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澈眯着眼,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空气突然安静,静得听到外头雨点落下的声音。
滴答,滴答。
童叶欣好半天没听到他的声音,忍不住转过头看他,顿了顿,她皱眉:“怎么没声音了?”
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你还不满意?”
她已经做出巨大让步,如果还不行,那她真的要去找那些贵妇们取取经。
司澈忽然闷声笑起来,童叶欣几乎都能听到他胸膛震动的声音了。
“你笑什么?”
司澈一边笑,一边鼓掌:“童叶欣,我是不是该夸你是妻界楷模?”
不介意丈夫养情人,还愿意抚养私生子,还是她主动提出来的,竟然不是里的狗血情节,省了他好大的事儿。
童叶欣唇角动了动,眼睫垂下,平淡道:“你要是想夸,也不是不可以,我受得起。如果有个贤妻奖杯,那就更好了。”
桌下的手指,紧紧的攥了起来。
天知道,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一把回旋镖,扎的是自己。
司澈笑声顿然停下,冷冷的看她:“好,楷模,如你所愿。”
男人出去了,带走一室的温暖。
童叶欣感觉到了冷,抱着双臂,身体蜷缩在椅子里,脑袋恹恹的歪斜。
这会儿雨挺大了,玻璃上挂满了雨滴。黑漆漆的夜色,那雨滴折射着灯光,像是上天的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这光怪陆离的世界。
封建社会,嫡妻生不出孩子,就劝丈夫纳妾。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谁能想到,都二十一世纪的文明社会下,她居然做这么可笑的事。
对别人而言是笑话,对她来说不是愚蠢。
她需要这司太太的身份。司家可以给她的荣耀,保护,是她一个人无法得到的。
其实早就有人劝她,让她跟司澈离婚,又说她完全可以靠自己闯一片天。
若真的有那么容易就好了。
越是在上流层,越需要的不是什么加油,人情冷暖如风,一吹就散,铁的是靠山,是报谁的名号,就可以顺利拿到资质,可以顺利通行,是无往不利的便利。
有多少创业者,刚起步就被吃卡拿要,然后资金耗光,最后只能还债度日?
她日子过得不苦,能忍则忍。
相反,那些劝她的,有几个是真心为她好?没准儿,她前脚刚挪位置,椅子还没凉呢,便打破头都要来抢了。
小花旦比起那些修炼了多年的狐狸精,胜在单纯心眼不够多,她能压得住。
童叶欣看过太多这样的戏码了。什么净身出户,励谁的志?到最后有几个功成名就的?那些真正功成名就的,如凤凰涅盘,有的还涅了几次盘,能活下来都是九死一生。
童叶欣自认,她没有别人的智慧,也吃不了那样的苦。
她也做不了黎笑眉那样的,为男人做尽一切,到最后一忘皆空。
戴观宴至今忘不了她,那是黎笑眉用命换来的深情,她不想那么苦。
所以,就这样吧……
就这样吧。
童叶欣静静的看着那雨,唇角始终挂着一抹苦涩的笑。
只是,她以为司澈已经被她气走了,忽然传来脚步声。转头一看,愣住。
眼前的男人穿着浴袍,头发都还是湿的,水珠沿着锁骨滚落。
童叶欣讶然:“你……”
话还没有说完,被男人一把抱起来。她来不及惊呼,就被他堵住嘴唇。
他将她放在桌上,像是剥香蕉皮一样,将她的毛衣扯去,嘴唇却从来没离开过她的唇。
她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到憋气了,他才让她喘口气。
“你……”她像是被抽了骨头,推他的力气都没有,但还是要反抗一下,“小花旦没有满足你吗?”
司澈捏着她的下颔,笑得凉薄:“你想霸者司太太的位置拿好处,也得付出相应的代价吧?”
他动一下,童叶欣拧着眉闷哼。
但过了会儿,她就跟他一起夫妻同乐。
她是妻,正当行为,她反抗个什么劲儿?
……
第二天醒来时,床边已经没人了。
童叶欣拖着酸软的身子起来洗漱,之后下楼吃早餐。
佣人准备的早餐比平时丰盛了一些,想来是知道司澈回来过。
她拎开椅子坐下,喝着山药粥,吃着煎秋刀鱼。
“先生呢?”她淡漠的问。
佣人回答:“先生已经走了,吃了早餐走的。”
童叶欣就没再说什么。
只是揉了揉后腰,混蛋,弄那么狠,这波福利被他吸够了。
“小北呢?他起床了吗?”
佣人微微皱了皱眉:“太太,我没看到少爷。”
童叶欣沉吟了下,放下筷子:“我去看看他。”嘴里嘟囔着,“这孩子都多大了,还睡懒觉,一会儿还要去学校,不怕迟到吗……”
上楼,去小北的房间一看,床上没人。
童叶欣找了一圈,最后还是得靠给他打电话找人。但是,电话嘟嘟响了许久,始终没有人接。
童叶欣的脸色沉下来。
第一反应就是小北瞒着她,又去找蒋聿青!
那孩子要怎么样才能懂事一些!
童叶欣很想打给蒋聿青,只是为了表示跟他划清界限,她把早就把蒋聿青的联系方式删除了。
最后,她气急败坏的,弯弯绕绕的,拖了几个人,终于联系上蒋聿青的经纪人,把他的电话号码要了过来。
电话一接通,她劈头盖脸的骂:“我跟你说过了,离小北远点儿,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真要逼得我找人砍死你吗?!”
那一头,蒋聿青大清早的被人咒骂,眉头直皱,冷声道:“童叶欣,你脑子不清醒是不是?”
电话咔哒一声挂断。
敢挂她的电话?
童叶欣瞪圆了眼睛。正要再次拨打过去,蒋聿青先把电话打过来了:“你什么意思?小北不见了?”
童叶欣没搭理他,将电话挂断,仔细回想小北可能去的地方。
她想了想,电话打到戴观宴那里,问他小北有没有去找黎宝,黎宝在不在家。
戴观宴看了眼晃悠着小胖腿,一边啃玉米,一边把骨头丢给旺财的小女孩:“她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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