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月同学,那个……”
没给鲁鲁斯把话说完,苍月就已经转身走远。
“阿月,你等等我啊!”泰西马上追了上去。
目送那两人离开,盖文从身后走上来,站在鲁鲁斯的身旁,虽然有些不相信,但是心中那种怪异的感觉却很强烈。
“她,刚刚那样做不是故意帮我们吧?”
鲁鲁斯望着那女孩的背影直到消失在树林里后,才慢慢收回视线,接着莫名其妙地突然张嘴轻笑出声,扯到脸上的伤口,痛得一叫后,接着又忍不住继续笑,整个过程看得盖文一头雾水……这家伙的脑袋不是被人打坏了吧。
这一晚,苍月几乎被病痛折磨的彻夜难眠。
借着朱莉安沉睡的时候,她下了床,艰难地披着外套,悄声无息的离开房间。
走在冰冷安静的阴暗走廊上,苍月几乎是手扶着一旁的墙壁艰难的一步一步向前迈去,豆大的汗水从苍白无色的脸侧滑落,在她拐了一个弯后,终于忍不住掩嘴重咳了起来,鲜血顺着她修长的手指往下滑落。
眼看还亮着灯的医务室就要到了,苍月便迈着沉重无比的脚,吃力的步步前进。终于花费好了半会儿的力气,她伸出的手才勉强的抓住门上的扶手。
咚咚。
今晚值班的比尔,在桌前忍不住抵制袭滚而来的困意打起瞌睡时,突然被门外的敲门声给惊醒过来。
“谁?”他意识还有些模糊的看向门的方向。
“是我,比尔医师。”
熟悉的声音,骤然间让比尔清醒过来。他冲冲忙忙地站起来,打开门,看见苍月一副无血色的脸上,嘴角还留着一丝血残,他一惊,马上伸手扶住有些站不稳的苍月,碰到她身体的一刻,异常的冰凉。
“你怎么了?”
“我。”苍月在比尔的搀扶下,躺到了一旁的病床后,才顺了口气把话说完,“我发病了……”
比尔大惊。转身先把门关上后,立即来到苍月的身旁,抬起泛着治愈白芒的手轻轻放在苍月剧烈起伏的胸口上,进行治疗。
在宿舍的一边希尔卡因为同室友夏洛打呼噜打的太大声无法入睡,便打开门准备去隔壁无人的房间时,突然他原本要向外迈出的脚在半空中停下,低下头一看,才发现脚下的地板上沾着点点血迹,转过头借着走廊上的路灯一看,发现这些血迹一直通往前方。
心中顿时有种奇怪又不好的感觉,他便轻轻关上门后,就一路沿着血迹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来到了对面学楼的医务室的门外。
血迹在这里消失不见的。希尔卡发现紧闭的医务室门下透着灯光,难道是有人受伤了。
在他准备抬手敲门时,忽然门里传来熟悉的声音,让他的动作一顿。
“现在感觉好多了吗?”是比尔的声音。
“嗯。”
希尔卡微怔。另一个在医务室响起的声音他不可能会忘记,是她--苍月。
在比尔小心的搀扶下,苍月才从床上起身坐了起来,经过比尔刚才用魔法的治疗,她现在胸口感觉没有那么痛了,而且呼吸也顺畅了很多。
“这种情况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比尔忽然认真地问道。
苍月顿了顿,才回到:“一个星期前。”
沉默片刻,比尔面带凝重地问:“你应该知道,只要你一使用魔法,就会加重你的病情!”口气略带几分的肃严。
苍月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否认。
然而在门外听得云里雾里的希尔卡,不知道他们现在究竟再说什么。
“苍月,你现在应该要马上放弃魔法,全心去接受治疗!因为我刚刚检查到你的病已经开始有急剧加重的情况。
咳血,胸口痛,这是病情加重的警告。因为你的肺痨病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治疗时期。在这么拖下去,你真的就无药可救了!“
希尔斯的瞳孔急剧地收紧,难以置信自己现在所听到的一切!
苍月从小开始就比其他孩子还要安静,话也少,甚至笑都不会笑一下。
从记事开始,苍月便和母亲住在一起,一直以来,她们母女居无定所。但在她记忆中,曾经有个空空荡荡、母亲又不愿意住进的房子,似乎就是她真正的家。
她已经忘记那个家在哪里了,但是记得她曾经问起过母亲,为什么不回家时。母亲只是以温柔的微笑,来间接回避她的问题。
在她懂事后才知道,那是因为那里曾经是母亲和父亲相遇、相爱的地方。
母亲怕触景伤情,便带着还小的她,离开了那所记忆模糊的城市。
苍月的父亲是个英国人,所以她继承了两国优良的血统,是一个漂亮的混血儿,蓝眼睛便是她在人群中与众不同的。
其实每当她去一所城市时,周围的那些人是愿意和她玩得。但是时间久了,她不爱说话和那身的怪脾气,让周围的人渐渐疏远她,甚至还经常欺负她。可这些对苍月来说,根本不痛不痒,哪怕被人打的遍体鳞伤,也没有想过报复人家的想法。
可在苍月记忆中最深的,便是每当母亲看到她浑身是伤的回来后,总是一把抱着她,在她耳边自责哭着说对不起。
苍月不知道母亲为何要这样自责,明明错的不是她,还是因为母亲天生弱懦的性格,不能以蛮猛的武力来保护自己的孩子。
后来,终于有了答案。
原来母亲很早的时候,就被医生检查出得了遗传的肺痨之疾,但因为要照顾苍月,便放弃了最佳治疗的时期,随着苍月一天天长大,她终于被告之已经到了末期,终于,她还是倒了下去。
那年,苍月只有十四岁。
她永远不会忘记最后一次见到母亲时,在加重病房里母亲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戴着呼吸机憔悴的样子。
她记得最深的便是母亲抬起白皙而瘦弱的手臂,轻轻抚着她的头,和她说话时的画面。
“不要为我难过,小月。”
“妈妈,你真的舍得离开我吗?”当时苍月水蓝色的眼里噙满了泪水,一时间慌乱无助取代平日丝毫不被任何事动摇的冷静。
母亲只是苍白地微微一笑,“妈妈只是要去见你的爸爸了。”
“妈妈,我曾经想过,爸爸是否是因为贫穷而故意造成那场车祸,而离开了我们。那么你又何必去见爸爸,那个从来没有尽到义务责任的男人。”
当时苍月说完这句任性的话后,就看到自己的母亲的眼神不禁愕然了瞬间,接着是被一阵难过和痛心所覆盖,那是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所露出过的。
当时苍月知道,母亲伤心了,因为她讲了父亲的坏话,母亲最爱的男人。
“妈妈,对不起……”苍月那时马上道歉。
母亲眼里没有任何的谴责,只是虚弱地一笑。接着在氧气罩嘴里轻轻说了一句话后,在苍月撕心裂肺地哭喊中,便永远停止了心跳。
到最后,苍月回想起来,才知道母亲最后离开前不是什么都没有说,当时母亲说:无论你怎样否定自己的出生,我只想告诉你小月,你的出生是受到所有人祝福的。所以,妈妈爸爸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