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珺怔了怔,戴观宴已转身走到她身后,推着轮椅进去。
乔子珺紧紧的握住扶手。
老板是个大约五十来岁的,捧着本子来询问,一看两人,目光来回的在他们脸上游移:你们看着有些面熟?
乔子珺笑了笑:老板,你原本是开网吧的,怎么该做咖啡店了?
老板仔细的瞧着面前漂亮的女人,想起来了:哦,你是那个穿着背带裙子的女生,我记得你。
漂亮的女孩子总是令人深刻,英俊帅气的男人也是。.z.br>
老板瞧了瞧戴观宴:我也记得你,你以前还在我这里包夜,喜欢在十一点钟的时候,来一杯加卤蛋的泡面。
戴观宴:……他现在没兴趣怀念从前。
他的冷漠,让老板有些尴尬,他哈哈笑了笑:还是跟以前一样,很酷嘛。顿了顿,他再将两人都看过一遍,你们结婚了?
戴观宴微微蹙眉,乔子珺马上道:不是。我刚从国外回来,跟老朋友聚聚。
哦,老朋友……我也算你们的老朋友了,今天的咖啡我请。
老板利落的单子上一划拉,过去做手磨咖啡,机器研磨的声音响起。
戴观宴与乔子珺面对面的坐着,没有说话。
乔子珺抿了抿唇角,先开了口:你想对我说什么?
戴观宴静静的瞧着她,锐利的视线像是要将她看透。我在想,你到底变了多少。
乔子珺的笑微僵。她抚了下自己的头发,淡淡笑着:当然会变。都多少年过去了,哪里还能跟十八岁的小姑娘一样。
老板将咖啡送过来:网吧被淘汰啦,现在流行手磨咖啡,你们还是我的客人。来,尝尝味道。
老板将咖啡放下就走了,乔子珺端着咖啡闻了闻,笑道:很专业。
戴观宴没有她那么多多余的动作,直接开口:你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秦羽的。
乔子珺的手顿了下,缓缓放下杯子,抬眸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知道,武琰死了,我不可能袖手旁观。
乔子珺扯了扯唇角:我不知道。她往后靠着,双手搭在小腹,姿态慵懒,在我听说武琰死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你跟黎笑眉之间没有了障碍,终于可以得偿所愿了。
你为什么不呢?她的双眸直直的盯着他,黎笑眉想要一个答案,可这是她的责任,不是你的。
你想查到武琰的死因,找到幕后凶手,这样黎笑眉就会感谢你,心里就会有你的位置?
她亲口给你保证过,只要帮她报仇,她就以身相许?
戴观宴的唇角抿成了一条线。
乔子珺扯了扯唇角,端起咖啡轻抿。短暂的沉默过后,她再度开口:观宴,别觉得我实际。我们都是一样的人,跟黎笑眉不同。她是重情重义,活得理想主义。可是你看看,她还剩下些什么?
不管感情还是婚姻,都是要卑鄙的。你要重新得到她,就别说什么要让她相信。
你我都清楚,这件事水很深,谁知道最后会拖入到什么境地。你为了她,难道要放弃你的一切?还是跟武琰一样,连命都不要?
别傻了……武琰是一辈子留在她的心里了,可他的人呢?都装在盒子里了,那算什么?过个几年,她的身边还会有新的男人出现。
如果黎笑眉要让你用命来证明,你对她有多喜欢,那么我只能劝你,放弃吧。好好活着,你现在所拥有的,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难以得到的。
但是
黎笑眉那样的女人……即使你喜欢单纯的,大学还未走出校门的女生,多的是。
乔子珺的声音平淡,以商人的角度在分析着,戴观宴值不值得插手武琰的事。
冷酷而现实。
戴观宴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光滑的杯子。
咖啡温度在八十五度左右,有些烫手,但也渐渐的冷却了下来。
他看着乔子珺:你知道,你说了那么多,我想到的是什么吗?
什么?
变了。
乔子珺皱了皱眉,戴观宴沉声道:以前的你,会关心别人,一腔热血。可现在,你的思想充斥着的,就只是对你有利的。
黎笑眉跟你最大的不同,就是她会为别人着想。即使那个人让她失望,让她痛苦,但她不会伤害别人。她让人觉得温暖,而你让人感觉到冷。
乔子珺的唇角动了动,说不出什么。
但她坚持自己的观点。
黎笑眉那是蠢。
戴观宴喝了口温凉的咖啡。
纯黑咖啡在冷却后,酸味口感更加明显,苦味也明显。
喉管轻轻滑动,他看向乔子珺:可是人的本能就是趋向温暖。哪里有温暖的火,就朝哪里走。如果那团火就要灭了,能想到的就是要让那团火再燃烧起来。
乔子珺拧了柠眉心,脸色变得极为冷淡。你也变了。
曾经的戴观宴,不会那么在乎外人。
他们,才是抱团取暖的人。
戴观宴道:说了那么多,你无非是要劝我不要牵涉入武琰的事情里。可是,我只是提了一个秦羽,你就说了那么多,让我觉得你奇怪。
秦羽,武琰,能让人联系起来的关系,就是秦羽曾经作为使团代表去了梧桐饭店,跟武琰有点私交。
有点私交,顶多是些风花雪月的事情,可乔子珺说的,却是涉及生命的事情。
不了解内幕的人,怎么联想到的是不好的事情?
乔子珺的脸色微变,在戴观宴的直视下,那点细微表情无所遁形。
她垂眸,静静的喝咖啡,就是不开口。
戴观宴冷声道:一个星期前,秦羽的新项目获得一笔大投资。投资机构是魔石,一家国际公司。我深入查了查,发现魔石的有一部分股权,弯弯绕绕,最后的持有人是奥米斯家族。
乔子珺的喉咙翻滚了下,手指捏紧。
她深吸口气,微微抬起下巴:是,我是跟乔子珺有所联系。可是,你跟她不也熟悉吗?你为她做过什么事,你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