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她真的是死无牵挂了。
就在泰西发呆之际,突然后脑一掌拍来,痛得他哀叫一声。
“你在干什么?”泰西捂着后脑勺,回头狠狠瞪着打他头的朱莉安。
“像你这样,今晚的任务只会拖我们的后腿,小保姆,我看你还是不要去了。”朱莉安看着他,嫌弃地说道。
“不可以!”
泰西激动地站了起来。
“我不能不去,我要保护阿月,这是我的职责!”
“哟哟,骑士精神都出来了。小月月,你快看,你的小保姆瞬间变成一条效忠犬了。”朱莉安暗讽。
“你……”泰西要说些什么时,突然身后伸来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泰西,不要闹了。”
熟悉的声音让泰西愣了一下,才慢慢平息心中的火气,回过头看着身后的苍月。
“阿月,我。”声音慢慢收起,他始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要让他装作什么听不见、看不到,那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你再乱想,今晚你就不要去了。”冰冷的声音。
她一个轻描淡写地眼神,让他瞬间无言以对。
“我,不会了……不要丢下我。”他垂下眼睛,低低道。
苍月不语地看了他一眼,便放下手。抬头看向朱莉安他们,问:“今晚你们准备了多少钱?”这是要点。
朱莉安不语只笑。然而她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让苍月心中顿时有一阵不好的预感,她似乎嗅到了一股阴谋的气息。
当苍月要坐回到座位上时,一直沉默寡言的萨蒙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那晚刺杀你的人,有眉目了吗?”
苍月身形一顿,轻摇了摇头,“那之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那到底是不是罗逸干的?”泰西依旧怀疑。
“我想不是他。”苍月分析式地说,“如果是那个男人,他要置于我死地,也不会等到现在,而且杀了我根本得不到什么。我想过唯一的可能……”
“你是想说这只是纯粹的报复心态?”朱莉安猜测道。
苍月没有否认地嗯了一声,“只有这个可能,不过这些人不会成为我们的阻碍,现在还是要好好想想今晚要如何进入拍卖会现场。”
“我不允许你去!”
就在这时,突然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走进来的人,让屋内的几人纷至一惊,包括苍月在内。
来者之人是流弦,还有跟在他身后的泰仑和慕斯。
苍月下意识看了看他手臂上的伤,已经换了一身新衣服看不见了。
“哥哥。”泰西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面前气势汹汹走来的流弦给当做阻碍地推到一旁。
“没有我的允许,你现在开始只能呆在房间里好好休息。等明天一早,我们就回去!”他用着不允许她拒绝的口气,不,是命令她。
然而苍月讨厌被人约束,也讨厌被人管制。于是她想都没有想,直接冷着一张脸一口拒绝,“不可能。”
“你。”流弦眼神一暗,那眼里遏制不住迸出的寒光一闪而过,在所有人意外的目光下,他一把拉住苍月的手,往外走。
“主人……”泰仑来不及阻止,就看到流弦带着苍月进了隔壁的房间,砰的一声,门被重重的关上。
“他怎么可能这样,不行,我要去看看阿月。”
“泰西。”
泰仑马上拉住冲动的弟弟,面对他不能理解又担心的眼神,他只是无能无力地摇了摇头,叹息道:“他们的事,根本不是我们所想的那样简单。而且你应该明白,我们是谁,他又是谁。”
泰仑的话,顿时让泰西心中所有的理由都化为一片空白。
看到眼前这三人,朱莉安和萨蒙或许已经猜到了什么,同时也猜到了那个叫流弦男人的身份。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很快他们又恢复以往的平静,对这些事不足挂心,毕竟人界的事和他们魔族人无关。
只是想到苍月和那个人的关系,这点确实让他们兄妹俩匪夷所思而微微惊讶到了一下。
“你在干什么,放开我--”
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以雷霆万钧之势转身,一手钳住她的下巴,用的力度让她感到一阵生疼。
“你这个女人到底要怎样,我之前说过,我会找医生为你治疗,所以你必须跟我回圣都。”
“如果你还用这样命令的口气和我说话,那么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苍月用力的掰开对方捏着她下巴的手指,要转身之际,忽然一只大手紧紧拉住她纤细的手腕,用力向后一拉,世界一瞬间天旋运转,下一秒落入一个结实带着淡淡熏香的怀里,在她还没有抬起头时,一双手从耳后伸来,倏然捧起她的脸,两片唇从上重重落下。
苍月一愣,迅速站起来转身伸手用力推开对方。用不可理喻地眼神看着眼前这个疯子,“流弦,你在干什么,难道你真的不怕死吗!”
肺痨这种病在医学上,是一种类似传染病一样慢性又可怕的传播病毒。按照地球的说法,她已经进入晚期了,如果在地球,她可能会被医生提出住入隔离病房的希望,就像曾经她的母亲一样,她们最后一次对话就在那样沉重无法触摸对方,感受彼此温度的冰冷病房里。
明知道这些,这个男人居然还可以这样义无反顾地触碰她,他是真傻还是装傻,还是纯粹地在找死。
然而流弦的眼里却是不惧死亡的光芒,他一手抓住苍月的手臂,认真地看着她,“我说过,我不怕这些,如果你要执意这样。好,你不想活,那么我就陪你一起下地狱!”
这是多么可怕的想法,作为一个牵系全国人民之心的国王,居然会说出这样轻易要陪人去死的话。如果被效忠、忠诚于他的臣子知道了,恐怕不仅仅是失望、嗤之以鼻,重则会天下大乱吧。
渐渐地,苍月的眼神又恢复以往的平淡如水,冰冷如霜。
“我说过,你这么做都是白费力气。”
流弦握紧她的那只手蓦地一僵,苍月趁势甩开对方的手,向后退去一步,扯开了与他的距离。
“你当真是如此冷血吗?”
苍月一滞,没有说话。
流弦苦苦一笑,看着面无表情地苍月,连自己都在质疑:“你是苍月吗,还是五年前那个莽莽撞撞来到我世界里,是被可怕事情吓哭的女孩吗。”
苍月依然没有回答。
“也对,我一直也这样问自己。五年的时间可以改变一个人的外貌,可以将一块荒芜的地方变成一个繁华的城市,可以改变任何一个人和每个地方,你也不例外。因为如今的你,已经变成一个我让陌生又冷血的女人。”听完这些话,少女的表情竟不易察觉地顿了下。
苍月,不要老是用一张“我和你有仇”的脸看着别人。你要试着放下心,去看看周围那些人,也用一颗感恩的心去感谢那些帮助关心你的人,那样你的生活才会更有意思。
阿月,请你记住一点。也许你可以掌控别人的生命,但是却改变不了他们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