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沅缓缓道：“发病过好几次，忘了到底多少次……徐宴，我还能清醒着回来，情况还没那么差，是不是？”
徐宴听着，微微松懈了紧绷的神经。
是的，她还能清醒着回来，说明病毒在她身体里还在被压制着，情况没那么差！
青沅打了个哈欠，靠着他的肩膀道：“那几次发病多少耽搁了进程，不然的话，疫苗或许能更早问世。”
徐宴顺了顺她的背脊：“很好了，青沅，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华国那边知道上个月才研发出了疫苗，比恒亚晚了整整两个月！”
“霓国那边呢？”
“疫苗和特效药不出意外，都是最早研发出来的，政府厚颜无耻地下了禁令，不许提供给外国人。”
青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的弧度：“霓国的野心都能看穿，可谁能拿他们怎么样？各方面领先其他国家一大截，只要他们够不要脸，用阴招打压任何有可能超越他们的国家，就能一直领先下去。”
徐宴道：“要不是华国那边的官员私心太重，刻意隐瞒，或许也不至于爆发的那么严重。只能说，他们也确实是摸透了一些人的心理！”
“这场仗，多少国家损失惨重！”
疫苗研发得再快、特效药研制得再好，可死了那么多无辜民众，哪个国家的领导人敢说“我们赢了”？
徐宴低声道：“我一直相信人性从出生就是阴暗的。只是有人走进了阳光，有人宁愿站在见不得光的下水道。我们只是普通人，尽了人事，不悔不愧就是了。”
这话题永远都是无解，说起来就让人无力。
他换了话题，笑道：“你还不知道吧？如今全民热议，你在热搜上挂着，可比那些明星更有热度！”
“嗯？我有什么可讨论的？”
“上次国家经济频道去你们实验室采访，虽然不是你的专访，可谁让我们青沅长得好、能力好哪儿哪儿都出挑呢！一播出就顶上了热1，你都成国民女神了！网友还跑到云盛官博下评论，说我就是个满身铜臭的商人，配不上大家圣洁的神使。”
青沅没想到还有人会这么说。
捧着他俊俏的脸揉了揉：“不管徐宴是什么样的人，我都喜欢。只要我喜欢，那就是般配的。”
徐宴听着受用：“恩，我们自然是般配的。”
她想要午睡一会儿。
徐宴赖了进了她的被窝。
床很大，他们俩挤在一起。
青沅蹭着他的肩颈，可以从衣襟看进去，看到他的锁骨。
这人在家操心，这几个月也瘦了不少呢！
男人的体温很快将她捂得有些发汗，她仰头吻了吻他的耳垂，也有些薄汗，湿漉漉的，将两人的皮肤黏腻在一起。
“徐宴，你好香啊！”她蛊惑似的在他耳边呢喃，“亲一下，好不好？”
徐宴受不住她的引诱，低头用力吻住她的唇。
薄荷味的漱口水在口腔里变得热辣起来。
她的节节败退引得他越发深入，得到他想得到的一切甜蜜。她的手绕过他的肩头用力抓住他的肩胛骨，迷乱的水声在被窝里被无限放大，挑动着情欲的分寸、
累极了的人一放松就会格外的累，徐宴扶着她的腰，就差临阵一下……
青沅竟也能打得起了哈欠来。
徐宴愣了一下。
对她的表现非常不满，想闹她，可瞧着她那可怜样儿又心软下来。
无力地伏在她身上，闷声笑起来：“你可真是坏透了！”
青沅湿漉漉的眼睛微眯着看着他，怪无辜的：“徐总的魅力不如从前了呢！”
徐宴真是要败给她了。
“回头收拾你！”然后，哄着孩子似的抱着她在怀里轻轻晃着、拍着：“回家了，可以放松了。我抱着你，好好睡一觉。”
青沅真的是累了，听着他说话，哈欠不知道打了多少个。
反手从床头柜上抽了张纸巾，擦了擦她眼角被哈欠逼出来的泪光。
又小说：“让我开个盲盒，看看明早起来见到的会是几岁的闻青沅。”
青沅扇阿扇的睫毛微微抬起了些：“你想要几岁的？”
徐宴咬着她的耳垂，色色地道：“只要是成年了的，都行。”
青沅：“……”
……
帝都深入的夜，寒凉如水。
高耸的大楼墙体上闪烁着障碍灯光，忽明忽暗，映得站在落地窗前的艳丽面孔格外阴翳狰狞。
客厅里的灯没有开，暗沉沉的，闻清歌那双疯狂的眼睛死死瞪着地上的手机。
是闻青沅接受采访的新闻，无数弹幕在屏幕上快速闪过。
“我差点死在博士论文里，她已经在拯救人类了！”
“这是什么神仙大佬？我嫉妒，不、我不敢，我只配羡慕和仰望！”
“美女大佬，请收下我们的膝盖！”
……
这些赞美于闻清歌而言无疑是锋利的刀子，一刀、一刀划开她的皮肤，深达肌理，她被拽进血液的腥臭里，几乎要窒息。
她的诅咒一字、一字都压抑在嗓子里，就仿佛她黑暗的空间里有她恐惧的野兽在徘徊。
“贱人！”
“去死！”
“怎么还不去死！”
……
她的诅咒因为小孩子的呜咽而断裂。
幼子光着脚出现在黑漆漆的客厅，哭着找妈妈。
闻清歌厌恶他，厌恶那张与吴征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但她还是隐忍着。
因为她怕，怕吴征那个可怕的疯子！
得不到回应的幼子一步步靠近窗口的身影：“妈妈……我梦见了坏人，我害怕……”
闻清歌做了美甲的长指甲在玻璃上划出让人鸡皮疙瘩暴起的“吱吱”声。
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嗓音道：“回去睡觉。”
小孩儿靠近母亲是本能，听到母亲的声音就像是看到了光亮，一下扑过去。
微弱的光线里，那张酷似吴征的脸孔就如一只想要咬断她脖子的野兽，让她害怕。
“滚！”
极其恨毒且尖锐的嘶叫在漆黑的客厅里炸开。
幼子吓了一跳，站在衣着华贵的母亲身前，仰着头看着她，错愕、害怕、又想靠近。
稚嫩的小手试探着去抓母亲的裙摆，却被毫不留情的拍打开。
闻清歌对他的厌恶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别碰我！”
小小的孩儿不明白母亲要这样对他吼，他以为是没有灯，母亲没有看到是他，所以抽泣着小声道：“妈妈……呜呜呜……我是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