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叶谦之间有没有隐私？”
莫璃斜瞟他一眼：“摄政王什么时候这么闲，竟然关心起这等小事，是这段日子朝廷无事吗？”
说话间，画舫已悠悠划到湖中。
战北擎走至垂帘的窗前，望着碧波荡漾的湖水，说道：“莫长海在义安城任知府期间，一心扑在公务上，并未与什么女子结识过。”
听到战北擎提这个，莫璃放下茶杯，凝神倾听。
“直到莫长海接到赴京城上任的调令前夕，一名容貌倾城的女子突然出现在他身边，当时女子身边有一名丫鬟叫做秀环。”
莫璃心怦怦直跳，情不自禁站起，走到他身边望着他。
战北擎转身看着她：“女子姓名不知，也不知她具体是何时、又是如何出现的，就是有一天，府内的下人突然就发现府里多了这么两个人。
当时莫长海将她安置在府内，她却是单独住一个院子，并不与莫长海同住。而且深居简出，极少与府中之人接触。”
莫璃的手渐渐捏紧，莫长海果然不是她的父亲。如果如二掌柜所说，墨玉卿是她的亲生父亲，墨玉卿又对莫长海有恩，莫老夫人为何要毒死恩人的妻子、一个刚刚生育过的女人……
“莫长海接到调令后并未马上动身，而是在义安城又耽搁数日，直到赴任日期临近，不能再耽搁下去，才急匆匆带着那名女子和丫鬟启程。
等到了京城，女子的肚子已经凸显，显然是有了身孕。”
战北擎目光深邃地望着莫璃，从深入调查后得到的这些资料来推断，莫璃似乎并不是莫长海的女儿。这便能很好地解释为何莫璃一出生就被弃至深山老宅，又为何同是莫长海的女儿，莫璃却始终得不到莫长海的重视。
只是长久以来，莫璃一直认为莫长海是她的父亲，他若是贸然告诉她，莫璃一个女孩子能受得住这个结果吗？
他也是深思良久，才决定这样隐讳地告知她，希望她能听出他的弦外之意，慢慢接受这个事实。
莫璃依然恳切地望着他，目光中充满着期待，似乎想知道更多的旧事。他在她的眼内，没有看到震惊或挣扎，也没有看到痛苦和迷茫。
对于一个小女子来说，她的表现似乎太过波澜不惊，她是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意？还是不愿去深思里面的深意，不想去接受和面对这个事实？
既然她不愿面对，那他也自然不会戳破这层窗户纸，战北擎接着说道：“莫长海在京城安顿好后，便将莫老夫人接到京城。
后面的事，本王应该不比你多知道多少。”
莫璃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谢谢王爷！”虽然跟她自己查到的消息差不多，但战北擎的版本明显更加丰富和详细了些。
“容貌如此倾城的女子，照理说很引人注目，应该不难探查底细。但本王的人并没有查到她的来历，那段时间也未发现义安城及临近几城有走失或离家的容貌出众女子。
也或许，是莫长海进入户部后，命人去义安城，将她的相关资料全部销毁。”
莫璃笑容很真诚：“不管怎样，我都很感谢王爷。”战北擎自然查不到，因为母亲根本不是东唐国的人。
莫璃猜测，当年墨玉卿带着母亲为了躲避追兵，闯进义安城。在得知义安城知府是莫长海后，特意去投奔他。也或许是早就知道莫长海在义安城任知府，所以有目的地逃至义安城。
不论哪种原因，应该是墨玉卿亲手将母亲送到莫长海身边。那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这么多年，墨玉卿为何不来寻她？
如果有心找，并不难寻，毕竟莫长海之前乃是户部尚书，莫府的地址一打听便知。难道……墨玉卿真的遭遇了不测……
“璃儿，你如果心里难过，就……”战北擎想说，如果难过，就借他的怀抱靠一靠。
可他还没说出口，莫璃便笑道：“我为什么要难过？能知道母亲的一些事情，我高兴还来不及。”
战北擎将剩下的半截话咽回去，看来莫璃是真的没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也罢，等过几天再隐讳地给她点暗示，让她一点一点接受。
战北擎勉强勾了勾薄唇：“璃儿不难过便好。画舫中有钓鱼竿，璃儿要不要钓鱼？”
“好啊。”莫璃开心地答应，“我住的地方不仅有山，也有溪流，小溪里也有鱼。到了夏天，我经常下水摸鱼，倒是没用钓鱼竿钓过。”
战北擎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璃儿经常摸鱼……”他眼前浮现出一个娇俏的身影，趁着夜色趟入溪水中弯腰抓鱼的情景。
他就知道，表面时常淡然的莫璃只是假象，这层表皮下的她娇萌可爱，不知能带给他多少惊喜。
叶谦带给他的灰色阴霾一扫而空，战北擎心情大好：“走，去钓鱼。”看莫璃那单纯澄澈的眼睛就知道，莫璃也仅是把叶谦当作大师兄，并未有什么儿女私情。
所以，尽管叶谦比他更早认识莫璃，比他更早喜欢莫璃，那也仅是叶谦的一厢情愿而已。
两人并肩坐在船沿处，两根钓竿垂下，一副岁月静好的样子。
然而，这种静好并没维持多久，莫璃一把便将钓竿收起，放至一边：“没意思，还是抓鱼有趣。”等这么久，也没见有鱼上钩。虽然她知道鱼没那么蠢、钓鱼需要耐性，但显然这种耐性不属于她。
战北擎几不可见地弯了弯唇角，用力一提，一条大鱼便随着外鱼线跃出湖面。
莫璃睁大眼睛，这就钓上来了？
战北擎言语间有丝极淡的戏谑：“钓鱼也很有趣。”
莫璃看着他将大鱼放进木桶：“那条小溪中几乎见不到这么大的鱼，都是些小鱼。
王爷，这鱼……”她咽了咽口水，鱼看起来很肥美的样子，应该很好吃吧？
战北擎看到抿来抿去的双唇，已看破她的心思，只是他却忽然有些口干：“拿回府里，让厨子做了吃。”