心头一松,脑子就跟着松了。
站起来,身体就不受控的晃了晃。
司澈扶住她:小心。
童叶欣站稳了,往后退了两步:咱俩,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她朝他笑了笑。
虽然这里办事很方便,但她不会去的。
离了婚的,就不要做床友了。
司澈看着她一步一晃的离开酒店,轻轻的叹了口气,低头看着餐桌剩下的空空的两个盘子,酒杯。
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回到别墅,他躺平在沙发上发呆。
脑子里乱乱的。
小花旦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看到他躺在沙发上,便过去扶他。
还知道回来,我以为你又在会所鬼混了呢。
两人闹过一场,可小花旦懂得低头,也很会撒娇。
喝这么多,要不要给你泡杯茶?
司澈一把勾着小花旦坐下来,脑袋往她的脖子间凑:哪里喝得多,你闻闻看?
小花旦被他的胡须茬子弄得痒痒,一边躲一边推:别胡闹了。她顺势脱他身上沾染了女人香水味道的外套,去洗澡,臭死了。
她知道男人的德行,好在她所处的环境就那样,也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吃点小醋就行了,闹大了,就要分手了。
其实,如果不是那一次被人拍到,司澈根本不会承认她的身份。
司澈微眯眼瞧着温柔体贴的女孩,年轻,皮肤也好,可就是缺了点儿劲。
童叶欣就不是这样。
年轻时候的童叶欣,风风火火,有大闹天宫的勇气,辣的像是朝天椒。
他捏着小花旦的下巴,朝着她笑呵呵的道:不问我跟谁一起喝酒?
小花旦睨着他:谁啊?
童叶欣,我们一起看秀,看完了就去吃饭了。
小花旦抿了抿嘴唇,心里有火,可吵过一次架,再吵就分手了。她时刻记着经纪人的叮嘱,可还是委屈:哦,她是你的前妻,一起吃个饭,我能说什么。
说完低头,将他的衣服折叠起来。
司澈瞧着委委屈屈的小姑娘,坐起身来,脑袋朝她凑过去:不生气?
小花旦再强的演技也抵不住真情实感的流露,她将衣服往地上一摔:司澈,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了?如果你是,就痛快的给句话,别把我当猴子耍。我年轻又貌美,追我的人多了去了。
司澈唇角笑,这才有点童叶欣的辣味。
他将大长腿搭在茶几上,身体舒服的倚着靠背:童叶欣说,想请你吃饭。
小花旦以为听错了,愣愣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她刚刚说了,不要把她当猴子耍,现在是这对前夫妻联合起来把她当成猴子耍?
小花旦捡起衣服就砸男人身上:你们!太欺负人了!
衣服又一次滑落到地上。
但是司澈没有生气,他淡声道:小北的生日。
小花旦看他不像是在看玩笑,满眼都是疑惑。
童叶欣在搞什么鬼,她不知道,她跟他儿子现在比娱圈八卦还让人看着精彩吗?
你……她……小花旦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果又编剧老师在就好了,给句台词让她照着念也好啊!
可惜没有,小花旦瞅着司澈半天。
司澈反倒是闭上眼睛睡着了,看模样还挺安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