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告诉我!”泰西马上抓住泰仑的肩膀,眼里是一股不安的激动,“你告诉我,阿月根本就没有生病!”
“泰仑,其实这种病还是……”
“不可能!”泰西心慌用尖锐的声音打断泰仑的话,“你不要骗我了,这种病很难治好,而且在大陆上这种病例几乎是少之又少。难道你不知道,我们的母亲就是因为这种病去世的!”
泰仑一愣,眼神黯了黯。之后谁都没有再接上一句话,四周的气氛顿时压抑而沉重了不少。
在房间里流弦坐在那,看了眼前这个女孩很久,都忘记了时间。他慢慢伸出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略凉的脸颊。
“你知道吗?五年前你离开后,我一直想着如果再次遇到你,我该说些什么,该用什么样的方式留下你。很可笑吧,一个拥有一切的国王,居然会因为一个人而弄得不知所措。”
流弦苦苦一笑。然后握紧女孩的手,看着她沉睡的样子,不禁再一次轻轻一笑,这一次眉宇间展开的一丝柔和,看起来温暖极了,也清晰极了。
“上天让我再次遇到你后,我就开始想着很多有关于我们未来的事。我想给你这世界上最好的一切,然后我们回城堡后,我想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让全国人民知道你的存在,让所有人见证我有多爱你。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会被视为国王最宠爱的孩子,你给我生多少个孩子,我就有多少个孩子,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会昭告天下,我的王后,我的女人,只有你一个就够了……”流弦声音这时突然哽咽,昔日坚硬而冷酷的眼神流露出了一丝脆落之光,他紧紧握着女孩的手,眼睛微微垂下,用着几乎接近卑微的声音,轻轻恳求道:“所以……月,我求你,不要离开我……”
穷此一生,他都在竭力抹去身上所有的弱点。学会了残忍,尝试了血腥,周围的一切,包括泰仑和慕斯,都是他的偌大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然而她的出现,她的神秘,她的不明目的,既有可能带给他地位的不利和人生的安危。他们之间的关系岌岌可危,又是如此的脆落不堪一击。
明明他可以在五年前相遇时,杀了她。但是,无法阻止了,也阻止不了了,因为他……已经深深地爱上她了。
那种痛苦却甘之如饴的--爱。
“你在找什么?”
撒尔一惊,转过身时,脸上又恢复往日的笑脸。
看着眼前这个金眸‘少年’,似笑非笑道:“原来是肖恩校长。”
肖恩眯了眯眼,掩饰眼里闪过的一丝锐色。
“撒尔,我不记得我说过,可以让导师来这个地方。”
撒尔不以为然地笑了笑,然后抬头随意看了看四周的树,“但是我也没有听说过,肖恩校长同意学生进入这里。”
虽然是第一次和这个神秘校长说话,但是从他的说话口气中,他似乎知道他的存在。
撒尔的话,让肖恩微微一愣,随即危险地眯起眼睛,“你在监视我?”
“我只是担心我那个可爱的学生,会一个不小心进入了狼穴。”撒尔话说到这,突然敛了色,眼里闪过一丝阴冷,“不要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
撒尔突然说变就变的样子,让肖恩微怔。然而不是因为他此时的话,而是那种警告而同时宣告他独有权的霸道眼神。原本藏封已久的记忆再一次从脑海里滚滚卷来,眼前这个人仿佛那曾经他所认识的那个男人的身形重叠在一块,相似、极了。
沉默许久,肖恩才开口问了一句。
“为什么要选择苍月做你的学生。”
撒尔一愣,随即狡黠一笑,“因为她很有趣。”
肖恩静静地看了他一眼,抬起头望着即将要天亮的破晓之空,如此轻地说了一句,“你会后悔的……”
撒尔微怔。
然而在发呆的一秒后,眼前这个‘少年’的身影随着一阵风吹来,在他眼前消失地无影无踪,然而他消失前落下的一句话却让撒尔完全不解。
他说:难道,这都是宿命吗……
这一夜,流弦陪着苍月几乎没有合眼,直到第二天天亮了,泰仑和慕斯有上前试着敲过几次门,但是无人答应。
最后他们还是无奈地退了下去,在隔壁一个空的房间里,是朱莉安他们坐留了一晚之地。
这段时间,他们并没有说任何的一句话,只是各坐在一个地方各有所思。
“泰西,你饿了吗?”看到自己的弟弟坐在窗前发呆了一整晚,泰仑有些担心。
“哥哥。”
“嗯?”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难道之前那个男爵说的都是对的,阿月就是他一直寻找的神秘情人吗?”
泰西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被站在他身旁的泰仑听得一清二楚,口中的‘他’自然指的就是那位年轻的国王。泰仑愣了一下,声音一下子低了下去,“嗯……”
“是吗。”
泰西出奇安静的看着外面的街道,许久,才问了这么一句。
“哥哥,如果是这样,他一定会想尽办法,哪怕是翻遍全大陆,也会找到最好的医生,为阿月治疗对吗。”
泰仑微怔,却低头沉默了。
就在这时,朱莉安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眼前的罗逸,冷冷问道:“昨晚是不是你雇用的杀手!”
朱莉安仿佛一口咬定的话,让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泰西马上转过身,看着沉默不语的罗逸,想起之前泰仑告诉他们,苍月昨晚使用魔法的原因时,他顿时气愤不已的不顾泰仑的阻止,冲上去一把抓起这个男人的衣领,愤怒道:“是你,是你雇用杀手对阿月下手的?”
面对屋子里这些人的怀疑与愤怒的眼神,罗逸面不改色地忽然冷笑一声。
“我还没有笨到来这里自投罗网。”
泰西一愣,在身后走上来的泰仑劝阻下,慢慢放开了手。
“你也冷静一点。”萨蒙在朱莉安耳边轻轻说了一声,那冷冰冰的声音,就如是一波冷水将正处于不理智的朱莉安突然给浇冷醒。
朱莉安愣了一下,慢慢平复下心情后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再次低头沉默了起来。
其实罗逸说的话,也并无道理。泰仑那两人说,这群杀手看起来并不一般,而且他们都是冲着苍月来的,如果罗逸要置苍月死地,那么之前在没有暴露身份以前,完全可以趁苍月不注意的情况下下手,甚至可以在给苍月的药中放毒药,但是朱莉安在这段时间的观察中发现,罗逸虽然狡猾多端,是个十恶不赦的强盗,但是在某些方面,还是做的有些出乎意料,比如他对苍月的态度,就有些不一样。
但是不能排除他身份败露后,要灭口。但是那些杀手是冲着苍月而来,而不是他们,感觉在某种意义上,只是在针对她一人。
朱莉安抬起头看着罗逸半晌,才说了一句,“你回去吧,现在我们的立场,已经是敌我分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