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宫有子嗣的娘娘们，虽然不用殉葬，但也要搬出皇宫。没了皇帝的庇佑，她们的生活绝对不会比现在更好。”
墨璃赞同地点着头，清秀的眉头却紧紧蹙起：“可大皇子是皇外公唯一的儿子，也是唯一的皇位继承人，他没有理由背上一个弑父弑君的罪名啊……”
战北擎伸手抚了两下墨璃的头顶，宠溺地说：“璃儿，你还是太单纯。你这么单纯，本王更不舍得放你离开，否则你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墨璃将他的大手打掉：“你聪明、你不单纯，那你说说他有什么理由要这么做？”
战北擎心情极好地收回手：“本王怎么觉得璃儿是在拐着弯儿骂本王？”
墨璃皮笑肉不笑地道：“王爷说笑了，小女子身份卑微，怎敢骂王爷？”
“是么？”战北擎拉起她的手，微一用力，墨璃便扑到他怀里。战北擎唇角勾起一个惑人的弧度，“比起投怀送抱，骂本王几句可算不得什么胆大的事。”
墨璃脸一红，挣扎着起身，被战北擎按坐在他身侧。
“璃儿，你不是要听大皇子弑君的理由，离得近才能听得更清楚。”
墨璃咬牙瞪着他：“我耳朵好使得很！”
战北擎轻轻揪了揪她的小耳朵：“这么小巧，听力范围有限。而且如此重大的政事，若是被他人听去，可是要被灭口的。”
墨璃气嘟嘟地道：“摄政王不是武功盖世，还怕被灭口？”
一只强有力的胳膊圈到她的腰间，让她怎么都摆脱不了。
“原来璃儿这么高看本王。不过，可不是什么随随便便的人都值得本王出手。”
墨璃啪打了他的大手一下：“要说就说，不说拉倒，别动手动脚的！”
战北擎靠近她的耳边，呼出的气体轻轻打在她的耳畔，泛起淡淡的红：“璃儿，大皇子多大年龄？”
他的靠近令她心跳有些加速，大脑无法思考，她努力装出不受干扰的样子：“我又没见过，我怎么知道！”
战北擎的声音越说越平缓，越说越温柔：“大皇子乃是南苍皇帝的第一个孩子，已经年逾四十。你皇外公的身体，你也已看到，不但身子骨硬朗，而且精神状态极佳。
而他现在还喝着号称能长寿的十全大补汤，是否真能长寿暂且不论，但从小就自认能当皇帝的大皇子等了四十多年，你说他还能等下去吗？
等你皇外公退位，以大皇子到时的年纪能不能处理朝政、能不能享受皇帝所带给他的荣耀和权力还难说。”
墨璃拧起眉，战北擎说的似乎很有道理……
她半信半疑地问：“可大皇子若真有反心，为什么拖到四十多岁才下手呢？”
“这个问题本王也思考过。只怕是大皇子一直有贼心却无贼胆，毕竟事情一旦败露，后果难以预料。估计现在是受到什么人挑拨或鼓励，才突然有了这种勇气。”
墨璃长叹一声：“唉——！皇外公心里一定糟糕透了，他唯一的儿子却想害他。
大皇子是他唯一的继承人，抛开亲情不谈，若是依法处理，这南苍国的皇位就后继无人。若是不处理，又只会助长他的嚣张气焰。
皇外公真难，大皇子现在为了皇位就能弑父弑君，将来他又如何能成为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若他真的当了皇帝，百姓们也会跟着遭殃。
王爷，就没有什么办法吗？”
这次她是真心求教，态度诚恳、双眼亮晶晶地望着他，看得战北擎心头一软，搁在她腰间的手圈紧了些。
“通常皇帝若是没有好的继承人选，会从自己兄弟中过继一个优秀青年过来。”
墨璃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办法。”
“对别人或许是个好办法，对你皇外公，并不是。孝亲王只有一个王妃，两人相敬如宾，并无其她侧妃和妾室，而且孝亲王只有三个女儿，并无男嗣。
而你皇外公的另一位弟弟，虽有一个儿子，却是整日只知斗鸡眠柳、被惯坏了的纨绔，还不如大皇子。”
墨璃深深揪起眉：“这可怎么办？”
战北擎不愿见她忧虑，拇指抚到她的眉心，将她的眉心抹平：“璃儿，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情。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外公会有办法的。
璃儿，等你外公有了办法，本王就去提亲，迎娶你进门。”
墨璃侧过身子：“我可没说要嫁给你。”
战北擎将她拥进怀里，坚毅的下巴轻轻蹭着她的额头：“璃儿，白纸黑字，容不得你抵赖！
礼宾馆住着不舒服，本王去你的公主府住如何？”
腰间被小手掐了一把，有点疼，战北擎捉住她的手：“璃儿，这还没过门呢，就敢对为夫下狠手，这若是过了门，那还了得？”
墨璃挑衅地扬起下巴：“怎么样，怕了吧，还敢娶我吗？”
“怕？本王要振夫纲！”
薄唇覆下，霸道地将她的朱唇占为己有，不容她有丝毫躲避……
*
连着三天，南都的上空似笼罩着一层挥散不去的阴霾。朝臣们个个神色凝重、行事匆匆，路上更是时不时有一队队御林军走过。
百姓们不知发生了何事，却都明智地待在自己家里，街道上的人影寥寥无几。青楼、赌坊等热闹场所，似乎察觉到什么风吹草动，这几天都闭门歇业。
没有皇外公的传诏，墨璃不想去打扰他，所以没有进宫。在公主府中无聊，她出了门，见到街道上安安静静的场面，叹口气回了府。
“璃儿，不开心？”
墨璃坐在一棵桂花树下托着腮，不知第多少次无聊地叹气，忽然听到战北擎的声音，惊吓跳起。
“你什么时候来的？”
“本王刚来就看到你在叹气。”
墨璃望望四周：“你从哪儿进来的？”下人为何没有禀报？
战北擎指指屋顶：“上面。”
墨璃嘟嘟嘴，无精打采地坐下：“做什么不好，做梁上君子。”
一记爆栗弹在她的额头，墨璃捂着额头凶巴巴瞪他：“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